2013初,由于母亲的强烈要求,我回到老家过年。过完年后,我就前往汕头打工,一直持续到2017年。不再去北京的主要原因是北京较冷,我只能租得起价格很低的地下室,没有暖气。在北京住了一年多地下室后,我再也无法忍受那样昏暗、潮湿、阴冷的环境。之所以去汕头而不是广州、深圳,主要是由于当时身份证消磁了,很多工厂,尤其大厂招聘都需要合格的身份证。而汕头主要是些小厂,也有很多人去打工。
从2013年到2017年,我在汕头的不同的工厂干过,玩具厂、鞋厂、五金厂、“电子厂”、棉线厂等等。由于严重口吃,我很难在一个工厂工作很长时间。其实如果我没有那么严重口吃、“内向”或孤立的话,或许在一个厂一直干下去也是不错的,因为所有的工厂都差不多,频繁换工作会损失很多东西。
那时我有严重的社交恐惧,不敢去快餐店吃饭、不敢去理发店理发、不敢去服装店买衣服,甚至也不敢去小卖铺买东西,因此我一般就去不用说话的超市买东西。在从一个工厂离职后,我并不马上寻找下一个工厂,如果离职时有了些钱,我就利用这些钱,找个地方租房来阅读。我所在的汕头的房租比较便宜,一个月单间只需要两百块钱左右。会有一两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我都没有工作,在自己的出租屋里阅读。
在某些时间,我甚至完全不读任何的书,而是去做其他事情,尝试自学编程,因为我以为如果可以学好编程,就能不用在工厂干活,而可以去互联网公司。但是我最终没有成功。我在网上也看到过有编程的培训机构,比如北大青鸟、达内等,但是我发现它们的学费竟然要好几万,这对那时只有2000块钱左右一个月工资的我来说,几万块钱是天文数字,因此也就放弃了。我现在想,如果那时我没有放弃,想办法筹到了那么多学费的话,我以后的工作路径就会不同。
也有段时间,我花了几千块钱尝试去“炒股”,为此花了不少的时间去读关于股票的书,看相关的视频。因为我偶然了解到,“炒股”如果成功,就不会被嚴重口吃、严重社恐所阻碍了。但是结果也是必然的,我在亏了一两千块钱后,就越来越发现我是无法从“炒股”中赚到钱的,因此也及时“止损”退出股市。在2016年、2017年左右,自媒体很热门,因此我也在想,是否可以从自媒体中获得一些“成功”。但是最后还是失败。总之,我希望找到可以不用与人打交道的工作或赚钱方式,但是所有的尝试都没有获得成功。
从大概2014年、2015年开始,我非常希望可以写出哲学论文来,以此获得一些认可。但是论文一直都没能写出来,除了本身能力缺乏外,也有外部条件的原因,比如资料的匮乏,恶劣的生活与经济状况等。哲学方面,有段时间读了些叙述学(Narrative Studies)方面的书。但是对于叙述学,我没有深入下去,因为我被其他哲学吸引了,比如德勒兹,当时他的代表作《差异与重复》没有中译版(中译版直到2019年才出现),我硬着头皮读了英译版“difference and repetition”,但没有看懂多少。
德勒兹的哲学也没能让我专注下去,我又去关注其他哲学家了,比如重新关注黑格尔,关注克尔凯郭尔、海德格尔、萨特等这些“存在主义”哲学家。我后来很后悔我没有专注到一个哲学家或一个哲学流派中去,而是不断被新奇的哲学家或哲学流派所吸引,浅尝辄止。不断的失败最终导致我在2017年对哲学本身感到绝望,我开始打算放弃哲学。因此在后来3年左右时间里,几乎完全放弃了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