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的作品《骆驼祥子》中,主人公祥子出身贫寒,父母双亡,不得不跑到大城市谋生。
他只想靠自己的努力,求得一碗安稳饭,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可他在大城市里打拼多年,越是挣扎,反而越向社会最底层沉沦。
初读这本书的时候,以为祥子的穷困潦倒,是因为时运不济,社会残酷。
真正经历过生活的风霜雪雨后,我才发现祥子的悲剧,其实来源于他人性中的劣性。
表面老实木讷的祥子,其实脑子里多的是市井算计。
这种低层次的聪明,反而比贫穷更能困住人的一生。
01
盯住眼前的人,错过长远。
和所有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一样,刚开始北漂的祥子,满心里全是希望。
他有的是用不完的力气,又肯下心思学习拉车。
年轻的祥子认为,只要他肯踏踏实实租车拉上一千天,就能攒够钱买辆自己的车,从此走上发家致富之路。
可惜造化弄人,祥子才买到新车,就被乱兵连人带车一起抢走。
他想尽办法才逃了出来,而那辆寄托了全部希望的车,却不知道被蛮横的大兵们弄到哪里去了。
老实的祥子只好从头开始攒钱。
然而他忽略了,此时的自己,早已不同于三年前那个只有力气的愣头青。
他有技术,也有口碑。
车厂老板愿意提供低息借款,一同给宅门打工的同事,也建议他搞民间集资买车。
可生性保守的祥子,既不想多付利息,又不愿意与他人有金钱关系牵扯。
他顽固地认为,钱只有放在手里才保险。
他小心翼翼地攒着自己的老本,却没料到祸从天降。
自己打工的主家惹上事,侦探没抓到主家,却对祥子百般恫吓,祥子被迫交出全部积蓄,买车梦再次成为泡影。
以前看到此处,总是觉得社会黑暗、人心险恶,为祥子感到委屈。
可如今细细想想,倘若没有这场横祸,又能如何呢?
祥子的年龄已经越来越大,体力越来越差,也许一场疾病或者意外,就会耗尽他的薄薄积蓄。
更重要的是,电车正在普及,人力车逐渐淘汰。
祥子选的路,从长远来看,注定会走向没落。
《贫穷的本质》中说:
穷人不了解社会运行的规则,被桎梏在疲于奔命的模式里,只能原地踏步。
因为每天的生活都被劳作填满,拼尽全力都只为满足眼前的需求。
没有精力去思考长远的发展,以为未来会日复一日,永远如此平顺下去。
却不知道岁月如梭,社会每时每刻都在变迁。
多少固步自封的人,不知不觉中就被生活碾压得粉身碎骨。
世界遗弃你的时候,从来都不打招呼。
所以,千万别一味埋头拉车。
抬头看看路,走在时代的趋势里,才能一步一步迈向属于你的康庄大道。
02
越想走捷径,越会走绝路。
靠自己买车的梦想虽然破灭,命运又给祥子留了一条小路。
他做事勤恳稳重,被车厂老板的女儿虎妞相中。
最初祥子十分抗拒。
因为虎妞年纪大,相貌丑,还用很不光彩的手段设计他。
他想方设法逃避,可始终斗不过狠劲十足的虎妞,再加上自己手上积蓄全部失掉,祥子索性自我安慰:
等到人老车旧,依然会贫苦不堪,还不如娶了虎妞,总能得到几辆车做嫁妆。
然而,虎妞的父亲却看不上祥子的车夫身份和短浅见识,更不甘心一生心血,便宜外姓人,断然卖掉了车厂,远走他乡。
当老板的如意算盘落了空,祥子只得拉上用虎妞私房钱买的二手车,重新靠苦力谋生。
可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刚进北平时的心气儿。
每日工作,都是一半挣扎,一半对付。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心里全是对虎妞的怨恨,和对未来的沮丧。
英国哲学家培根说过,人生道路上,最近的捷径通常是最坏的路。
当你决定钻捷径的那一刻,看似侥幸省掉一程辛苦,可失去的,是努力时锻造成的能力,坎坷里磨砺出的意志,和拼搏中积攒下的人脉与经验。
所有错过的修行,都是命运埋下的隐患。
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就会突然爆发出来,将现实毁得体无完肤。
走惯了捷径的人,正如祥子一样,早就被磨掉了锐气,再没有魄力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越想走捷径的人,只会越容易走上绝路。
03
只计较失去,必不会得到。
祥子虽然厌恶虎妞,但这个家毕竟也给了他一丝温暖。
可惜没过多久,虎妞难产而死,为了办理丧事,祥子不得不卖掉自己的洋车。
一番折腾后,又变回两手空空,这份惶惑,几乎击垮了祥子。
幸好,小福子一直陪在身边。
她虽然身份卑贱,却温柔,体贴,几乎符合了祥子对未来妻子的全部期望。
可祥子却拒绝接受小福子。
因为小福子有个烂赌鬼父亲,还有两个未成年弟弟。
祥子市侩地计算着,如果娶了小福子,就得背上对方娘家的无底洞,还得带两个拖油瓶。
却不愿意去想,两个弟弟已经十多岁,而且都是好孩子。
只要大家团结一心,熬上几年等弟弟们成年,未尝不能过上好日子。
他只是轻飘飘地给小福子许诺,等我混好了回来找你,便离他们而去,只顾着给自己找生活。
直到主家承诺,能让小福子用劳作换取包车包住,祥子才敢回来找她。
可等祥子回来的时候,这个苦命的女人,已经在几个月前,不堪折磨上吊自杀了。
一时的退缩,却成了永远的失去,这悲剧令人扼腕痛惜,但更令人深深警醒。
一味害怕损失,以致畏首畏尾,必然会错过机遇和幸福。
一味想要索取,只想坐享其成不肯付出,必然会令人生厌,以致众叛亲离。
这世上之事,从来都是计较越多,福气越少。
你越是计较,越多不幸;你越多算计,只会越发贫穷。
正如美国心理学家威廉所说:“凡是太过计较的人,实际上大都活得不幸福。”
若只盯住眼前利益不放,太过精于算计,你就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输到一无所有,然后追悔莫及。
04
占一时便宜,损一世福气。
没有了车,也没有了爱人,失去对未来所有期待的祥子,彻底活成了自己当年最讨厌的样子。
他开始像其他车夫那样,偷奸耍滑地拉车,还对客人漫天要价。
也学会了抽烟、喝酒、赌博、嫖娼。
没钱花的时候,他就编造各种理由,找老主顾和其他车夫借钱。
靠着许多年积攒下来的敦厚人品,有不少人愿意借他钱救急。
可钱一到手,他就拿去换成了劣酒、劣烟、赌桌上的筹码……
那些借来的钱,就这样被祥子稀里糊涂地糟蹋掉,再无归还之时。
这样坑蒙拐骗的伎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待到吃过亏的人口口相传,名声已经臭大街的祥子,再也无处可借钱,再也无处可揽活。
最后,恶病缠身的祥子只能靠替人送殡,换一点赏钱来苟延残喘。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人,就这样把自己生生送进了社会最底层。
徐特立说:“世界上没有便宜的事,谁想占便宜谁就会吃亏。”
放纵一时的贪心,失去的是做人的底线,处世的根本。
得到一时的利益,损害的是他人的信任,和长远的人脉。
每一种不需要付出的收获,到头来都会让你以更惨痛的方式偿还。
千万不要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便宜,而赔上自己的名誉和人生。
05
祥子这一生,经历过三起三落。
在每一个抉择的关头,他都竭力想保住眼前的利益。
可无一例外,他都将自己推向了更惨的深渊。
读书的时候,只觉得祥子可怜可笑。
可在书本之外,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曾陷入过祥子的困境?
只顾每日为温饱奔忙,却不知已经偏离了行业或者社会的发展大势。
只顾为眼前的利益争抢,却不知在斤斤计较之中,早已透支了自己未来的福报。
岁月如大江东去,滔滔流逝,选错了不能重演,后悔了也于事无补。
永远不要计较一时得失,不要运用小聪明占小便宜。
真正有大智慧的人,选择一个正确的方向,一直深耕。
不管在哪个时代,早晚能够闯出属于你的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