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坦之(330-375),字文度,出身于太原王氏,是东晋名臣王述的儿子,从小备受父亲疼爱,有“膝上王文度”之称。年轻时与郗超齐名,人称“盛德绝伦郗嘉宾(郗超,字嘉宾),江东独步王文度”。郗超以其聪明才智名满天下,王坦之有资格与他并列,可见绝非等闲之辈。
王坦之優秀到什么程度呢?“书圣”王羲之看不起王坦之的老爸王述,经常跟他斗气。两人官场起步差不多,但后来职位差距越拉越大,王述甚至成了王羲之的上司。王羲之不甘人下,却又毫无办法,于是迁怒于几个儿子:“我一点都不比王述差,职务高低却如此悬殊,就是因为你们都不如他的儿子王坦之的缘故啊!”能成为“书圣”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其优秀程度可想而知。
那么,王坦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据史料记载,东晋权臣桓温曾摆下“鸿门宴”,点名要谢安与王坦之参加。在桓温强大气场的威压下,王坦之吓得手软脚酥,连手板都拿倒了。跟始终老神在在(由闽南话的谚语而来,表示很从容的意思)的谢安相比,王坦之就是毫无争议的黄金配角。还有就是,在桓温要求娶王坦之的女儿做儿媳时,王坦之不敢拿主意,说得回家跟老爸商量后再说。《世说新语》记载,说王坦之从小便得“其父溺爱,长大犹置膝上论事”,于是,王坦之回到家,坐在老爸王述膝上请示将女儿嫁给桓温儿子的事情,没想到他爸王述一听气得把他抱起来摔到地上,一通破口大骂后,严词拒绝。王坦之吭都没吭一声。
等到王坦之讷讷地跟桓温婉拒时,桓温大笑说:“恐怕不是你不愿意结亲,而是你爹那死老头不愿意吧!”桓温一句话戳中了痛处,王坦之无语,也不敢跟他计较,羞愧得低头满地找地缝。桓温如狼似虎惯了,非要跟王坦之攀儿女亲家,王坦之实在得罪不起他,终于让桓温如愿以偿,只不过是他的儿子娶了桓温的女儿。
在这两件事中,王坦之活生生展现出一副标准软蛋窝囊废的形象。殊不知,其实王坦之也有很爷们的时候,他要是威猛起来,那也是气势如虹。
也许是因为年少成名,王坦之心气抱负特别大。王坦之刚出道时,年仅二十岁,正碰上仆射兼吏部尚书江彪遴选官员,江彪爱才心切,考虑安排王坦之为尚书郎。不料王坦之听说后,却引以为耻:“自从东晋建立以来,尚书郎的位置上坐的都是第二流的人才,老江太瞧不起人了,怎么能让我这么厉害的人担任这破职务呢,这不是骂人嘛!”江彪知道后,大为生气,这项人事任命当即作罢。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小子,就敢跟主管人事的吏部尚书叫板,别的不说,光是这份胆色就非同寻常。
步入官场后,王坦之还是不改其争强好胜的性格。晋简文帝司马昱邀请王坦之和黄门侍郎范启去开会。到了简文帝那里,要进门时,因为范启年龄大,官职小,而王坦之年龄小,官职大,这两人碍于面子,都不好意思走前头,互相谦让了半天后,决定范启走前王坦之跟后,算是以年龄来分尊卑了。王坦之心里终究不是味,在范启屁股后头嘀咕道:“簸之扬之,糠秕在前(簸米扬米,在前面的是秕糠)。”范启也不愿吃亏,一翻白眼反唇相讥:“拜托,话是这么说的:洮之汰之,沙砾在后(洗米淘米,在后面的是砂石)。”两人算是斗了个旗鼓相当,谁都没讨到便宜。
晋简文帝司马昱临终前,下诏书让桓温摄政,辅佐十岁的太子司马曜(即晋孝武帝),并在诏书中交代说:“少子可辅则辅之,如不可,君自取之。”意思就是,司马曜这娃值得辅佐就辅佐,如果不成器,你就拿掉他,自己上!并让王坦之告知天下。王坦之拿到诏书后,异常愤怒,跑到皇宫里,当着司马昱的面将诏书撕毁。
司马昱只知道王坦之与桓温是儿女亲家,并不清楚他是否忠于朝廷,一看他把诏书撕了,还以为他也要造反,当场吓得小脸蜡黄,手指着王坦之,话都说不成句了:“你你你……朕司马氏的天下,原本就是意外得来的,王爱卿你撕毁诏书是几个意思?你这是嫌弃朕的决定吗?”王坦之板着脸严肃地说:“司马氏的天下,是西晋宣帝司马懿和东晋元帝司马睿玩命赚来的,你有啥权力独断专行,自作主张将这大好江山拱手让人?”
一听这话,司马昱再笨也明白王坦之是自己人了,于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请王坦之重新写了份诏书,改由桓温仿效诸葛亮辅政。司马昱还听从王坦之和谢安的建议,对急欲加“九锡”的桓温采取“拖”字诀,结果没一年就把本就病重的桓温拖死了,让他至死也没能圆皇帝梦。
/[阿根廷]胡利奥·科塔萨尔 译/金灿
将军只有八十人,而敌军有五千人。将军在帐篷里咒骂、哭泣。随后,他灵感忽至,写了一封文采斐然的公告,信鸽在敌军营地里四处飞散。两百名步兵归顺于将军。接着发生了一场前哨战,将军轻松地赢得了胜利,于是两个团归顺于将军的阵营。三天后,敌军只有八十人,而将军有五千人。于是,将军又写了一封公告,七十九人归顺于他的阵营。只剩下一个敌人,被将军的军队包围了,安静地等待着。夜晚流逝,敌人依然没有归顺于将军。将军在帐篷里咒骂、哭泣。黎明时,敌人慢慢地拔出剑,向将军的帐篷走去。他走进帐篷,看着将军。将军的军队四处逃窜。太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