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知道脑洞故事板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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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意识进入了计算机,就成为了一段算法、一个程序。只要它们活动过,必然会留下痕迹,就是所谓的log(日志)。”
“脑洞故事板很早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了。这里所有的故事,都源于那些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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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猫丸
Date: 2020/6/3
Content:超能力犯罪:我从别人的记忆里抹除了自己
1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个超能力者,能够抹除别人的记忆。
这件事我也是上周才偶然得知的,自从前男友方亮失踪后,警察就不时来找我问话,前两次我还乐于配合,但很快又觉得不胜其烦。
尤其是那一回,赶上邻居撞见我被警察堵在楼道口盘问,看我的眼神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所以,当时我不禁想,你们能不能快点把方亮忘了,别再来烦我了。
随后,时间仿佛凝固了五六秒,动作、声音全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等再回神 ,眼前还是那两张面无表情的脸,他们漫不经心的继续发问,好似刚才的异常只是我的幻觉。
“唐晓?”
“对。”
“这几天晚上都在家做什么呢?”
“看电影。”
“有人投诉你声响太大,扰民。”
“啊?”我惊讶片刻,辩解说,“可能是这房子隔音效果太差了……”
话被打断, “行了,这次算个警告,以后注意就好。”说完,他们转身离开。
我略微迟疑后又追上去,“那方亮呢?关于他失踪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他们停下脚步,回头时神情尽是困惑,“方亮是谁?”
当我再三确认他们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后,我才反应过来,他们真的把方亮忘了。
仅仅一个荒谬的念头,我从他们的记忆里抹除了方亮这个人。
2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迫不及待地又做了一系列实验,终于弄清楚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只要我在脑海里浮现“希望他忘掉XXX”类似的想法,超能力就会发动,而且对方被抹除记忆后,还会联想出其他记忆,自动填补那段空白。
我这样说,你是不是有点害怕?
毕竟如果我随心所欲地滥用这个超能力的话,那世界岂不是会陷入空前大混乱?
比如,你刚想说的话,一分神就忘了;你隐约有某种念头,却死活也想不起来;你向周围人提及往事,但他们满是茫然。
别担心,我试过了。我曾对着电视里的特朗普,坏心的想,要是这家伙忘掉自己是个美国总统,那不知道会出现多少闹剧,但随后的几天里,一切风平浪静,特朗普照常出席公开场合,惊人言论依旧,超能力失灵了。
看来超能力也并非万能的,我很快找到了它的前提条件,面对面。
所以,如果你没遇见过我,就不用担心记忆曾被抹除。
话说回来,我也不是只会利用这个超能力来恶作剧,还做了件好事。
昨天我去看望方亮的父母。
这两个老人本该安享晚年,可唯一的儿子却不知遭遇何故,失踪近半个月,若按照常理来推测,很可能已经……死亡。
他的母亲原来不太喜欢我,嫌我脾气大,对他儿子趾高气扬,可那个时候她却拉着我的手不放,声泪俱下的说:“晓晓,我也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你说当母亲的哪有不偏爱自己孩子的呢,阿亮那么喜欢你,还偷偷买了戒指,打算向你求婚,他做的那些傻事,我一直看在眼里……”
随着记忆被勾起,我的眼角也有些湿润。
过了一会,我拍了拍她的手背,“阿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说来也奇怪,方亮在时,我和他的父母经常以沉默僵持,而他失踪后,我们反倒亲近不少,甚至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直到天黑,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将我送到电梯口,“晓晓,下次再来玩呀。”
3
天空灰蒙蒙一片,浓重的铅云沉沉的压在头顶上。
刚走出大楼,我就意识到要下雨了。
周围的路人脚步匆匆,神情麻木,谁也不关心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从哪来,到哪去。
雨越下越大,我赶紧提快脚步,一溜小跑,冲进了附近的便利店。
幸好,货架上还有最后一把雨伞。
没得挑,我拿起它去结账。
“四十九。”收银小哥机械性的扫了下标签后说。
“这么贵?”我嘀咕一声。
收银小哥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点鄙夷。
门外的雨依然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我叹了口气,刚想掏钱, 可一摸口袋,却意外的发现钱包竟然没带。
太背了吧。
收银小哥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我的窘迫。
“没钱买就放回去。”话音飘来,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
我脸一红,再次拿起雨伞,但并没有选择将它放回货架,反而是大摇大摆的朝门外走去。
收银小哥没有阻止我,因为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我抹除了他的记忆——这个顾客没有付钱。
4
“站住!”我还没撑开伞,背后就传来一声怒喝,我下意识的回头,顿时撞上一双严厉的眼睛。
这个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你偷东西!”
没想到还有目击者,我一时间不知所措,想挣脱开,但无奈他的力气极大。
他整整比我高出一个个头,浑身都散发着压迫感,“把伞还回去,不然,我送你到局里。”
我哪敢说不,连忙服软,“好好好,我错了,我这就把伞还回去。”
不过,当他松开手之后,我还是义无反顾的跑进了倾盆大雨中,连伞都来不及撑开,任由黄豆般的雨点砸到身上。
虽然我知道他不会追来,脚步却不敢减缓,奔跑中,我的思绪乱飞,最近超能力运用得太频繁了。
每一次,我都能感受到时间短暂的停止,除我之外,所有人像是凝结在琥珀里的昆虫,我甚至可以轻易而举的捏死它们,但这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感觉,却又让我感到莫大的空虚。
为什么我拥有这个超能力?我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我是神吗?这个世界是因我而存在的吗?
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如同从黑暗深渊伸出的一只手,死死抓住了任何妄想逃离之人的脚腕。
回到家后,我早已被淋成了落汤鸡。
我将衣服抛进洗衣机后,立刻缩到被窝里玩手机。
打开浏览器,首页是百度,我一点搜索框,下方浮现出几行小字,其中第一个是“方亮”,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删掉了那条搜索记录。
5
第二天,天气晴朗,林间的树木花草上还残留着昨日的雨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
我走在路上,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
他的胸脯起伏不定,重重地喘着粗气,好像刚完成百米赛跑。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
当然!我一下子认出了他,就是昨日那个在便利店门口揪逮住我不放的男人。
不应该呀?我明明抹除了他关于我的记忆。
他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像是捕猎的野兽,令我不太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你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表面看似毫无波澜,实则脑海里飞快的思索着对策,最后憋了半天才从唇缝间吐出一句玩笑话:“你都是用这个套路来向女生搭讪吗?”
被我这么一调侃,他脸上顿时浮出红晕,支支吾吾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我不是……”
我再次认真端详起眼前这人,五官端正,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双剑眉,配合着剪得干净利落的寸头,看起来一身正气。
我弄不清楚他到底想对我这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做什么。过了一会,我试探的问:“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哎,等等……”他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方便要下你的手机吗?”
我噗嗤一笑:“那可不行,手机那么贵,怎么能给你。”
他脸涨得更红了,“不是手机,是手机号码。”
若放在往常,这种无聊的搭讪我是不愿理会的,可今天我偏偏对这人也起了兴趣,我报出一串数字,他光听着,也没掏出手机记录。
怕不是个呆头鹅吧,我好笑的看着他,打算等他反应过来再报一遍,但他却点点头:“谢谢,等我下班后再联系你。”说完,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我暗笑,真是个怪人。
6
晚上九点多,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突然叮铃作响。
我接起,冰冷的听筒传来一道低沉厚重的声音。
“唐晓,你好,我是今天上午找你要手机号码的那位。”
“你好。”我简短的回应,可下一秒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奇怪,我确实没和他说过呀。
“不好意思,其实我是个警察,利用职务之便调查了你……”
听到“警察”两字,我脑海里紧绷的弦差点断裂,他为什么要调查我,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愉快,他连忙解释说:“你别生气,因为我对你真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才忍不住……”
我打断他:“那你调查的结果呢?我是你的林妹妹吗?”
“不,不是,应该是我想多了。”我完全可以想象他在电话那头一脸窘迫的模样。
“能告诉我下你的名字和警号吗?”
“沈石,警号694513。”
还真是老实人,我忍不住想逗逗他,便故作严肃的说:“好的,明天你就会收到民众投诉,原因是骚扰女性。”
果然,他慌成一团,“别别别,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捉弄他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这样吧,给你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请我吃烧烤吧。”
“……”
7
夜空下,炊烟袅袅升起,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随着我面前的竹签越积越多,像堆成小山般高时,那张冷峻的脸终于有点绷不住了。
我一直在偷偷观察他,“听说你们警察工资很低呀,今天这顿烧烤是不是要把你吃穷了?”
“那倒不至于。”他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惊讶,你一个看似瘦弱的女孩子居然能吃这么多。”
“嘿嘿,看来你调查得还不够到位啊。”我边撸串边说,“不知道吧?我爸是杀猪的,我经常帮忙,力气可大呢,我抡起大刀咔嚓一下就能砍掉颗猪头。”说着,我挥动胳膊在空中胡乱比划,好似面前真有头猪嗷嗷待宰。
他被我逗乐了,“你挺有趣的。”
“那是。”我凑到他耳边,神神秘秘的说,“其实我有超能力。”
“哦?”他除了挑挑眉,表示对这话题感兴趣,神情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
“我有一种让人……”我故意拉长音,吊足胃口,“超喜欢我的能力。”
“哈哈哈。”他终于忍不住笑了。我第一次知道有人能笑得这么好看。
吃完烧烤后,沈石坚持送我回家,到了楼下,他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问:“以后我还能再联系你吗?可能会让你觉得是骚扰的那种。”
映着皎洁的月光,他的眼眸如坠入了点点星辰般明亮。
8
缘分果然是个妙不可言的东西。
一来二去,我和沈石在一起了。
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大男孩,刚从警校毕业,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如何和女生接触,如果不是遇上我,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根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老实说,我之前从没想过找一个警察做男朋友,不过沈石确实深深吸引住了我,稳重、冷静、认真、诚恳,再加上对待感情一丝不苟的态度,几乎满足了我对理想男友的所有幻想。
相处三个月后,赶上我租的房子到期,沈石希望我搬到他家去。
我睨他:“好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民警察,这么快就想骗我同居,没门!”
沈石慌忙辩解:“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家本来就有个闲置的次卧,之前一直拿来当仓库,你要不介意,可以来先住着。”说到这,他偷瞄了我一眼,“我保证绝对不会对你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我心里笑得开花,嘿嘿,你不馋我身子,我还馋你腹肌呢。于是,半推半就之下,我同意搬到他那去了。
两天后,拖延症晚期的我开始连夜打包东西,幸好我的东西并不多,一股脑塞进大箱子就完事,不过,有个东西倒是挺让我发愁的。
我皱起眉,视线投向角落的冰箱。
打开冷冻层,冰冷的气息混杂着血腥味钻入鼻腔,那颗头颅早已铺盖满了雪白的寒霜,看不清原来的面貌。
它的主人,是我前男友,方亮。
在最后一次争吵中,我误杀了他,并且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我将他的尸体大卸八块,藏在冰箱里。所以,警察将我列为重大嫌疑人合情合理,邻居投诉的吵闹是我为了掩盖碎尸时的刀砍声将电视声音放到了最大。本来像我这种漏洞百出的冲动杀人,迟早是会被调查得水落石出的。可是,包括我自己也没想到,我是个超能力者,我抹除了所有人关于方亮的记忆,从警察到他的父母、同事、朋友。
当这个世界没有人再记得他时,也相当于没有人知道我杀了他。
9
我抱起那颗头颅,心中涌现一股莫名的哀怨和惆怅,可来不及多作伤感,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你怎么没锁……”是沈石!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无处可躲。
竟然被他撞见如此阴森恐怖的一幕: 昏暗的灯光下,平日温婉可人的女朋友捧着颗冻得紫红的头颅喃喃自语。
任谁都难以接受吧。
当然,我的惊讶不亚于他半分,以至于双手一虚,任由那颗头颅掉落在地,又咕咚咕咚的滚了几圈,直到他的脚边才勉强停下。
方亮死的时候是睁着眼睛的,哪怕后来我几次想强行盖上他的眼皮,他都会再次睁开,现在那颗头颅朝上,两只眼睛瞪得老圆,好像想看我们如何收场。
“石头,你听我解释……”石头是我给他起的外号,也是我一人的专属昵称,我想借此提醒他,我们两人的亲密关系。但每当我朝他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直到墙角,他把手放到了后腰处,那是掏枪的动作。
我心凉了。从他冷酷无情的眼神中,我俨然是变态杀人魔,而他是代表正义的警察。
“别动,把手举起来。”
“如果我说不呢,你会开枪吗?”我迎着他的枪口走去,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来,流进嘴角,咸得发苦。
他握枪的手有些发颤,“唐晓,别逼我。”
趁他犹豫不定,我猛然一发力,扑倒他身上,将他的枪打飞得老远,虽然我的武力不可能敌过他,但别忘了,我是个超能力者啊。
我近乎疯狂的掠夺着他的记忆。
时间一次又一次的暂停。
忘了吧,都忘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精疲力竭的趴在了他身上,但他却推开我,“你是谁?”
我看着他迷茫的样子,苦笑一下,没说话。
紧接着,他又问:“我是谁?”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好像失控了。
10
被抹除的记忆无法复原。
所以,即使我后悔了,沈石也无法想起自己是谁,回归原本正常的生活。
我只能像对待方亮那样,抹除了别人关于他的记忆。
几天后,我看到沈石变成了一个晃荡在城市里的流浪汉,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我承认我是个自私到极点的人,虽然这么做很对不起他,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报警?不可能的。
光是处理方亮的尸体就足以令我头疼不已,更别提该如何去解释各种莫名其妙的失忆事件了。
唉,你都不知道我的苦恼可远不止这些呢。因为沈石的枪丢了,我家的门正对着楼梯,当时枪被打飞后也不知道掉到哪一层,我来回找了两圈都没找到。警察丢枪是件大事,况且,上面可能还有我的指纹。
总之,我必须跑路了,赶紧搬家,换个新环境重新生活。
从这之后,我很少再使用超能力,像普通人一样过了两年,工作,生活,唯独不敢交新朋友。
也许是第二次的失恋阵痛更长,我始终难以走出来。直到28岁生日那天,我告诉自己,这样下去可不行,难道我注定孤独终老吗?
都说治疗失恋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恋情。
我决定尝试相亲,效率最高。
不过,我很快又感到失望透顶,婚介所推荐来跟我相亲的人绝大多数要么奇葩要么无趣。
每当浪费掉两个小时后,我都会抹除他们的记忆,这几乎已经成了我一种条件反射般的习惯。
也许是我背负的罪行太重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喜欢躲藏于无人所知的阴影之下,没有人记得我,就相当于没有人能抓到我。
11
这两天,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那道隐藏在暗处的视线,如潜伏着的毒蛇,冷静观察,静静等待,只为等猎物放松警惕时,一击毙命。
如果不是我多想,那会是谁呢?
我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各种可能性,刚认识的相亲对象?不可能,他们根本不会记得我。
难道是以前的熟人?
这时,我不小心瞥到压在皮包底部的一件警察证件,上面“沈石”二字依然清晰可见。
更不可能了。我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想。
不过,为了打消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我还是决定用一个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来确认,引蛇出洞。
深夜,我搭上末班车的地铁,站在一个和我穿着相似衣服的女生后面,然后跟着她提前下了车。
趁着混乱的人群,我一闪身,躲到柱子背面。
果然,过了一会,就有个身穿黑色卫衣男子折回站台,他看似惊慌的四处张望着。只可惜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将自己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我辨认不出这人究竟是谁。
思来想去,半天也不得其解。最后,我干脆对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使用了超能力,让他忘记想跟踪我的念头。
一劳永逸。
12
解决掉跟踪狂后,我的安全感又回来了。毕竟只要有这个超能力,没有人可以伤害我。
回到家,疲倦的身体一头扎进柔软的大床。
但还未歇够,有人开始敲门。
“谁呀?”我透过猫眼看去,一团漆黑。
“物业,有人投诉你高空抛物。”说话的声音像嗓子里含口痰,让人难受。
“我没有呀?”莫名其妙。
“麻烦配合下调查。”对方语气有些不耐烦。
楼道的灯坏掉,报修好几天不管, 投诉倒是处理得这么快,我也有点生气。
打开门,迎面对上的竟是把黑色手枪,仅仅三十公分的距离,我甚至可以看清管内壁的膛线。
“沈石?”我认出这个不善之客。
“你好,初次见面。”时间暂停前,他扣下扳机,没有丝毫犹豫。
子弹穿过我的胸口,在身体里盘旋出巨大的空洞。
我才知道,原来一个失去感情的人,开枪能如此坚决果断。
随着意识逐渐模糊,我轰然倒塌,沈石半蹲下来,他看着我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唐晓,真遗憾我们连叙旧的机会都没有,毕竟如果我不第一时间开枪,你可能又要再次抹除我的记忆了吧,就像刚才在地铁站里一样。幸好,我对你的超能力有所防备。”
说着,他摊开掌心,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提醒着他是谁,该做什么。
我死撑着眼皮,不愿闭上。
于是,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解答了我所有的疑惑。
13
“想知道我如何找到你的?
其实我也是个超能力者。虽然对我来说,它更像一种疾病,我管它叫超忆症,顾名思义,我能够记住所有的东西,见过的人,说过的话,每一件小事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不管我是否愿意。
所以你曾给我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直令我很在意。就像是原本清晰连续的画面中间突然模糊了一小段,即使能勉强连贯起来,但还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有段时间,我忘了自己是谁,迷茫地走在街头。直到一天,我在一个小孩手里看到了这把枪,他告诉我是在家门口的楼梯捡到的。
那时我后腰处的枪夹正好空空如也,顺着这个线索,我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个警察,因为一场意外丢了枪,还失去了记忆。
我挨家挨户的问那栋楼里的人,终于有人告诉我,我像是住在602小姑娘的男朋友。
我去到602,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不过,也正是你搬家的时间和小孩捡枪的时间为同一天,我才更确信了这件事与你有关。并且,那时我还注意到你家门口残留了一处未擦干净的血迹。
几天后,你家附近的河里打捞出了不少尸块,经拼凑是具男尸,通过警方推测的死亡时间,我回想起那段时间所有关于失踪人口的调查报告,其中一个叫方亮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是你的前男友,并且和我一样,被人遗忘了。
而你,就是始作俑者。
我花了很多精力来寻找你,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里,你就像针落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最近,你开始通过婚介所相亲,我才总算打听到了你的行踪。
本来,我还不敢把你怎么样,但后来我无意间发现,你喜欢抹除其他人关于你的记忆,哪怕只是聊过几句天的人,转身也对你毫无印象。唯一记得你的,可能只有你的父母,但他们早已各自再婚,对你不闻不问。
换句话说,你从别人的记忆里抹除了自己。
所以哪怕死了,也无人知晓。”
或许人真正的活着,
是在别人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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