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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十三福晋》2020.05.30
既是自己无法解决的事,子连不敢逞强更不敢胡诌,只能劝一句:“这样的话,往后再不要对别人说,我看侧福晋也是温婉和气的性情,若与她商量,不过是又多一个人烦恼。”
完颜氏应道:“我心里是明白的,姐姐放心。”
子连坐到她身旁来,安抚道:“我也不会对十三阿哥说,你放心。”
完颜氏苦笑:“这也不必,你们夫妻倒为我们生了嫌隙。”
子连摇头,说:“我只是想,这些话与他说了,也是无解的,将来的事谁又知道呢?我们初来乍到的,哪能明白他们兄弟十几年的情分,可我们又是好心的,没得叫人误解。”
“那我也不对额娘说。”完颜氏抹了眼泪说,“哪有婆婆会喜欢多事多嘴的儿媳妇。”
子连想了想,说:“眼下是你为了将来担心和焦虑,到底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你不便去开口,怕招惹反感,我也很明白。但若之后真有什么,十四弟做出奇怪不寻常的事,你心里不明白不踏实了,就只管找额娘去,额娘一定不会怪你的。”
完颜氏问:“成吗?”
子连说:“反正我是这么打算,你十三哥将来若有什么古怪,我劝不住问不明的,我就去告诉额娘,我都想好了。”
完颜氏咕哝着:“可十三哥多好,谁像胤禵似的,放着亲兄弟不亲近……”
子连劝道:“妹妹,皇阿玛那样健朗,咱们说这些想这些,本就是大逆不道的,你今日念叨完,出门就都忘了吧。咱们嫁入天家,遇上额娘这样好的婆婆,何必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在太平盛世里自寻烦恼呢?再者说,若真是不好的事,难道皇阿玛和额娘不管吗?”
完颜氏轻叹:“我也知道,八阿哥学问好,九阿哥办洋务的有见识,就算十阿哥平平庸庸,额娘的亲妹妹还是钮祜禄氏的家主母呢,与他们往来,倒也不是真不好,可我就觉得他们没安好心。”
子连笑道:“可见十四阿哥与他们往来,图不少事呢,跟着八阿哥学朝堂书房的本事,跟着九阿哥开眼界,与十阿哥亲厚,如此姨母在钮祜禄一门里也有话说。”
完颜氏呆呆地看着嫂嫂,半晌才问:“这么说,胤禵不糊涂,不是白白叫他们利用挑唆的?”
子连笑道:“往后你且看,十四阿哥会不会因为他们而做糊涂事,真有那一天,皇阿玛额娘就先管了,还轮得到咱们操心吗?”
小福晋顿时心情大好:“听姐姐这么说,我心口这里不堵得慌了,我刚刚难受得,都要呕血了。”
子连笑道:“你刚才上马车甩开十四阿哥的手,也是太娇惯了,这叫随行的人传到宫里去,可还行?”
完颜氏猛地想起额娘前日的教导,窝在子连身边弱弱地说:“姐姐,方才那一下真的很过分吗,要是额娘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她前日才教导我们夫妻,要彼此尊重,不可在外人面前互相拆台。”
子连乐不可支,便答应了弟妹,万一她在宫里挨罚,自己一定要立刻进宫去救她。
这日傍晚,胤禵照着约定的时辰来接妻妾回宫,不早也不迟,要走时遇上胤祥回来,他便不下马车,顺路送弟弟们进宫后再回家。
子连和侧福晋领着妹妹用了晚膳,不知今日白天有谁对孩子说了什么,侧福晋要抱来儿去她院子里睡觉,小姑娘不肯,乖巧地说:“我自己能睡,跟我的嬷嬷讲故事可好听了。”
如此不等侧福晋回去,子来自己就跟着嬷嬷走了,子连没留心,反是侧福晋对她说:“妹妹比刚来那会儿更小心了,我们家的小侄女小侄子那都是猴精变的,皮得不像样子,便是我自己小时候也够淘气的,可是来儿太乖了。”
子连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侧福晋,问:“她做什么了吗?”
瓜尔佳氏说:“就是什么都不做,哪里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姐姐留心些吧,怪叫人心疼的。”
她说这话时,胤祥刚好回家进门,便问道:“小八怎么了?”
侧福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胤祥要她留下,和子连一道陪他用了些饭菜,说起小妹妹养在府里的事,正好给姐妹俩都有个交代。
“过几日我闲在家,我和那孩子讲。”胤祥说,“我和两个妹妹,从小都不在亲娘身边,记事起就会有人明白告诉我们,不是娘娘亲生的,因此小八心里的不安,我很明白。你们别担心,只管让孩子察言观色,你们管你们疼她,我在永和宫长大,从没有被额娘特殊照顾,等我明白自己和皇姐们和十四都是一样的,心里自然就踏实了。”
子连又想起婆婆的话,说十三很听话,听话得叫人心疼,从前她和妹妹被丢在后院,倒也没这么可怜自己或是谁,却是如今在这里当家作主,再看妹妹就心疼她了。
不久后,侧福晋离去,胤祥笑着说:“十四弟要我谢谢你,说是把媳妇接回去,都高高兴兴的,他说今天嫂子一定没少开导他们家的,要我一定把谢意带到。”
子连既然答应了不提那些事,就不会食言,只笑道:“一下午没人管束,我们疯疯癫癫玩闹,心情自然就好了。我也罢,偏偏弟妹那样的性情,一下子关到深宫里,能不委屈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委屈她了。”胤祥说着,又道,“对了,太医院给我传话,继夫人已经退烧,我们回门那天应该能见上。”
他一面说,一面翻看妻子的习字,夸赞道:“这么多,可别累坏了,要循序渐进才是。”
子连满眼期待地问:“你瞧着好些没有?”
胤祥细细端详,直言道:“像是多了几分力气,但还是不好,这才几天,你不能急。”
子连不免失望,但被丈夫搂进怀里哄她,便说:“想给子来请先生,我也跟着一道学,但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规矩。”
胤祥说:“过阵子吧,小八毕竟是娘家人,外头瞧着不好看,闲言碎语的回头进宫过年,何苦被他们指指点点,等开春张罗,他们就懒得盯着咱们了。自然,我虽不才,好歹没叫皇阿玛嫌弃,不如等我每日回来,教你和妹妹念书。”
子连摇头:“你太辛苦,我更过意不去。”
胤祥将怀里的人亲了口:“那只能等等了。”
子连问:“等什么?”
胤祥凑在她耳边说:“等过几年,咱们有了孩子,就能给他们立私塾,如今你还小,额娘不许我们太急。”
子连赧然红了脸,轻轻软软地应道:“自然要听额娘的话。”
皇城里,这个时辰,德妃在暖阁外室见了驻在阿哥所负责管束新人的嬷嬷。
听说今天小两口在恭亲王府门外闹得不愉快,还以为什么大事,听下来,不过是胤禵搀扶媳妇时,被她甩开了手。
“这会子怎么样了?”德妃问道,“胤禵今晚在谁屋子里?”
“在福晋屋子里,十四阿哥没用晚膳,一家三口正吃饭呢,倒是说说笑笑很和气。”嬷嬷回道,“奴婢们听说这事,便抽空过来向您禀告。”
“辛苦了,环春。”德妃示意环春去取打赏的银子,一面说,“太后很喜欢孙媳妇,你们知道的,这孩子性情有几分像温宪,老人家如何能不疼呢。”
“是……”
德妃道:“为了那日的事,我在宁寿宫都挨了埋怨,说好好的孩子,都要管傻了才好吗?”
两位嬷嬷互相看了眼,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德妃笑道:“辛苦你们了,明日便回原处当差吧,跟着那几个傻孩子,别把你们累坏了。”
环春从里头出来,取了两锭元宝、两大盒香粉胭脂,另有各人三吊铜钱,客客气气地交给她们,说:“等年里娘娘的赏赐下来,我也一定亲自给嬷嬷们送去。”
说着,回眸对自家主子说:“娘娘,皇上问什么要紧事,怎么说半天了。”
那两个嬷嬷听闻皇帝不耐烦了,吓得赶紧要退下,德妃命环春一路送出去,便往暖阁内室里来。
一进门,就唬了一跳,几步跑上来,一把夺过皇帝面前的匣子捂在怀里,急道:“多少年了,从没见皇上翻我东西。”
皇帝一脸无辜:“环春拿出来,朕说想看看,她大大方方拿过来,朕大大方方看的,谁稀罕翻你东西。”
德妃背过身,把匣子里的东西匆匆点了一遍,皇帝在她身后恼道:“你数什么,怎么,朕还偷你东西不成?”
德妃赶紧把匣子锁进柜子里,丝毫不惧怕地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清一草一芥都是万岁爷的,您面前哪里来的偷字。”
皇帝瞪着她:“放肆。”
德妃径自坐下,笑悠悠地侍弄茶水,说着孩子们的事,想把这事儿糊弄过去。
不多久,环春来复命,正要退下,被皇帝喊住,问:“方才那一匣子东西,值多少银子。”
环春见娘娘瞪着她,一时忍不住笑,应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管收着,永和宫里攒了多少银子,天上地下,只有主子自己知道。”
皇帝又问:“这么说,那才是冰山一角?”
德妃急着插话:“去延禧宫问问,敦恪今晚还回不回来,若是在良嫔那里睡了,明早你们派人过去伺候着,别叫那里的人忙不过来。”
环春憋着笑,领命退下去,刚到外室,就听万岁在问:“你不是说,两个儿子成亲,把家底都掏空了吗?是朕被你唬住了,他们成亲,宫里自有银两安排,怎么就把你掏空了?”
环春赶紧退下,把二道门里的宫女都带了出去,今晚这欺君之罪主子是躲不过了。
门前棉帘掀起,便见月光皎洁,多好的日子,低头见绿珠从边上过来,手里捧着一张单子,像是要找娘娘回话,环春拦下问:“什么事?”
绿珠应道:“新福晋们回门日,娘娘的赏赐,最后请主子过目。”
环春笑:“今晚都别进去,我点一遍就好。”
绿珠立时会意,笑着跟环春一道走了。
转眼,已是新福晋回门的日子,原本遥遥无期的九天,自从小八到了身边,子连就不觉得漫长了。
然而今日一早,妹妹就说肚子疼,躲在被窝里起不来,子连梳妆整齐亲自过来看,早就过来的侧福晋从门里出来,轻声道:“姐姐,叫我看,妹妹是不想跟您回家。”
胤祥走来,听见半句,再问侧福晋孩子怎么样,便做主:“你一个人在家也闷,留她陪你说话才好,过了今日,福晋几时都能回娘家,将来再带去便是了。”
既是如此,子连没有坚持,掐着时辰和胤祥出门去。
今日皇阿哥登门,尚书府里怕是从昨晚就打点了,他们早去早回,也免得上上下下心里头怨怼。
一样是出门,往娘家走,新娘显然兴奋不起来,胤祥与妻子说话,子连却道:“明日陪妹妹回府里,还是吃了饭再走,别急着回来。”
胤祥笑道:“看他们家留不留,我自然会周全。”
子连轻轻一叹,提不起精神,被胤祥搂进怀里说:“等下离了家,我们上街里逛逛,就我们俩。前几日十四带我去一处吃茶听戏,那茶楼楼上又干净又隐蔽,戏也好,比宫里的好。”
“你哄我呢。”子连反而心疼起胤祥。
“怎么就哄你了?”话虽如此,胤祥果然没什么底气。
“你自己说,不爱跟十四弟去那市井之地,怕惹麻烦。他邀你几次都没去,虽是出宫来了,却不知京城哪里有趣。”子连终于笑起来,摸了摸丈夫的脸颊,嗔道,“你说的话,忘记了?”
胤祥笑道:“真是,我一面说心里还嘀咕,天知道哪里有茶楼听戏,打算一会儿派小安子去十四那里问问。”
说曹操曹操到,只听小安子在马车下说:“主子,十四阿哥的马车在前头,一行人停在路边,不知怎么了。”
胤祥微微蹙眉:“还有谁在?”
另一个小厮在边上说:“安管事,您看那头是不是佟府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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