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打小就有首饰情结,9岁的女儿最近总是在首饰柜台前留恋,心心念念地反复询问:“妈妈,我能不能打耳洞?”当我点头应允的时候,她再次陷入犹豫中,“妈妈,打耳洞疼不疼?”
记得我小的时候,总是和一群小伙伴坐在草丛中玩耍,喜欢用些草啊叶的编织出耳环、戒指、项链,把红薯的叶子长长的叶柄一段一段地折弯,然后一个间隔一个把圆圆的叶柄揭掉,留下软软的长长的外皮连在一起,加上下面的叶子就像流苏耳坠。我们就带着这样的耳坠迎着风奔跑,想象那是最闪亮珠子的耳坠,整个人都美的像要飞起来。在《汉族风俗史》一书中提及:步摇。原不过是钗梁上垂有小饰物的钗,古代女子把它插于发髻前。花样女子发髻上插有这样的步摇,莲步轻移。钗随人动,该是怎样的妩媚风情。
很多女孩子喜欢逛首饰店,一款一款的看过去,看它们光彩夺目,在柜台里面自己的心也跟着光彩夺目起来。一段时期,我爱追剧古装片,看看里面的女子。无论汉唐还是明清时代,我以为那是首饰鼎盛的年代,你看哪怕是一个小丫鬟出场,也一定头插珠花,颈佩项链。稍稍移步就是环配叮当,玉动珠摇,女人的可爱与万种风情尽在首饰的随意摆动之中了。
记得在上海的城隍庙老街,有一间叫“铸匠”的店铺,里面全部都是银首饰:镶了珠的手镯;挂着银铃铛的项链;浮着景泰蓝的耳环;还有印着美丽花纹的手环……忽然想起那个喜欢银饰的三毛特别,她胸前总是挂着一件银饰,蓄着日月风尘却有是出尘的。就在那一刻,就是那么一个人,天涯隔得远远的,美好着。仿佛看到了她在一堆银饰之前,心里满满的痛惜“他们就是这么好看的银器,堆在地上卖。”她叹,是替银器们叫屈,却又抵不住诱惑,蹲下身去。这样的女子让人永远的喜欢,却也随着时间而暗淡。

而我,更喜欢玉跟玛瑙的首饰,喜欢玉的滑润和玛瑙的不事张扬,如果是项链或手链,它们由一颗颗圆润的珠珠和细细的线穿成,不透明却含了无限风光在里头。温暖,隽永,很含蓄地婉约。
在云南,我就意外得到这样的一款玛瑙手链,翠绿之中有点点酱色,很绵长的样子。它彼时正躺在一个地摊上,在一堆珠珠玉玉之中,我认定她是流落民间的公主,那也不还价一把抓过,说:”我要了。”柜台后的小老板一个劲儿的夸我眼光好,回来就一直戴在腕上,一抬手就有细细的珠子,柔柔划过。
常常新得一款首饰,我喜欢做这样的遥想:清冷的月光下,一群裹着兽皮的女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很认真的磨着一枚枚贝壳,把他们磨的圆而亮。女人们用兽毛或别的坚韧一点的草,把贝壳穿上挂在脖上,套在腕上。风吹过,贝壳在腰颈肩腕尖叮当坐下,女人们因此美不胜收,这应是最早的首饰了,是女人们了不得的发现和创造。一代一代,最初的贝壳鱼骨之类的装饰物,被更多的金银玉钻石等代替了,女人们因此璀璨而丰富。
一个女人,一生若都没有手势点缀,那么其一生必定是苍白的。所以女人们或多或少都有你首饰情节,甚至把她和爱情紧密联系起来。尤其是女子戴上钻石戒指,光亮闪过那是钻戒的光芒,那样的光芒极亮、极柔美,极有女人味儿。她总是羞涩又幸福无比地说:“他送的,向我求婚了。”口角含笑,两朵绯红像是花儿一样在两颊绽放,妩媚而温柔。
女儿的耳洞终于打了,她眼中含满泪光。我问:“疼吗?”她摇晃着小脑袋,穿在耳洞上的小钻石耳钉隐约在发间扇动,心里满满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