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踪索姆河》是一本由[英]杰夫·戴尔著作,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59.00元,页数:21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寻踪索姆河》读后感(一):索姆河之战,去哪里才能寻踪那场已经被世人遗忘的战争?
杰夫·戴尔,英国著名的作家,而他的写作风格极为独特,被称为“可能是当今最好的英国作家”,并备受日本作家村上春树所推崇,那么他就一定是一位公认的优秀者了。 当然,作为一名优秀的作家,一名写作方法独特的作家,他的作品也是独特的,是不太好阅读的。他的这一本著作《寻踪索姆河》就是一本独特的、不太好读的书。
这是一本关于战争的沉思录,它被归为评论性文章,是一种旅游寻访录。是作者杰夫·戴尔重新拜访欧洲战场和各个纪念馆的经历,在这个过程中,作者杂糅了关于战争的实录、诗歌、小说、影像、雕塑、绘画等等各方面的评论和思考。 整本书延着作者的脚步,延着作者的所思所想而流动者。作者没有故意去进行章节的分类,而他所思考的、评论的各种的载体也穿插着,这就造成了阅读的一定障碍。我们必须跟随作者的思维过程,稍有疏忽,就可能错过作者的思路,而不知他在评论什么了。但其实也无所谓,作者的整个文笔深邃而流畅,即使我们不去关心作者评论些什么,只读着他这些文字,就能有着特别的感悟。毕竟整篇文章都是一贯的评论着那场战争。而战争确是给欧洲以及给世界留下了沉重的阴影。《寻踪索姆河》 也就是在这种阴影下寻找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杰夫·戴尔写作这本《寻踪索姆河》是在战争已经过去几十年之后了,他重新走上战场,能够寻踪到些什么呢?什么也没有了?战争是一种恐惧,是一种绝望,但其实也是一种遗忘。当战争结束,正常的生活回归,战场又会变成耕田,死去的人就会被处理,被遗忘,即使他们在人口学上造成的损失,也会在十几年的时间就被抹平,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一样。这才是战争最让人痛心的地方,他能留给世人的往往只是几个简单的概念。 还好有一些文学作品、艺术作品得以保留,这才能让我们看到关于战争的一部分。在这本书中经常提到的欧文和萨松的诗歌,就是对于战争最有力的控诉。 欧文1915年志愿加入手枪步协会,1917年因炮弹休克住进克雷格洛克哈特医院,他在那里遇到了萨松,在他的影响下,开始创作诗歌,但在休战前一周,重返战场,在行动中阵亡,年纪25岁。就是这样一位战场诗人,因为战场的亲历者,他最能代表战争的含义。“我看见他们经历风霜的背弯曲,驼背,再挺直 /我看见那些痛苦的人蜷缩,起身,再躺平。 ”就是这样的诗,还有什么可以去评论的吗?战争就在那里,就在他的诗歌之中,让人绝望。
杰夫·戴尔在那片土地上行走着,追寻者,思考着,阅读者,观看者,他寻找着战争的各种痕迹,但它已经不存在于战场,不存在于各种纪念碑之中,他只存在于亲历者的心里,存在于那些文学作品之中,当然也存在于这本《寻踪索姆河》之中。
《寻踪索姆河》读后感(二):在死者的天空下
在《被发明的昨日》中,塔米姆·安萨利认为,千年之后的历史学家反观当代时,不会将发生在二十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割裂开来,而是看作一场全球大战。我们不必等一个千年后的人来看待这已为古代陈迹的历史,作为在这个历史结果中成长起来的人,杰夫·戴尔早已在他这本难以归类的作品《寻踪索姆河》中如是说着,“毁灭成了标准和惯例”,而永恒则与战争留下的废墟共存,幻想着帝国永存的“纳粹党人将大战的地毯式毁灭提升到了战略方针的高度。”
不必想象自己是未来的、超越历史的人。杰夫·戴尔,这个大半生在路上、把自己交给世界的家伙,在书的结尾,他说他知道,鬼魂般飞舞着的蝴蝶,psyche, 其实在希腊语中也是灵魂的意思。兴许他能教给我们的是,只是把自己当作一只飞舞着的蝴蝶,或者灵魂,我们就可以洞见割裂之间的连续,发现通过纪念碑去散布的坚固意义之不存。
杰夫与两个朋友一道,开着租来的车,走上了寻找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军伤亡最惨重的会战、索姆河战役相关遗迹的旅行。他们称这辆车为“坦克”,或许是因为这场以英法失败为结局的战役,是人类战争中,第一次使用坦克的战役。而作为影像叙事的的纪录片“索然无味”,只有“坦克”才是真正的主角。主角旁边的人们,“唯有上帝知其名”,他们排着队,梦游般地走向死亡。
尽管这是一本将世界大战作为主题的写作,但杰夫并不是以写作历史巨著的雄心去描述事实。在他看来,这很容易陷入一种陈词滥调,是在进行二手叙述,甚至是对二手材料的再次拼凑。杰夫在历史的遗迹与表达之间,发掘独特的叙述,比如诗人威尔弗雷德·欧文、萨松等人的作品,同时对关于战争和纪念的观念进行批评。
关于上个世纪的二十年代,杰夫认为有关战争的一切都停在了真空中。即使有各种纪念活动,然而真相已经丢失,或者说被丢失,到处都是真空感和缺乏感。尽管杰夫没有明说,但读者会发现,这是由整个官方主导的纪念叙事所造就的。无论是为了美化战争中的死亡而宣扬英雄主义,还是受国家和军队资助的用于回顾过去的纪念碑艺术品,甚至是任何描述战争的书本和文字千篇一律地使用“恐怖”一词而消解它的含义,这些举措在抵消真相的同时,无不在导向一个更大的世纪任务:“这个世纪的模式早已设好。”
这个模式就是,在一场技术才是真正的侵略者的战争中,人不再是战争的主角,而是早已注定了死亡的存在,“被轰击是步兵的主要任务”。人们的角色不再重要,“英雄成了受害者,受害者也成了英雄”。或者我们可以说,这两者都已不存在,强大的工具和武器正在改变人在事实中的地位,如果英勇失去可能,那么怯懦何存?
如此就与官方的叙事相悖,在死者的天空下,战争真正的主体是死亡。在任何一个致力于新闻审查,“形成专制,而且促生了共情”的地方,人们要当心那些惯用的表达,那些“快问快答的热门词汇”。如果说在这样的世界里,还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也许无法认清现实的本质,但仍然怀有人心中的良善,有胆量去拒绝磨难——只是把劳作换到了战场上。是啊,激进一点,让我们借用一下苏格拉底的话来说,未经反抗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反省应是后于反抗之心的。
杰夫在评论雕塑的叙事时认为,在战争的纪念活动里,蕴含了对下一场战争的准备。或许对于战争的厌恶与反思只能存在于那些亲身经历过战场的人心中吧,那些未曾见过战场如地狱的人们,或许还在官方叙事的感怀下怀揣着浪漫的想象,向往着一场英雄式的献身。
或许二十世纪的战争已使得生活变成了突进式的,生活不再是逐渐消沉腐朽的。而生活的本来面目或许会促使人们对于毁灭的崇拜。我们要说预见未来,警惕灾难吗,可是也许生活早就是灾难的模因了,“早在阵亡者真正阵亡之前”。悲观地说,预言就是必定要发生的,对此,我们无能为力。幸而,一战的生还者早已不存。
《寻踪索姆河》读后感(三):战争沉思曲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在从法国北部到比利时佛兰德斯地区的广大地域,英国远征军与德军反复厮杀,这里爆发了伊普尔战役、帕斯尚尔战役等一系列血腥战斗。其中,对于英国民众来说,索姆河战役堪称是他们的国民记忆,并已成为他们对第一次世界大战战争记忆的缩影。1916年7月1日,战役首日的战斗无异于一场屠杀,英国步兵以密集队形步出战壕,在德军密集炮火之下,1天内就伤亡近6万人。这一天被称为“不列颠军事史上最黑暗的一天”。这场战役生动诠释了何为战争的恐怖。到战争结束时,整个国家45岁以下的男性中有百分之十就这么消失了,惨重的伤亡给英国民众心中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杰夫·戴尔被誉为“很可能是当今最好的英国作家”,他的外祖父在一战期间曾是在法国索姆省服役的英军一员,因此,第一次世界大战也是他家族记忆的一部分。杰夫•戴尔与朋友驾车重访昔日战场,记录了他重访旧日战场和战争纪念馆的经历,分析了与战争有关的图像、诗歌、文本,向读者展示了他对一战的思考。
时至今日,随着参加过一战的那代人逐渐凋零,对一战的记忆也慢慢褪色。遥想当年,一战刚刚结束的那些年,英国各地都在举行纪念仪式,悼念死者。而今天,当人们经过战争纪念碑时,这些已经不再像建造之初那样带来强烈的情感冲击,而是成为了不起眼的日常建筑物。那么随着时光流逝,对于这场战争的记忆会消失吗?对于杰夫•戴尔来说,“问题不只是战争如何制造记忆,也包括这份战争的记忆如何在现在,抑或是未来,接着决定这场战争的意义”。
杰夫•戴尔回顾了战争期间出现的作品,以及战后关于一战这一主题的文学作品,城市中的纪念雕塑,讲述了一战历史记忆在战后的流变。
战争刚结束时,巨大的损失使得整个英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死亡幕布”,有关战争的一切有待于解释。对于曾经亲历了战争的萨松、欧文等人来说,战争是邪恶之物。刚休战的那些年里,反战情绪一度高涨,以致乔治·奥威尔曾说:“当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连那些被屠杀的人也难辞其咎”。在这段时间的历史记忆中,战争是灰色的,甚至对1914年征兵的记忆都是灰暗的。在一些诗人的描述中,登上火车前,这些应征者就加入了死亡之列。
但在战后官方有组织的纪念活动影响下,以及20年代后期欧洲局势再度紧张之后,公众开始感受到新的战争威胁,于是对战争的反思逐渐停止,战争的真相被遗忘了。杰夫•戴尔完全不认同有些战争纪念碑上“为国捐躯是如此甜美而光荣”的说辞,在他看来,这些“纪念”恰恰是一种“遗忘”,而实际上,战争中发生的一切无可度量,无论是“恐怖”“杀戮”,还是“遗憾”都无法囊括战争体验,那是西线无人区的荒芜、士兵的麻木、累累的尸骨,绵延的坟墓。这是一场“彻底浪费、徒劳无功的战争”。
不同于二战,当死亡集中营中的累累尸骨被发现,纳粹政权的种族灭绝罪行被公之于众的那一刻,为何而战就不再是个问题。然而吊诡的是,即便今日,对于一战爆发的原因以及其意义,仍然莫衷一是。杰夫•戴尔的书就代表了自一战期间就产生的这种认为这场战争毫无意义的看法。
的确,第一次世界大战不同于之前和之后的所有战争。武器快速进步,具有了远超以往的杀伤力,但又进步不够,使得双方最终陷入了堑壕战。未能适应新时代战术的指挥官们实验着自己的作战思想,为此付出代价的却是普通官兵。一战中的战场死亡率之高甚至超过了二战。对很多士兵来说,根本没有像样的战斗,只是在战壕的烂泥中与粪便、虱子、老鼠相伴,以及忍受无尽的炮击。甚至没有像样的牺牲,生命只是单调地被消耗。这使得很多士兵产生了幻灭情绪。最终死亡规模之大——英国有近75万人丧生——令人们对牺牲如此多的生命是否值得产生了怀疑。这也是今天英国人依然不愿谈论一战的原因。
战争只是一场无以言表的灾难,如果说有意义的话,那就是迎来和平,“人们开始友爱彼此”,这就是杰夫•戴尔在墓园中得到的感悟。
《寻踪索姆河》读后感(四):我们到底应该怎样认知和反思战争?
就连那些被屠杀的人也难辞其咎——乔治·奥威尔
国家允许人们一年抽出一天时间来纪念,这样的话,剩下的364天就可以忘得干干净净、问心无愧。在这个过程中,国家骄傲地接受了对一整个时代年轻同胞的屠杀。
——批评家 基思· 塞格尔
我们到底应该怎样认知和反思战争?
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横扫人类社会,所造成的不仅是种族灾难,人伦灾难,更是人类作为一个物种的共同灾难。
全世界范围内公认的观点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延续,因此,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真相,是20世纪所有灾难的发端。
然而身在20世纪初正在迎接战争的人,完全是另一种境况。
一战爆发前,整个欧洲正在经历“维多利亚的和平”,当时人们最热衷的事情是看福尔摩斯怎么在贝克街叼着烟斗推理、乘坐豪华邮轮横越大西洋,以及到北极和南极探险。
但是,正是这种和平背景下,人民对战争的到来兴奋到发狂。
著名作家茨威格描述过让他心醉神迷的气氛:
街上到处是游行的人群,旗帜、横幅迎风飘扬,音乐响彻大街小巷,入伍新兵兴高采烈的欢呼着列队前进,他们年轻的脸上荣光换发——这种壮观、狂喜甚至诱人的场面一度压倒了他对战争的憎恶和反感……
而这是维也纳的街上的气氛。
当时的维也纳是欧洲的心脏,也是世界最强帝国之一奥匈帝国的首都。
除奥匈帝国之外,欧洲各交战国都有如此多的民众热情高涨,甚至喜气洋洋。
在巴黎,人群也在欢呼。成千上万的人围在林荫道上,喊叫着“打到柏林去!”人们热泪盈眶,自豪不已。
在柏林,人们也在激动地大喊大叫,说要于叶落之前胜利凯旋。
德国人唯一忧虑的是盟友太少了。所以,当有人喊起来:日本加入我们了!大家抱在一起,发出欢呼。人流涌向日本大使馆,在那里高喊“日本万岁!”日本大使尴尬地出来挥手。没过三个礼拜,日本向德国宣战了。但是德国人却依然坚信:没关系,我们还是能赢!
在伦敦,在莫斯科,在布鲁塞尔,在贝尔格莱德,在当时欧洲,从最知名的城市到乡村,情形几乎都是一样。整个欧洲,不仅统治阶级,而且相当大部分的民众都相信打一场仗,既有必要,也有理由,并且相信自己的国家必能迅速取胜且伤亡不多。
战争被宣布的时候,是在夏日的八月。欧洲几乎是一片狂欢,就像迎来了盛大的节日。德国士兵在火车上。火车上涂抹着“打到巴黎去!”
在英国,19岁才让参军,孩子们就谎报年龄,成群结队地往军营里跑。他们觉得战争是一件酷酷的事情。年轻人都亢奋得要发狂,深恐自己会错过这场战争。
正是这种情绪,为20世纪人类最大的灾难进行了完美的铺陈。
法国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庞勒在其著作《乌合之众》中提到:感情冲动是大众的一个特点,在欧洲各地,最容易煽动民众感情的手段就是民族主义诉求。
毫无疑问,一战前的欧洲,民族主义成为点燃战争最具能量的燃料。
然而,这种癫狂 热情伴随着战火燃烧了两年之后,人们才恍然发现,所有人只不过投身于一场毫无意义旨在自我毁灭的绞肉机。
四个国家崩溃了,一千多万人死亡,两千多万人受伤,无数人忍饥挨饿。
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人们都把战前的“维多利亚的和平”看成一个回不去的黄金时代。
而索姆河会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双方伤亡约134万人,其中英军45万余人,法军34万余人,德军53.8万人。
德国制造的马克沁重机枪在战场上出尽风头,其结果是英军一天之内阵亡六万人;坦克第一次被投入战场,其结果只是,还穿着19世纪军服并按19世纪军事思想训练的的士兵,就这样在坦克的履带下被拖进20世纪的现代战争。
索姆河会战也因此不仅是决定世界格局的一场终极博弈,更是人类反思自身必须要面对的里程碑和耻辱柱。
从一战结束之后,一直到二战结束之后,整个欧洲对一战的纪念和反思都无法绕开索姆河会战。
但是索姆河会战除了那些冷冰冰的数字,像建筑中的砖块瓦砾一样倒下的士兵的躯体,背后到底还有什么?
乔治·奥威尔说:就连那些被屠杀的人也难辞其咎。
杰夫·戴尔,这位“很可能是当今最好的英国作家”,用一部《寻踪索姆河》,挖出战争集体记忆的真相,并找到反思战争本身,背后亦是真正的人性灾难:
国家允许人们一年抽出一天时间来纪念,这样的话,剩下的364天就可以忘得干干净净、问心无愧。在这个过程中,国家骄傲地接受了对一整个时代年轻同胞的屠杀。
反思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回望过去,而是直面当下困境。
一战已经结束100年,在100年后的今天,全球面临的是,在瘟疫和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下,集权主义、民族主义再一次集中泛滥。
如何在当今时代,认清和避免“群体的叠加只是愚蠢的叠加,而真正的智慧被愚蠢的洪流淹没”的现实趋势?是时候 阅读一本挑破战争真相的,带着人性的关切和认知高度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