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协助省粮食厅调查李海龙倒卖国家储备粮结束后,回到省纪委。白有志、陆川向他递交调查报告。赵梅叶遗书中所反映的问题基本调查清楚,杨弘指示李周,教体局局长张立到孔庙小学宣布调查处理意见。
孔庙小学会议室内。赵志德陪着张立、李周、白有志坐在主席台上。赵先、梁集、关亚、赵丽、东凯等老师端坐,李盈盈也坐在后面。
李周宣布:“原孔庙小学教师赵梅叶生前举报,教师叫粱集不参加考试,以假学历顶替其编制指标。经查,事实确凿。县纪委和教育局决定,取消粱集教师资格并予以辞退。下面请张局长讲话。”
张立表情尴尬,声音低沉:“去年全市教师竞聘方向是对的,大局是成功的。但由于多方面的原因,也存在一些问题。孔庙小学出现的问题,除粱集同志弄虚作假外,学校班子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局党组决定对赵志德同志和教导主任赵先同志记过一次,并写出深刻检查。也希望同志们爱岗敬业,踏实工作,以此为戒,勤教廉教!”
张立话音落。赵志德低头沉思,教导主任赵先锁眉整理会议录……梁集盯着天花板,脸色乌青。突然,他如暴怒的狮子,抓起赵志德桌前的墨水瓶砸到窗户玻璃上,破口大骂: “赵梅叶,我造你妈!你死了也没有忘记咬俺的蛋!”
白有志制止他:“粱集,你文明点!”
梁集脖子硬着,不买帐:“让我文明?俺老头把钱花干了,我被清退了。谁赔俺的损失?”
张立、李周对视,没有正面回答。梁集继续发泄私愤:“赵梅叶算什么东西?她跳油锅拣干沿——上下由(油)住她。她丈夫是个大流氓、大贪官!还有什么脸咬俺!”
梁集穷凶极恶,大肆谩骂,真真假假对赵梅叶极度污辱……李盈盈受不了这个气,哭着跑出去……
赵志德大惊失色,招呼老师:“关亚、赵丽快追!盈盈可能寻短见!”
梁集仍是大骂。东凯劝拉……
张立对李周似乎不满意:“你留在这儿,处理善后。”他说罢甩手坐车回城……
李盈盈哭着出校园向漫滩湖方向跑去……
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没妈没爹的盈盈是什么呢?她像刚落地的羚羊,母亲为远涉把她撇荒草地里,秃鹰在盘旋,饿狼在嚎叫,她只有委缩在草地里……她又象断线的风筝,风在刮,雨在打,跌跌撞撞飘落……
李盈盈登上大坝,湖风吹乱了她的秀发,脚下湖浪拍岸,白沫聚集;远处波浪一浪接一浪涌来,水鸟箭一般地从空中扎进水里……
关亚、赵丽在后追赶……二人跑上前各拉着李盈盈一只胳膊。李盈盈哭泣,挣扎……
李周随赵志德也追李盈盈到大坝。他深情地望着李盈盈说:“盈盈,你若相信我,我给你想一个办法。”李盈盈转过头,感激而带着祈盼。李周建议:“你现在已不适宜在孔庙小学工作了,需要换一下工作环境。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暂住在我家。我的姑娘在外上大学,和你的年龄差不多,家里只有我和你姨,宽敞得很。等我向张局长汇报后,把你调到城区试岗,但我不敢保证你将来能顺利入编。因为城区教师编制比乡镇更紧张,今后靠你自身努力,创出更好的业绩,参加下次竞聘!”
李盈盈听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扑向李周的怀里哭诉道:“谢谢李叔叔!”
李周安排赵志德:“赵校长,以学校名义对李盈盈情况作一个推荐材料交给我。”
梁集气嘟嘟地回到家。他打开电视点歌台,听歌消闷。一首流行歌《洗涮涮》在播放:“洗涮涮……你吃的还得给我吐出来……”
梁集父亲梁收走进。 “爸,我被清退了。”梁集关掉电视机垂头丧气说。
梁收面色难看:“那里跑气了?”
梁集道出实情:“赵梅叶遗书中举报我的毕业证是假的。”
梁收问:“你说是谁给你办的吗?”
梁集答:“没有。因为牵涉到俺喜贵舅。”
梁收咬牙切齿:“你喜贵舅是个骡子球。现在咱人财两空,事都烹他手里了!”
梁集不善罢甘休:“谁吃的还得吐出来!咱得把钱要回来!”
梁收皱眉摇头:“傻孩子,染坊里能倒出白布吗?况且你石叔也没薄俺这老同学的面子,中间还夹着你喜贵舅。”
梁集追问:“您说实话,到底为我花了多少钱?”
梁收拧巴鼻涕:“别问了,肉包子砸狗——有去无回。算咱倒霉。”
梁集脚一跺:“我必须要回来!”
梁收瞪大眼:“咋要回来?我给石坡一万,给你喜贵舅五千,请学区主任吃饭、洗澡五百,送人事股长茅台酒二件。”梁收哭丧着脸,“这都是我硬塞给人家的,现在你喜贵舅也死了,连个证人也没有。”
梁集反问:“这钱算打水漂了?”
梁收抱头痛哭起来:“不但这钱没了,连我和你姐跟着李海龙倒卖粮的款也全被没收了,我成了偷粮的‘老鼠精’,你姐赔了身子成‘狐狸精’ 。 唉,人倒霉了,买二两盐也生蛆!”
梁集说: “人世间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蚂虾,蚂虾只有吃泥巴。”
梁收认命了:“咱就是吃泥巴的命。想吃大鱼就得有真才实学,有时候先靠撒钱也不行。”
梁集翻翻白眼,不服气:“真才实学的多得是,谁稀罕?你没听说,‘正经正经,饿成愣症’?”
梁收生气说:“李海龙不正经,进了班房,我跟着也‘赔了夫人又折兵。’以后要长记性,没那钩嘴,就不吃那瓢食了。仙点子不能再想了。”
梁集脖子硬着:“这仙点子我得想!你细说石坡是怎么收咱的钱。我向他要,他给了,我到特区开饭店;不给,我告他!”
梁收懊丧至极,切得在原地打转:“这事儿牵扯着您喜贵舅,可他却死了。”
粱集阴阳怪气:“他死了,您在。兴有人告我,也兴我告别人。我把你说的情况整理成材料,举报到县纪委和检察院!”
梁收摆摆手:“你试试看吧,我是没脸向人家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