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又是新一天，曾霞姐妹帮都没有来上课，江一波遭遇全班“正义凛然”的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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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波站在教室门口，愣了一会儿，才低着头走了进去。他感觉每个人看他的目光都带着隐形的利剑，如果目光能够杀人，他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星期一上午，是这所“非重点高中”的学生每周最苦恼的日子，但高一三班例外，在经历过昨天被集体调查的事件后，同学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事件的关联人——曾霞和江一波身上。曾霞等人没来上学，江一波自然成为了大家重点“关照”的对象。
课间休息，高一三班的学生几乎都没离开教室，三五个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像一群小鸡似地炸开了锅。
“姐妹帮的铁三角”都没来上课，来的都是昨日叛变的人。这种情况以往也不少见，但是经过国昨天被刑警逐一“审问”后，很多人都在猜测曾霞几个是不是跟贺玲离家出走有关。
江一波坐在倒数第二排靠墙的角落，一直低着头看书。
这时，班上一个强壮的男生走了过去，一把拿掉了江一波手中的语文课本，往课桌上用力一摔。
“哟，看语文书呢？装鸡巴毛？”
江一波低着头，坐着一动不动。
“问你话呢？”男生突然加大音量。
江一波依然低着头保持沉默。
“你哑巴啊？”
江一波依然不理会他。
“喂——我跟你说话，你当我透明的啊？我说，你这个偷窥狂，死变态！”男生又一次加大音量。
教室内顿时安静了不少，大部分学生都把目光转向了江一波这边。这时的大块头男生就好像一个舞台剧演员，台下突然多了这么多观众，演出当然得更卖力气。
“偷窥狂，你怎么还好意思来上学，脸皮真厚！”
男生越说越起劲。他原本打算过来戏耍江一波一番，找找快感，没想竟然引起了别人的关注。他从“观众”眼神里看到了“期待”，大家都满怀期待地注视着他，使得他的内心也附和道：好，不能让观众失望。
“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男生义正言辞地说，并用一只手推了江一波的胸口一把。
江一波低着头，像一根木头。
“对了，问问他，贺玲离家出走怎么回事？”班长也参合进来，这个女生的眼睛里有一股正能量，表情也比其他学生更严肃。
“听到没，快回答班长的问题。”
江一波微微摇摇头，也可能是身体抽搐所致。
“他说不知道，班长，还要问什么问题？”男生很得意做班长的传话筒。
“你问他，这事跟他有关系没？”
“问你，贺玲离家出走跟你有没有关系？”
江一波低着头，沉默不语。
“不说话，那就是有了？”男生大声呵斥道，“快说，你到底把贺玲怎么了？”
男生得意洋洋的环视一圈教室内，从每个人满是期待的目光中，他为自己这出即兴表演感到满足。
江一波站起身想要离开，刚从座位上起身，就被男生用手压着头，用力那么一按，他一屁股又坐到了木板凳上。
“想逃？心虚了是不是？快说，你对贺玲做过什么？”
这时，又有几个男生忍不住参合进来，先后“催促”江一波老实交代。
江一波只是低着头，身体有些颤抖。
“不说是吧，那就先给你点颜色！”大块头男生越来越起劲，从桌上拿起一本书，朝江一波头上扇过去，“啪”一声，江一波眨眼，抽搐，却没有躲。
“说不说？”男生又拿书扇了江一波一个耳光。他也没躲，脸上红了一块。
其余男生也跟着起哄。
“说！赶紧说！”
“快说，你这个怪物！”
这时，江一波的头被一本书给砸中了，众人转头一看，围观群众里有人朝扔了一本《思想政治》。这是一个试探信号，被迫害者没及时作出回应，紧接着《思想政治》铺天盖地，连环炮弹般砸向江一波。
他埋头坐着，仍不躲闪，有的砸中他额头，有的擦脸而过，有的没砸中，扔的人发出戏谑惋叹。参与扔“飞弹”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笑容，笑容逐渐扭曲——以正义的名义私下制裁所谓的坏蛋——满足内心极其卑劣的欲望。
班长在一旁制止，扔红眼的孩子们根本不理会。
江一波的鼻子、眼角、嘴角都流了血，鼻血滴水似的，班长这才喝退了肇事者。大块头男生见没得玩了，一把掀翻江一波的课桌，把他的书本和文具用品弄得琳琅满地，离开时还踩了几脚。
教室内又是一片热议。
“那家伙估计被曾霞她们虐坏了，对什么都免疫了。”
“要不要给他止血啊，不会出事吧？”
“这胆小鬼也就偷拍那点能耐，我看贺玲失踪八成还是跟曾霞她们有关。”
“难怪没来上学，估计……”
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原来门口出现了几位“大人物”：曾霞几个人站在门口，不可一世的眼神扫过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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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
上课预备铃声响起。
曾霞身后的两个女生冲进教室，目中无人，一把扯住江一波的头发，连拉带拽把他从后门给揪了出去，几个人一起上楼去了屋顶。
屋顶的瑟瑟秋风像刀子刮脸，每个人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三名女生，头发金、棕、红三个色，都被风吹得张牙舞爪，她们的脸被吹得云里雾里。
“条子找过你没有？”曾霞揪住江一波的领口。
江一波满脸鼻血，战战兢兢点了点头。
“你跟条子说过什么？我们的事全说了？”
江一波的头像个钟摆。
“我说曾霞，干脆把他从这里推下去得了！”发型酷似金毛狮王的女生，发出母狮子吼叫。
江一波立即蹲在地上，卷缩着身体，求饶道：“不要，不要……我什么都没说……”
“你傻呀，那么多人见到我们，事后怎么说得清楚？”曾霞转过脸呵斥道。
“反正这周围又没人，我们死不承认，就说是他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警察要问起详细过程呢，该怎么说？笨蛋！”曾霞嗤之以鼻道。
“那可怎么办啊……不行，我不管，一定要杀了他！”
江一波吓得浑身直哆嗦，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警告你——”曾霞斜睨着江一波，“你要敢乱说什么，我们真的会杀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