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上午。李海龙安排赵梅叶和会计梁收到南方啤酒厂押车送粮并与酒厂进行资金结算。一路上,俩人谈天论地,无话不说。到厂家梁收鞍前马后,对赵梅叶周到安排,关心倍至。
二人在宾馆房间数着从啤酒厂家提出的现金。梁收洋洋得意,露出卖粮实底:“咱这是老鼠搬仓——明运暗藏,可别乱说我们所藏之处。”
赵梅叶一惊,不知是何意,但又装作内行,套梁收的话:“您真会说,啥叫明运暗藏?咱光明正大做生意啊!”
梁收嘿嘿一笑:“咱运出的是国家储备粮食,这是备战备荒粮。国家贷款购粮又给我们储备补贴。按规定库里一斤都不能少。如果调运,必须经省粮食厅调拨。这二年小麦丰收,国家拿钱,咱粮所以每斤0.55元低价从农民手里统购入库。随着粮食加工业迅速发展,小麦价涨到每斤0.8元。海龙就是利用这市场价差,才以国家调运名义偷把粮食卖到啤酒厂。常言道,粮不敢见分,这不,咱每斤净赚0.25元呢。到目前为止,我们已从储备库运出一百多吨了。若上级检查仓是空的,那可得坐牢呀!”
赵梅叶害怕了:“咱不干行吗?”
梁收得意忘形:“谁嫌钱扎手?利益驱动呀!”
赵梅叶问:“怎样应对呢?”
梁收说出套路:“有办法,一是快速从农民手中或粮贩子那里采购,以差充好填满仓。二是仓门紧闭,靠门堆粮,以虚乱实唱空城计。三是陪着检查团吃、喝、嫖、赌、玩!”梁收说着,嬉皮笑脸半真半假地往赵梅叶胸脯上摸。
赵梅叶早已心中大惊,又被梁收摸抓,面红耳赤,心中怦怦直跳:“看你,老不正经。还是大伯子哥呢!”
梁收手收回,一本正经道:“我不正经?在这方面俺比你家海龙强多了,粮所的小妮长得漂亮的他玩,差的他骗,还在外面寻花问柳,使尽风流。”
赵梅叶不想听这些污言秽语,侮辱海龙,也伤及自己,打断他:“你别说这些了,快数钱吧!”
梁收却不买赵梅叶的账,哈哈大笑:“李海龙在美容院被特区公安局抓住,听说你还到公安局大闹,你真是狗吃麦苗——装羊(洋)哩!”
“你——”赵梅叶又羞又气,叭,把一摞钱摔到梁收脸上,“你自己数吧,我不管了!”
梁收却有耐性,严肃道:“你别气,我还有一个事儿给你说哩!”
赵梅叶气鼓鼓地说:“我不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海龙和你都不是好东西!”
梁收把钱放在一旁,直视梅叶:“这个事却与你有关,弄不好会影响你的家庭!”
赵梅叶傻傻的站着,不敢走也不上前。
梁收一本正经,续道:“我的姑娘艳子好像喜欢上李海龙了。”
赵梅叶好像背后又挨了一闷棍,少气无力:“谁说的?”
梁收盯着梅叶说:“我说的。这一段儿,小艳经常说,他海龙叔怎么好怎么好,还请她吃饭、唱歌、跳舞,还给她买衣服。”
赵梅叶平静道:“这不正常吗?咱两家关系摆着,海龙是所长又是长辈,给小艳一些关爱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梁收摇摇头:“但愿是这样。唉,小艳这孩子也是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她对她的同龄男孩都不感兴趣,单喜欢比她大的结了婚的男人。她说,‘大男人成熟,有品位,能疼人容人’。岂不知,成熟的宽容的男人还有阴毒的一面!”梁收说罢蘸了一下口水,洋洋得意地数钱……
赵梅叶听罢梁收一番话,像喝碗死老鼠汤,浑身不舒服,满肚子恶心,无心在此瞎忙了。她有种不祥之感,决定提前离开啤酒厂往家赶。
赵梅叶搭车回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他们已和公婆分门另住。赵梅叶走近粮所独家小院大门。她用钥匙打开大门……屋内传出女人哼哼叽叽之音……堂屋门虚掩着,赵梅叶推开门一看,呆了。卧室内,床沿上竖躺着梁艳。李海龙站在地下,掀着梁艳的花裙子,两腋夹着梁艳纤细白嫩的大腿,像推着独轮车似的往前用着力……粱艳快活得皱着眉,张着嘴,头拨浪鼓似的扭动,乌发飘飘……
李海龙听到动静,也顾不得什么,猛抽阳具……梁艳慌忙坐起,用裙子擦了擦小肚子,提起裤头,羞愧而又不情愿地跑走了……
李海龙扣好裤子,故做镇静地喝了口开水,若无其事地问梅叶:“怎么提前回来了?”
赵梅叶平静地挖苦道:“我影响了你们的好事吧?”
李海龙恼羞成怒:“放屁!”
李海龙喘着气,流着虚汗,俨然赵梅叶犯了错。赵梅叶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不再理他。
李海龙耍起无赖:“事到如今,你想怎么样?”
赵梅叶理理头发,平静道:“你说吧!”
李海龙说起绝情话:“离婚”!
赵梅叶也豁出去了:“可以!”
赵梅叶把脏床单扔给了李海龙,疲惫地躺下来,泪水悄悄流淌……
李海龙冷静下来。他试试摸摸地坐在床沿上,自圆其说:“梁艳也二十七八岁了,在镇里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她说喜欢我;加之,她父亲和我们共事做生意;她本人也是几个仓库的防化保管员,做生意也得靠她配合,这也是各有所需嘛。”
赵梅叶抽泣着,把脸扭到里面,一句话也不说,暗想:“我要回孔庙小学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