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后,李海龙为了接触赵梅叶,邀几个粮所小伙子经常到孔庙小学打篮球。一天下午,他率粮所青年职工同赵志德等青年教师在篮球场角逐,师生场外围观——
赵志德控球不紧不慢,眼观六路。李海龙左堵右栏,上蹿下跳……
赵志德球妙传给赵先,赵先跨出一步传东凯,东凯跨栏,被李海龙盖帽,东凯急速回传赵志德,赵志德腾挪躲过梁收、闪过李海龙,最后远距离三分命中。
一些学生一蹦大高:“好球!”
赵梅叶欣喜微笑……
后半时。赵志德等老师体力不支。李海龙仍精神抖擞。东凯老师向赵志德传球。李海龙飞身抢断,尔后潇洒运球,腾空灌篮 ……
师生惊愕。赵梅叶表情复杂……
比赛结束。双方战平。双方握手,拾衣,擦汗……赵梅叶和关亚等女教师分别给双方递水喝。
李海龙接过赵梅叶端的水,准备感谢……赵梅叶已微笑走开…… 李海龙忘记喝水,目视赵梅叶背影……
比赛双方结伴,李海龙和赵志德相互吹捧——
李海龙:“赵校长那个3分球真厉害!”
赵志德:“你最后那个腾空灌篮俺谁也比不了!”
大伙稀稀拉拉往漫滩湖走去……
傍晚。大家洗过澡,光着背下了漫滩湖大坝,路过赵梅叶家。梅叶在自家大院内和关亚姑娘正嬉笑着摘桃子吃。
李海龙看到赵梅叶特别主动和热情:“喂,赵老师,走,吃饭去,我请客!”
赵梅叶放到嘴边的桃子忘了啃,大眼睛忽闪着笑了笑。她发现赵志德也在,犹豫地望望赵志德。赵志德向她点点头……
李海龙领着进了粮所附近一家饭店。服务员倒上茶水。李海龙和粮所开票员梁收做东坐陪座,赵志德和另两位男教师东凯、赵先做宾,坐客座。郑志德是校长,坐了上座。赵梅叶和关亚坐在宾客副席,眼可左视李海龙,右可瞟赵志德。
酒菜上来。双方像野牛争王,准备再从酒量上决一高低。
李海龙把酒杯平满,举起:“承蒙各位老师不厌打扰,俺真是过意不去。今天一杯薄酒,略表心意。干!”
每人一杯酒下肚后,彼此又敬酒寒暄,推杯换盏……接着是剪彩吃鱼。
李海龙示意道:“赵校长,鱼头对你,请你喝三杯,剪彩吃鱼。”
赵志德左右环顾,看其他人麻木,不反对,只得喝三杯。
赵志德也变着法儿劝酒:“常言道,头三尾四。我喝三杯,粮所朋友每人喝四杯。”
赵志德给李海龙两人劝下四杯酒。
李海龙也不是省油灯,矛头直指赵梅叶、关亚:“那还有背五肚六呢!”
赵梅叶很为难,用眼瞟了赵志德一眼。赵志德心领神会:“海龙弟,两位女老师不会喝酒,让他们每人喝一杯,我替她们俩人每人喝两杯。”他又转向东凯、赵先老师,“你俩是爷们,每人喝4杯!”
赵梅叶皱着眉喝下一杯酒,两腮显出红红的酒窝。李海龙痴痴望着赵梅叶。
李海龙暗想:“赵梅叶真是美丽动人。我想让她多喝一些!”
当赵志德提筷子剪彩夹鱼时,李海龙筷子一提:“赵校长,慢!近一段,到学校打球,弟兄们玩得不赖。加上老同学梅叶老师,还有这位关女士赏脸,请允许我再用这条鱼向大家表表敬意。”
他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便用筷子夹了一块鱼嘴部位放到赵志德碟子里:“赵校长,我敬你一杯‘唇齿相依’酒”。赵志德二话不说,一扬脖子把酒喝了。
李海龙又用筷子夹了一只鱼眼放到赵梅叶碟里:“赵老师,老同学,你是妹妹,让我高看一眼,喝一个赏面酒!”
赵梅叶没经过这个场面,不知如何应对,一个劲地摆手笑,站起,眸子含情乞求:“我不会喝酒,我不会喝酒!”
但李海龙直挺挺地站在她跟前不走,调侃:“夜深了,我还不想睡,在傻傻等待……”
赵梅叶急了,看看赵志德;赵志德似乎醉了,大筷子夹菜,不理她;无奈,赵梅叶只好把酒吞下肚里,呛得她直打咯,两眼浸泪……
接着李海龙对其他老师让酒,每来一筷,都是敬酒有词,夹块鱼肚给关亚:“喝,哥对你‘厚爱一着’!”又剪断鱼翅给东凯老师:“喝, 祝你展翅高飞!”
赵志德有点醉,眼睛朦胧:“李海龙想给我拿下。还想打梅叶的主意。哼,没门!”他火涌心头,不仅有醉意,还有醋意,“李海龙在压我,抬自己,讨好梅叶。梅叶呢,也是吃里扒外,我替她喝酒不领情,反而喝李海龙劝的酒 !”于是,他发话了:“海龙弟,我做一个动作,你说日本人惯说的中国话,大家认为你说对了,我喝两杯,否则,你喝两杯,大家陪一杯。”
李海龙不甘示弱:“好!”
赵志德双筷并拢向鱼嘴里捅了捅,尔后往鱼嘴灌了一些酒:“开始说!”
大家都在思考……
李海龙翻了翻白眼,思考了一会儿:“死啦、死地!”
梁收摇头。关亚也不认可:“不对,不对!”
赵志德有点得意:“你喝两杯! 你还猜不?”
李海龙一攥拳头:“再猜一下。”他端杯扬脖,继续猜,“鱼儿,咪西咪西地!”
大家哄堂大笑,就连不善大笑的赵梅叶,洁白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梁收摆手:“海龙,别瞎猜了。你会玩过赵校长?让赵校长说说谜底吧!”
李海龙傻傻地呆着,眼睛瞪着赵志德,好像走向刑场的义士,等他执行。赵志德看大家带着期盼,李海龙又认怂,于是又拿起筷子往鱼嘴里插,尔后大吼一声:“统统(捅捅)地喝酒!”
大家一阵欢呼:“好!符合肢体语言!”
李海龙认输,闷着头喝了两杯。梁收、东凯也都喝了起来,关亚也助兴喝了一杯,唯有赵梅叶没喝。
赵志德似开玩笑,但眼露敌意:“唉?梅叶,你敢违皇军命令?”
赵梅叶似笑非笑:“我不能再喝了。”
赵志德失去谦谦君子之态,似乎有些挖苦讽刺:“是吗?那为什么能喝海龙‘高看一眼’,‘傻傻等待’的酒?”
赵梅叶生气了:“你?!”
李海龙想给赵梅叶和赵志德俩人一个台阶下:“唉,算了,志德兄,梅叶老师可能就是不能喝了,我替她把这杯喝了,我没猜对,算加罚我的。”
赵志德好像有人窃取了他的专利,使起驴脾气:“不行,统统地喝!”
李海龙酒劲也上来了:“依嗨,你牛开了?兴你当护花使者,就不兴我怜香惜玉?”
大家看赵志德和李海龙因为梅叶的一杯酒动真的了,特别着急,各劝双方。梅叶气得哭了起来,离座跑走……大家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