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弘病房内。杨弘和龙根通过血液配型,二人成功地做了单肾移植手术,也进一步鉴定出二人的确是同胞兄弟。杨弘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杨秀峰、王新明在看着吊瓶内的免疫抑制剂药物,一滴一滴的注入杨弘的体内……
龙根病房内。龙根躺在病床输水,盯着吊瓶翻滚的水泡发呆。宋名盯着龙根出神……
龙山凝视龙根:“你还有什么没交代清楚?”
龙根心想:“上梁不正下梁歪。宋得九、秦平、刘喜贵、秦威都是经我的手从N部长手里买的官。我已经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了,决不能让他N部长高高在上,当好人!”
龙根想罢喃喃道,“有关人事问题,我还没有交代清楚。”他决心一定,“事到如此,我竹筒倒豆子——一个不剩!”
宋名听罢皱眉摇头:“你提拔的人死的死,关的关。如果再供出上级,卖官受贿,那可是地动山摇呀。”
龙山也带着哀求:“不行呀,根!古往今来,买官鬻爵是官场规矩。如果想往上爬,不给上头进贡,官帽不会掉头上!”龙山看龙根仰躺沉思,续道。“你替领导背黑锅,就说你贪了。纪委追要,把你给我的工资交上去,不够,我从家拿!”
宋名也撺掇:“我的积蓄也拿出来!”
龙根泣不成声:“我明白你们的良苦用心。我是偷鸡不成,反丢一斗米呀!”
龙山也落泪:“根呀,当疯狗更可悲,不如做个‘梁上君子吧’!”他扶龙根坐起,把一片药送到他口中,递开水,弦外有音道,“打掉牙往肚里咽,把苦药吃掉!”
龙根仰脖子把药吞下,他脑际浮现往事——
宋得九调入华西之前。龙根手提黑皮包叩开N部长办公室。N部长身影一闪,尔后关上门。(影视效果——只有N部长背影,难辨男女,变音,神秘)
部长: “啊?龙根呀,有事吗?”
龙根:“我们的老书记宋名同志为华西的革命事业出生入死,为华西的建设事业兢兢业业,殚精竭虑,现在还正为柏子山特区建设而无私奉献而患心脏病,他唯一的儿子宋得九还在蔡州市当平安局副局长,能不能调回华西市平安局委以重任?既便于照护宋书记,又为华西市的发展保驾护航。”
部长:“杨弘不是干得很好吗?”
龙根:“是的。但他是局长、政委一肩挑。加之最近因柏子山服务区竞标群殴械斗,他难辞其咎。”
部长:“哦。”
龙根从提黑皮包里掏出厚厚的百元钞票,塞到N部长抽屉里。
部长:“你弄这干啥?”
龙根不慌不忙:“现在提拔人不是一个人说了算,除了我在王书记面前替宋得九美言外,您还要在市委其他领导那里通融。”
部长迟疑,半推半就,转移话题:“秦平表现怎么样?”
龙根一愣,顿悟:“可以呀,他现在是柏子山特区党委书记兼主任,我分管他的工作。您认识他?”
部长:“我是他的老首长。”
龙根顺水推舟:“那你也多关照提携他。”
部长:“他要求想到市人大当副主任,享受副市级待遇。”
龙根推波助澜:“好呀,我支持!”
部长:“那好。你做工作,以市委名义拟提名报告,推荐宋得九、秦平。”
龙根点头哈腰:“明白。”
2年以后。
龙根在办公室看文件,突然来电话:“喂,你好,哪位?”突然他点头哈腰,“啊?啊?是N部长呀。”
部长声音低沉:“龙根呀,我退到市人大了,已经不是部长了。”
龙根奉承:“那更是八面威风呀!”
部长似有失落感:“不行了,我成晒干的橘子——光有金皮没有瓤子了。这个秦平,提拔他快3年了,也没有喝过他一杯酒。现在他知道我上人大了,连个电话也不打。”
龙根替秦平打掩护:“不怪秦平,怪我都怪我。我给秦平拨的有款,我安排让他请您的客!”
部长婉拒:“哼,他请我,还不挂级!”
龙根讪笑:“好,我请我请!我明天给你转50个,茅台酒够你喝五年!还是老账号吧?”
部长‘嘿嘿’一笑:“还是你龙根讲仁!”
龙根和N部长通电话后,接着给秦平打电话:“秦平,你的老首长成了你的直接领导了,你知道不?”
秦平淡淡道:“知道。是上周的事。N 部长上人大,是明升暗降,没有实权了。”
龙根责怪他:“你只会算计,却没有官德呀。”
秦平不服气:“啊?‘老大’,您怎么这样说?”
龙根数叨秦平:“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泉涌相报。N 部长2年前主动提拔你,连杯薄酒就没有沾你的,现在人家到人大,该你回报的时候了,这也是官场长线投资潜规则!”
秦平迟疑片刻问:“这是他的意思?”
龙根喝口茶:“当然了。”他在桌前转动,“你知道离开特区管委,还倒抓一耙,N 部长即使没有这意思,你也该懂得这游戏!”
秦平低声下气:“我错了错了!明天我亲自给他送20个喝酒钱!”
龙根敲敲桌子:“哼,你是小鬼贩子见玉皇——有货,但没人样。给我转50个,我替你赎罪!”
秦平有点舍不得:“您给我的钱还没有暖热就见风折了。”
龙根嗤嗤以鼻冷笑:“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蚂虾。这是自然。”
龙根脑际淡出回忆画面——
王新明带陈得索、李周进龙根病房。“秦平、李艳叶都被双规了。他们供出的真相和你供出的还有出入,需要进一步查清,请你配合。”王新明进来劈头就说。
龙根低声说:“我愿继续配合。”
陈得索问:“你给秦平的200万补偿款是不是又要走了50万?”
龙根翻翻白眼:“是的。”
陈得索追问:“你又给谁了?”
龙根扫视室内,故作镇静地撒谎:“还在我手里,谁也没有给。”
陈得索又问:“你和李艳叶是啥关系?”
龙根把头扭到一边,喃喃道:“见不得人的皮肉关系。”
李周接话:“李艳叶下岗后,是不是你把她安排到特区管委的?”
龙根点头:“是的。”
李周整理笔录,让龙根签字:“如果与你说的相符,请签字。”
龙根哆哆嗦嗦签上自己的名字。
陈得索、李周离开。龙根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想:“艳叶,龙哥顾不上你了……”
王新明、龙山默默望着龙根。而龙根脑际浮现昔日与李艳叶相识的片段——与李艳叶在舞池内翩翩起舞,在灯光闪烁情歌悠悠旋转……与李艳叶在总统套间缠绵……
他办公室紧闭。李艳叶紧靠他的肩膀。他警惕地望望窗外,而后把调令递给李艳叶。李艳叶向他的脸上亲吻一下,翘着屁股走出办公室……
美女护士小刘手拿吊瓶水走进,龙根片段画面淡出。
护士小刘对龙根交代:“最后一瓶,输完可以吃饭了。”
龙山问:“能不能走动?”
护士小刘摇头:“不行。正常一周才能下床。”
王新明也问:“什么时间能出院?”
护士小刘忽闪着大眼睛:“一个月吧。”
一个月以后。周末,王新明率宋名、柏典、杨弘、陈得索、于秋叶、李周、郭涛等人到狱中集体探望龙根、秦平、秦威、吴九清、钱五、龙义、李艳叶。
华西看守所外活动场。龙根、秦平、秦威、吴九清、钱五、龙义、李艳叶等身着囚服,光头,在活动场地横排站立,周围高墙合围,武警戒备。
郭涛握着钱五的手,钱五恳求:“郭大哥,我是条狗,让我回家吧!”
柏典握着龙义的手,龙义感慨:“荣华如云烟,自由才是真。”
于秋叶握着李艳叶的手,李艳叶手如干柴:“败花枯叶落粪坑,今天烂掉明天腥。”
李周握着秦威手,秦威惊诧:“对不起,我小瞧你了。”
杨弘握着秦平的手,秦平显得平淡:“我明白了,不是我的不能要。”
陈得索握着吴九清的手,吴九清痛哭道:“老同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是自作自受。”
龙根身着囚服,畏畏缩缩站着,头似个光葫芦耷拉在胸前,不敢正视大家。
王新明上前主动握龙根的手:“老龙,请多保重。”
龙根苦笑:“我牢内度余生,罪有应得。”
宋名握着龙根手,龙根痛哭流涕:“我以情试法,在劫难逃。”
杨弘握着龙根手,龙根凝视杨:“兄弟志不同,亲情难割舍。”
陈得索握着龙根手,龙根向他忏悔:“老弟,哥对不起你。”
陈得索平静道:“1960年,你偷馍尽孝,情有可原,我不再怪你了。”
龙根摇头:“不是偷馍这事,是你家被炸,我让宋得九废了你。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我!”
陈得索面色陡变,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你不是神仙,踏雪是有痕的。”陈得索冷笑道,“我早已知道,你向宋得九通风报信,说我告了他,他才对我起杀机!”
李周大发感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原来龙主任是个笑面虎!”
晚上。市委书记王新明睡得很香。黎明时,他做一个梦——
他和老家父老乡亲在“拧煞绳。煞绳一头,二叔摇着拧车,另一头小弟王新忠也摇着拧车……
他躬身,双手握‘刮子’(缵子)拖三股经绳,拧成了结实的“大煞绳”……
众乡亲用“大煞绳”把几口棺材捆住,分别埋葬在朦朦胧胧地荒坡上…… 荒坡处出现一座座坟茔……
突然,红红的朝阳从地平线升起,呈现柏子山特区亮景——
漫滩湖。上游——铁路跨峡谷,火车似巨龙腾飞。湖中游——漫滩湖水浩瀚,过去的座座小山被淹没成星罗棋布的小岛。小岛楼亭错落,供游人观景、垂钓或幽会;有的岛上,养有奇禽异兽,或种有名花贵树。湖北岸,垂柳依依,油路蜿蜒;山坡,红楼错落,滩浦,彩阁连连,湖湾,游船时聚时散。湖南岸,碧树满坡,其间红房彩亭,影影绰绰,掩映其中……湖下游——出水湖口瀑布如垂帘飞流直下…… 瀑布下的石拱桥如“长虹卧波”,河水如碧练摆动……
二郎山。由湖内登山,石阶弯弯相通,楼台亭榭参差勾连,古柏苍松抱山呐喊。站峰顶西望,薄雾缥缈,山中有水,水中有岛……
柏子山。通往柏皇文化广场,主干道两侧,彩旗飘飘……广场四周,气球飘荡,标语高悬,人海如潮。汉白玉柏皇塑像赫然矗立在柏皇文化广场中央。其前硕大的香炉弥漫着袅袅紫烟……
广场北。柏皇庙气势恢宏,钟鼓铿锵。庙外雕梁画栋,勾心斗角;庙内柏皇塑像,端庄神秘,睿智慈祥,流光四射……广场东山坡。柏子山公墓,松柏葱茏,坟茔座座;烟雾缭绕,透出诡异,神秘……
站柏子山峰顶往东俯视,山下国道,道中有道,如黑色条状飘带南北蜿蜒……道路西侧,山垂蔓藤,柏插石缝;道路东侧,丘陵如皱,楼房鳞次栉比……主道,车辆穿梭……辅道,车辆缓缓驶向各宾馆门前……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