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散尽,战旗倒卷,身后的征尘早已散去。大江东去,是否,早已淘尽了千古的英雄。
而停留在你眼前的,只是这一望无际的水泊,又回到最初的山寨,记忆再次刺中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想当初在这里的豪放和兄弟之间的侠义。而如今,这里早已被荒草覆盖,没有了当年的生机。那‘‘替天行道’’的旗杆还孤立在那里。遥想当年,兄弟们在这儿忠肝义胆的誓言和在忠义祠内亲如一家的欢聚,而现在,这些早已成为过去,成为伤痛。
你徐步踏入祠堂,陈旧的摆设似乎未曾改变,只是增添了一些灰尘和蜘蛛网,看着破碎的窗檐和凌乱在大厅的自己,不知道你,是怎样的心情。抚摸着陈旧的摆设,看着你曾坐过的第一把交椅,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兄弟们都叫你大哥,可你真的对得住那声大哥吗?对得住那些同生共死的兄弟们吗?而你,并不知道。
是你,接过了招安的诏旨,是你,说要带领兄弟们走人间正道,是你,说不愿让弟兄们沦为草寇的骂名。而林冲,看着把自己逼上绝路的仇人近在咫尺却不能报一剑之仇。而延灼,被官员辱骂之后,通杀朝廷命官,又不愿让兄弟们的前途受到牵连,在你身边自刎的那一幕,不知当时你的心,有没有通过。
是你,带领众弟兄征南讨北,立下汗马战功。是你,看着张清被万箭穿心,而无能为力,同样是你,间接害死了那些弟兄。
回忆过去的征程,你无悔吗?
你可曾记得,很久以前,有个叫吴用的兄弟曾说过,也许在很久之后,有人会讲起我们的故事,也会有人评论我们的人生。是的,说书的总会提及到你们,也总是拿你们同三国中的众英雄做对比,三国乃忠归义,可你们呢?只是义归忠罢了!可是,为了这忠字,所付出的——似乎太惨烈了些吧! (伤感爱情故事 www.lingdz.com)
而现在,那么多的失去,只是换来了一个空头的名衔,只换得了辽国的一纸和书和大宋江山的一时平静,平定边疆?似乎未定。
这种结局,是否是对你当初决择的一种讽刺?
你仰望苍天而伫立,不愿让眼泪落下,看着眼泪模糊了视线,似乎再次看到了兄弟们的脸颊,或坚毅,或悲伤,或义愤……,每一个都让你对当初的选择追悔莫及。想起那些与你同生共死的兄弟,曾经喊着替天行道的口号和那些听了让人心疼的名字,字字如针,撕心裂肺,卢俊义、徐宁、李逵、阮家兄弟、柴进、秦明、董平……八方共域,异姓一家。在忠义祠内,兄弟相敬如宾,在战场上,兄弟团结一心。
铮铮马蹄,滚滚狼烟。兄弟们都已散去,在涌金门离开的张顺,在六和寺安度残年的武松,他们的蝶傲不驯和放荡不拘都已被岁月磨灭。退出江湖的阮小七、浪迹天涯的燕青,他们会不会记恨于你,是你的执着,毁了他们的家。还有不知去向的军师,又在何处隐居。
你踏着荒草,徐步来到后山之上,这里曾经埋葬着几位兄弟的遗体,你挥泪洒酒,只是痛恨当初一股近乎偏执的勇气,而酿造的这一切。
而这一切,都已经无力挽回。
寂静的后山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等你回首,只听那人问道:“请问,你可是宋公明大哥。”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而陌生,像是历经了岁月的沧桑,又像是梦里萦绕在心头的回音。你会过头,只见一白发老人站在身后,夕阳的余晖下,相顾无言,只有眼泪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