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与患者交流
新华社武汉4月3日电 3月16日,武汉泰康同济医院重症一科转来了一位新冠肺炎合并脑梗塞患者。这位孟姓患者送来的时候已经气管插管,并在患病期间出现了肢体瘫痪。
我是一名神经科医生,遵照科室主任要求,进“红区”为他进行专科查体,判断他的意识状况,以此决定下一步治疗方向。
穿戴好防护服进了“红区”,我来到他的病床边。重症病房的病人大多身上连着各种管子,光是静脉泵的药物就有很多种,还有气管插管、呼吸机管道等,这位孟姓的患者也不例外。
当时,患者正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我轻轻把他摇醒,开始唤醒他的意识。因为气管插管近1月,他的口唇已经肿胀,根本不可能跟我对话,我就用肢体语言来和他交流。
我连续呼叫他的名字,并给他提醒:如果知道我在叫他,就闭上眼睛!
我叫他的名字,他迅速闭上了眼睛,我笑了笑,尽管我知道他看不到口罩遮盖下我的笑容。我又继续问他,今年多少岁,能否用手指比给我看。他举起右手,给我比了一个四,然后把我的手拿起来,帮我做了一个六。意识清楚,执行指令完成的很好,描述也准确,不错!
可由于高血压及多次的脑梗塞,他的左侧肢体已经偏瘫,还有些萎缩。看着眼前躺着的中年人,可以想象曾经也是风华正茂,如今因为新冠肺炎、脑梗塞,只能躺在重症病房里,与家人隔离,我的眼眶顿时湿润了。一个多月来,经历的每一次患者抢救、遗体告别,都让自己觉得心痛。但我定当全力以赴,为他们守住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后来几天,患者经历了高热、癫痫大发作等病症,每一次险情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在尹昌林副主任的带领下,我和团队的战友们制定了详细的治疗计划,在大家的努力下,患者病情终于稳定下来,精神状态也恢复了不少。
↑刘娟的防护服
每次进入“红区”,处理完业务后,我都会走到他的房间,和他聊几句,他会瞪着大大的眼睛,认真听我说话。好几次我注意到,只要听到我在门口说话的声音,他都会探着头,招手示意让我进来。
他喜欢听我给他讲重庆的夜景、火锅,以及我们的医疗队。之前我问他:“你知道我们是哪里来的吗?”他摇了摇头。
“我来自重庆,是陆军军医大学医疗队的军医,专门过来给你治病的。”他突然哭了起来,眼泪哗哗直流。
相处10余天,我习惯称他为“老孟”。一天,我进“红区”值班,送给他一张医疗组自己制作的卡片,写的都是对他的鼓励和祝福,老孟拿着这张卡片反复看,迟迟不肯放下。
临出“红区”,我反复叮嘱老孟要配合护士加强肢体锻炼,知道自己即将转院,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眼里噙满泪水。
在重症病房里,我与老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不久前,老孟顺利转院到武汉当地一所综合医院,进行脑梗塞康复期治疗。
春天已如期而至,我衷心希望他能早日康复,找回意气风发的状态,与家人团聚。(刘远桥、高涛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