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天虽然有些昏暗,但依旧是春风拂面,该开的花儿、朵儿,该长的草儿、叶儿,和往常一样在我上班的路上不停地向我致意、招手、微笑,粮长河在城区段还是那么畅快地哗哗地流着,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然,我却被狠狠地愚弄了一把,本来是令人激动、兴奋的事情,却成了让我纠结让我郁闷的的事情,本来是把酒向天,值得记忆的事情,却成了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痕。
早起,夫人兴奋地告诉我如果不忙的话,准备把车提回来,因为昨天是周日,无法办理临时牌照。我也没说什么,就上班去了,只告诉她提车时最好把老弟和姐夫带着,他们内行,我们也不怎么懂车。
“我们都上某某论坛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大家都快去看看了”,上午十时左右,QQ群里发了这样一个消息,我信以为真,忙忙打开论坛,却跳出了“终于有人上当了”,“今日愚人节呀,您不知吗?”等系列玩笑的话语。四月一日愚人节,我恍然大悟。
不久就接到夫人电话说车提回来了,让我过去看看,我以为是开玩笑,这么快,既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总不能再上当吧,再说夫人在家和我开玩笑也是经常的事情,就没有在意。过一会又来电话,很急,说我怎么还不过去,我才相信可能是真把车提回来了,便匆匆下楼。不一会,一辆崭新的玛雅红新款大众宝来车就缓缓地驶到我的面前,看上去很大方也很豪华。我急忙坐进去,的确很舒适。里面高且空间也比较大,丝毫没有紧张和压抑。夫人对这款车非常满意,说起来眉飞色舞的。
夫人驾照已经有几年了,却一直没有车开,心里正郁闷得慌。去年下半年几个朋友的撺掇和家人的支持,一下子激起了买车的欲望,说什么也要把车买回来。那段时间夫人在家像是着了魔似的,不是上网查车就是和我说车,只要在一起,主题很明确,就是车,其他似乎没有什么话好说,有时候朋友电话说车的事情,她还有意大声地说话,唯恐我听不见似的。我对此大多是一笑而过,要么说再等等要好事多磨,或者干脆出去散步,一走了之。本来家庭经济并不宽裕,女儿在武汉读书需要钱,我是想过几年再说的。直到年前,实在没有办法,才勉强同意。年一过,她就急急地订了车。 (关于爱情的日志 www.lingdz.com)
晚上在岳丈家觥筹交错后,已是较晚,夫人小心地驾车回来。在门口,因为屏风折叠式院门多年没有全部打开过,一时半会打不开,车不能入院。门口的巷子里停满了邻居们的私驾,很难找到一个适合新手的车位。没有经验的夫人倒车时,紧张地忘了松开油门。让我亲眼目睹了恐惧的一瞬间,车在窄窄的巷子里,迅速地发力,迅雷不及掩耳地弧状地向后倒去,然后听到“轰”,“砰”,接着“哗”,就戛然而止,不过一秒钟时间。等我在惊恐中反应过来,车已经横在巷子里,和邻居家的围墙紧紧地拥抱着,甚至还想爬上墙头。夫人惊坐在驾驶室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再一看,后备舱很不友好地高高翘起,仿佛怪兽张开了黑洞洞的血盆大口,森然恐怖;尾灯除了部分永久地身首异处,就是还挂在车上难以割舍的碎片在夜风中悄然地饮泣。
唉,我能说什么呢,美丽和精彩刹那成了无奈和惶恐。心有余悸的我突然感到这不是车撞在墙上,倒像是我的心被人紧紧地掐了一把,散落在地上的仿佛不是尾灯的肌肤,倒像是鞭打跌落的斑斑殷红的血迹。
说实在话,我很难过,刚刚买回来的车,竟遭此沉重地打击,就要送进医院,成了崭新的破车,这是我始料不及的,也是我不愿看到的。我想笑,把激动写在眼角眉梢,但涌出来的却是尴尬和苦涩;我想与朋友分享,把幸福凝聚在此刻,但打开的闸门都是酸痛和无言;我想大声地说,我有车了,成了车族的一员,但心底传回的全是担心和不安。
呜呼,我说不出话,我只能把一切归咎于这该死的愚人节。(20130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