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地方下了整整一天的雨,时而倾盆时而连绵,一刻都没停下来。给这里炎热和到处充满灰尘的拉格斯,带来了一丝丝凉爽。我站在甲板上,看着当地的黑人在雨中边歌边舞,完全沉浸在雨水给他们带来的那份喜悦。可雨水却没能给我带来好的心情,心里面反而无名的惆怅起来,于是一个人回到房间坐在窗前,拿起手机轻触键盘,来写下本属于自己的这份心情。
有人讲我们在船工作真舒服,去了别人去不了的地方,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风景,说我们工作就像旅行一样舒服。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工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更像是一种流浪,像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因为旅行你可以即兴而行,可以随时而归,那一份洒脱,那一份自由,随心所欲无拘无束。而像我们这样的流浪儿是,漫无目的四处漂流,苟且偷生罢了。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我们内心的孤独感,和对亲人的愧疚感,正在一天天吞噬着我们。我不知道我什么时间能鼓起勇气,结束我这样的流浪生活,回到正常人生活的步伐当中。
这是最近我自己内心的感受,因为我前一段时间在船上,每天用酒把自己灌的晕头转向,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不取上进的心,来寻求自己内心片刻的安宁。可如今我已步入中年,本应该是人一生之中,扬帆远航的最好时光。可我一直感觉自己生活在漩涡之中, 兜着圈子,不知应该往哪个方向前进,迷失了自我,更迷失了人生的目标。也常在想自己,是否就这样平平谈谈的糊里糊涂的渡过余生,从此辨不清方向呢?然而,总是在雨点轻碰窗前的时分,心里面总感觉有点遗失。
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的我,儿时的梦想,早已被岁月的年轮磨的只剩下,薄薄的残片无法拼凑,更没有青年时候的豪言壮语和雄心壮志,也只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罢了。望着窗外的雨已暂停,可远处依然弥散着灰蒙,就好比我此刻的心情。
一九七三
(写于尼日利亚 拉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