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
老爸对我说他中奖了,我不以为然,说他遇到了骗子。后来,他把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方方正正的双色球彩票递到我手里,只见上面盖着彩票站的印章——二等奖,我竟然像个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的孩子,手舞足蹈起来。
奖金八万,老爸把钞票堆放在全家人的面前,开始分钱。我们兄妹三人一人分了两万。我拿着崭新的两沓百元大钞对媳妇说,这下好了,欠的帐总算可以还清了。媳妇喜笑颜开,刚要拥抱我庆祝,就在这时我醒了——好好的一个梦,让牙疼给毁了。
提起牙疼,记忆便如同电影般回放到小学三年级的一个漆黑的冬夜。当时我已经熟睡,却被捂着腮帮子的老爸拎起来去买止疼药。我迷迷糊糊地在大土炕上找到笨重的棉衣裤,极不情愿地穿上,然后照着忽明忽暗的手电筒,沿着小路胆怯地走向村东的诊所。
来到目的地,我透过破旧的栅栏门向院内望去,屋里没有一点光亮。显而易见,医生一家已经睡了。这可难倒了我,该怎么叫门呢?一个九岁的小屁孩直呼医生的大名,显然是不合适的。我站在原地哆嗦着排了半天辈分,觉得应该称呼他为爷爷。于是,一声接着一声喊爷爷,招惹了群狗狂吠,打破了寂静的夜。然而,屋里依然没有动静。 (经典美文摘抄 www.lingdz.com)
我空手而归。后来,老爸又去了趟诊所,拿回了药。尽管如此,他那颗病牙终归还是拔了。
我的牙一直疼,喝口凉水吸口凉气便会疼上加倍,渐渐地连同半拉脑袋都是晕的,好比饮酒上头。想必当年老爸的牙,也是这样疼的吧。我没有心思工作,跟员工简单地交待了一下,骑着电动车去了牙科医院。
我躺在口腔综合治疗机上,听从大夫做了各种检查, 原来有颗牙齿里面坏了一半,需要拔掉牙神经。 我打了麻药,片刻之后,配合大夫一直张着大大的嘴巴,她拿着仪器开始忙活,耳边响起了类似于电钻的声音。我想,这是在医牙吗,怎么像是在搞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