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ce
他们都向前走,在各自的世界。看着许多风景,路过很多人,以自己的方式,不必羡慕,不必悲伤。好在,他们曾经相遇过,好在,他们都还好。
认识他是在小学。唯一的一棵香樟树,班上几十名同学,拥挤的教室。两个老师,教着所有的课。那时,世界还很小,他们吵吵闹闹,少年不愁。日子,照样过得挺好。
他是班里调皮捣蛋的孩子,个子挺高,在一群人里也算帅气,永远坐在教室的后面。有誓死跟随的朋友,一呼百应。每天都是嘻嘻哈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上课,睡觉。下课,精神百倍,吵吵闹闹。作业从来不写,被批评,早已经是家常便饭,所谓的潇洒自在。人很聪明,鬼主意挺多,只是在大家看来,不务正业。而她,是父母的乖乖女,老师的好好学生,不曾离经叛道,做着美梦,努力学习。以为,多点努力,就可以不一样。其实,后来,他们都一样,一样的渺小。
顺利小学毕业,没有太多忧伤。开心地照了毕业照。照片上的他们,纯真懵懂,完全预测不到未来。草草地写完了试卷,谁都没去在意考了多少分。满是对未知的好奇与期待。
初中时,他们在一个学校。见面,就好像是陌生人,他们谁也没有先开口,从来不打招呼。他永远都是两只手插在口袋,扬起头颅,年少轻狂。偶尔听说他的消息。不是他跟谁打架了,就是他被通报批评了,或者是他又在追哪个班的女生了。而她还在分数里挣扎,在名次上徘徊。仍然继续做着美梦,自豪地执着坚定。偶尔痴狂,暗自神伤,坚持无关爱情。
相见无望,可能后会无期。毕竟曾经同学一场,初中毕业那年,她塞给了他一张同学录。歪歪斜斜的字体,留言栏上真挚的祝福。仿佛忘记了他们三年来的沉默无语。他在梦想一栏写上,“黑社会老大,赛车手。”她当时看了,笑了笑,他太孩子气,个性冲动,受不了一点委屈,不受制约,蛮适合他的。
来不及说再见,就各自奔赴前程。他们甚至都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后来,隐约听说,他打架,受伤,退学,谈恋爱,肆意挥霍青春。
一个人成长需要时间,不管他走过怎么样的路,能走回来,就行了。不必指责,不必。有些人,他以自己的方式演绎青春,他只是渴望温暖,渴望理解。他需要有个人在他迷惘的时候拉他一把,而很多时候我们没有这样做。包括她。包括我。原谅我们当初的随波逐流。 (好文章阅读 www.lingdz.com)
再见,已是四年后。夜晚,熟悉的街头,重逢。他们第一反映是沉默,然后都笑了。他问她好吗?她说我挺好。
灯火阑珊的湘江边,他们一前一后走着。他说起他的过去四年,如此那般云淡风清。他们开始怀旧,说起曾经的快乐生活。停下来,他顿了顿,望着前方,漫不经心地说着,“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只是可惜你一直不知道。我也没敢跟你说,自己挺傻的。”她假装淡定,内心却早已五味陈杂,“是吗?”他笑了,“其实,我也想过向你表白,可是那时的我,你一定觉得很讨厌吧。一直以来,我有两个梦想:“一个是成为一名军人,一个是娶你。”过几天,我就要走了,一身军装在身会很帅气的吧。呵呵,我们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们了。再也回不去了。不管怎么样,我们会是好朋友的吧。”微弱的灯光下,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人来人往。后来,凌晨一点,他送她一段。
“ 你好好照顾自己,希望还会再见。”
“你也是,再见。”
转身离开,谁也没有回头。
两个人的不眠之夜。
后来,他去了南京,她去了北京。她认识很多人,路过很多地方,他们没有再相遇过,谁也没有联系过谁,离开,就像彼此走进彼此生命中那般寂静。
后来,他执意与一个对他挺好的女生在一起了。再后来,又因为性格不和,与那女生一拍两散。别人指责他幼稚,他不解释,他只是说勉强不会幸福,这是他们两个的选择。像以前一样,他还是“我行我素”。而她相信,后来的他,一定明白是是非非,清楚自己的选择。因为,那天她见到的他,成熟稳重。
北国开始下雪,纷纷扬扬,熟悉的号码,那边却只剩沉默。许久,她说,“我给你唱歌吧……”
我没有说什么,静静听着。
“你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回首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一句,好久不见……”
她在思念里沉沦。
我只是很想哭,何必如此辛苦。明明深爱,为何离开。
她知道他喜欢过她,他不知道,她也喜欢他。
后来,大学毕业,她去了南京。那所曾经有他身影的城市。
也许他们就像两条曾经相交过的线,再不会有交点。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没有带给彼此太大的惊喜,再便匆匆离去。在各自的世界安好,小小地继续努力着。
来日方长,最美的期待,祝福他们都有一个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