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7日(061)
一大早,我就被头部的伤口疼醒了。整个上午,伤口都在一跳一跳地疼。妈妈说,那是在长伤口。
虽然忍受着头疼的困扰,也同时经受着心灵的煎熬,心情还是比较愉快的。因为,下午冬梅就要回来了,我们要见面了。一想到和冬梅见面,我的心就“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我拿出复习资料,认认真真地学习起来。最近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功课拉下一些,需要赶快补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上午,我都是专心致志地在学习,一点也没有因为其它因素分神。学习结束吃午饭时,我才又感觉到了头疼。原来,学习也是可以消除头疼的。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心里笑了一下。
饭后,我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醒来后,身体轻松了许多。卡着冬梅到达的时间点,我骑车去了长途汽车站。
一路上,我脑海里一直畅想着与冬梅见面的场景:她会扑上来抱着我,哭着问我:“哥,你怎么了?”我心里一边高兴,一边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的,一点工伤而已。”想着想着,我突然想到了“苦肉计”。这次工伤尽管属于一个意外,却会让冬梅心疼。虽说苦肉计不是专门设计的,但是也起到了特殊的效果。
我刚赶到长途站,冬梅坐的车就到了。我赶忙跑到出站口。
冬梅一看到我,满脸的笑容立刻凝滞在那里。正像我想象的那样,她快步过来,一下子扑在我身上:“你又怎么了?”说着就要拉我蹲下,想看看我的伤势。
我面无表情地说:“没事,一个小工伤。”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高兴不起来。
“你平时不是工作挺小心的吗?怎么就出了工伤。”
“一个螺母没拧紧。”我依然口气淡淡地说。
“是不是因为我,让你心神不宁了。”她抓着我的两只小臂,左右摇晃着。
“没有,怪我自己不操心。”
“是不是我回来相亲让你不高兴了?是不是我不该告诉你,自己去走个过场就没事了?你是不是为我操心了?是不是啊,你说,你说,你说呀。”冬梅一连串的“是不是”,并不是非得让我回答不可,她是真心地心疼我。
看我没有回答,她已经满眼含泪了:“要是那样,我就不去见面了,省得你难受。”她接着又说:“我告诉过你,那只是走过场,不是真的。你怎么那么傻呢。我只是遇事不想瞒你。”
车站候车室里,坐着等车的,不时伸长脖子往我们这里张望。匆匆路过的,边提着行李脚步不停地前行,边回头撇我们两眼。就连检票员,也盯着我们愣愣地看。不远处,一个保洁员手拄着扫把,定定地注视着我们。
确实,谁看到我们都会瞄上两眼的。先别提我俩在说些什么,单单是一个头缠绷带的小伙子,一个漂亮姑娘,在熙熙攘攘的候车大厅里旁若无人地倾诉衷肠,就够吸引人的。
往回走的路上,冬梅执意不让我用车驮她,而是说:“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屁股都坐疼了,想走走。”说完,她挽着我的左臂,和我慢慢地走着。我则用右手推着自行车,左臂听任她搂着。
走着走着,冬梅突然说:“哥,我不想去假相亲了,我觉得没意思。”
“回去和你妈妈好好谈谈,争取得到她的同意。”
“让她同意,难啊。”
“那你和那个男的见了面,就直截了当地说明情况,也许人家还能够理解你呢,这样不就两全了。”
“我肯定会告诉他的,现在我突然觉得,特别对不起你。”
“好事多磨嘛,也许此时正是考验我们的时候。”说着,我送上了今天的第一次微笑。
沉默地走了一段后,冬梅小声地问了我一句:“哥,你要我吗?”
“要啊,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可不是那种随意变心的人。”
“不是那个意思。”冬梅的脸一下子红了。
“那是什么意思?”
“哎呀,我想给你。”冬梅急得跳了一下。
“给我什么?”
看我没有明白,她假装愠怒地嗔了一句:“真是个榆木疙瘩。”
我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可惜这个“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竟一时语塞在那里。直到写日记时我才反应过来,她是要给我吃定心丸,想用行动告诉我,她不会变心。
在我的思想观念里,男女之间不结婚是不能在一起的。尽管周围有不少人并不是这样做的,可是,我不能像他们那样。
我马上岔开了话题:“你刚才说我是什么?”
“没说你什么呀。”
“你说我是榆木疙瘩。”
冬梅“嘻嘻”一笑:“你就是个榆木疙瘩。”
“你说这话已经迟了,早就有人这样‘赞美’我了。”
“谁这样说你了?”
“当初我去张长青家帮助干活时,梁小丽就这样评价我。”
说着,我们就商定,星期天上午一起去张长青家看看,帮他妈妈做点什么。
不知不觉间,我们走到了冬梅家胡同口。
短暂停留后,冬梅说:“哥,我和你说句悄悄话。”
我按照她的示意,微微将身子弯下。她凑近我的左脸颊,用眼睛左右瞄瞄,看看无人,突然“啵”的一声,重重地亲了我一下。随后,笑着跑回了家。
唉呀妈呀,这也太突然了吧,不给人一点准备时间。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看了看四周,有人在走动。看了看天空,太阳的余晖还在。看了看自己,还扶着自行车站在那里。跺了跺脚,感觉有点麻。看来,这是真的了。
(未完待续,接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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