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
二癞子被保卫科叫去了。原来,他从厂里往外带配件,被抓了现行。
昨天中午下雨,二癞子穿着雨衣下班,走到厂门口时,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费了半天劲也没有站起来。
正在执勤的一个保卫科人员上前扶他,没有扶起来:“你咋沉得像磨盘一样?”另一个人不相信,也过来一起扶,还是扶不起来:“咦?奇了怪了。”只见二癞子脸色蜡黄,直冒虚汗,大家以为他生病了,便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抬进了门房。二癞子扭动身体还想拒绝时,整个人已经腾空了。
正抬之间,其中的一个人大声喊:“你身上这是什么?咯的我手疼。”
大家掀起二癞子的雨衣,看到他身上挂着一大串毛坯螺帽。原来,他用铁丝将一个个大螺帽穿起来,然后挂在脖子上,以雨衣做掩护,企图偷运出厂。没想到,走到厂门口时,由于体力不支,心慌气短,又看到保卫科人员站在那里,竟然直接倒地不起。
最终,通过他当车间主任的舅舅极力周旋,才没有交到派出所,而是对他罚款后,给了个留厂查看处分。
下午下班时,我意外地见到了韩冬梅,她在我家的胡同口等着。
我一看到她,便疑惑地下了车。咦,今天是星期三,她怎么在这里?
再仔细一看,只见她两眼红肿。我连忙询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由于她眼睛肿得像切成两瓣的桃子,看上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漂亮的面孔也打了折扣。怪不得人们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旦窗户模糊,心灵就不敞亮了。
看到我想凑过去看,她马上伸出右手掌心向外做了个拒绝的手势:“别过来,传染。”
“怎么了?”我被这阵仗吓住了。
“是结膜炎,我请了几天假,回来看看。”
“严重吗?”
“嗯,很难受。”
“看过了吗?”
“在县里检查过了,医生让隔离,我怕传染给其他人,就回来了。”
“要不我带你去医院?”我突然想到,杨灵的舅舅就是眼科主任:“走,上车。我给你找个专家看看。”
我驮着韩冬梅直接去了杨灵家。杨灵一看到我和韩冬梅,似乎明白了我们的关系。她脸上的表情稍微变化了一下:“有事吗?”
“你看她的眼,想麻烦你舅舅给看看。”
杨灵还想近前,被我拦了一下:“怕传染。”
我和杨灵一人骑了一辆车,去了市人民医院家属院。她舅妈又是倒水,又是削苹果,弄的我们怪不好意思的。看病倒是很快,他舅舅一看韩冬梅的情况,说:“最近,是结膜炎的高发期,轻微的,只是眼睛发红,几天就会好。像她这样的,已经是比较重了。”
说完,写了个处方递给我:“挨着吃几天就好了。”
我们一边离开,一边不停地道谢。
和杨灵分手时,杨灵乘韩冬梅不注意,故意俏皮地向我眨了一下右眼。
杨灵离开后,我骑车送韩冬梅回家。刚一上车,她就把右臂从后面伸过来,轻轻地揽住了我的腰。我迟疑了一下,并没有拒绝,其实也无法拒绝。只是觉得心跳加速,自己都能听到心脏在“咚咚”地撞来撞去。浑身发热,脸也烫得不行。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这样搂着。我真想让她就这样一直搂着,一直走下去。然而,时间太短暂了,路程太近了。怎么那么长的路段,说到就到了呢?
下车后,她扭头问我:“我明天还去找你吧?”
“嗯……?”我还沉浸在刚才驮她的感觉中。听懂了她的意思后,鸡啄米似的,连忙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嗯!嗯!”
未完待续,接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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