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121)道德绑架
今天是冬梅受伤手术后的第七天,按照医生的说法,熬过了这七天,病情就会趋于稳定。虽然还不能保证她今后不再发生危险,但是总算是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人有时很脆弱,一块小石头就能够威胁到生命。人有时又很顽强,经历了那么大的磨难,却依然坚持着。冬梅一定是知道我在等着她,我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她不愿意丢下我离开。
上午,杨灵和“猴子”他们都来医院探望了。也许是看到冬梅的境遇和我憔悴的模样,他们的表情也十分凝重。一个个变得拙嘴笨腮的,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又不会表达似的。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妈妈也来医院看望冬梅了。她一见到冬梅的妈妈,两人就拉着手坐在椅子上,不间歇地抹起了眼泪……
下午,省报社和省电视台的记者来了一大帮。他们是看到《长平日报》的报道,得知了冬梅的情况的。怪不得有人把记者形容成是“狗仔队”,他们的嗅觉就是灵敏。他们除了像《长平日报》那样例行采访后,非得要采访我不可。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和冬梅的关系,还得知了我报考市电视台的消息。
一时间,弄得我不知所措。冬梅救人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至于我不离开冬梅,那纯粹是我俩之间的私事,根本没有必要让大家都知道。我想起来了,我在报考电视台复习时看到一个词,叫“吃干榨净”。也就是遇到一个好的新闻素材时,不要浅尝辄止,而是要不遗余力地挖掘下去,直到把所有的资源都找到。他们现在就是在干“吃干榨净”之事。
在做了大量工作之后,他们看我还是不肯“就范”,电视台的那个女主持人就说到:“听说你报考了长平市电视台,而且已经被初步录取了。过不了几天,咱们就是同行了。天下记者是一家。你接受采访,也是支持我们的工作嘛。”
女主持人的这几句话,说的我再没有理由拒绝他们了。
只听摄像一声:“开始。”我成为了采访对象。
女主持人问到:“对于韩冬梅见义勇为的事迹,你是怎么想的。”
“我只希望她早日康复,健健康康的。”
“我是说,对于韩冬梅当时舍己救人的举动,你有什么看法。”女主持人重新发问。
“救人就是一种本能,谁遇到那样的情况,都会帮助的,只是当时在那里的是冬梅而已。”
女主持人似乎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又问了一句:“韩冬梅的行动,感动了许多人。你为她感到自豪吗?”
“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考虑过,我只想的是她快点好起来。”
女主持人失望地摆摆手,让摄像师停止了拍摄。
她和摄像师商量了几句后,又对我说:“咱们换个话题。”
她等摄像师准备好后,再一次问到:“现在韩冬梅受伤住院,她有可能治愈,也有可能出现大家不想看到的情况。如果出现意外,你会一直陪伴着她吗?”
女主持人的问话,激起了我的痛苦。从我内心来讲,谁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出现“意外”。我心情沉重得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是难过地摇摇头。在我的理解中,中华民族有一种含蓄的美。有的事情一旦说破了,就打破了它的和谐。
女主持人还在穷追不舍:“我们听说,当时血库血浆紧张时,是你输血救下了韩冬梅。你是怎么想的。”
“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只是一门心思救冬梅。”我想说:“没有冬梅我就会永远失去快乐。”但是,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你会离开韩冬梅吗?如果……”女主持人的提问又回到了原点,她说到“如果”就停下了。
“不会的,永远不会离开。”我轻轻地摇摇头。我不是在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自言自语。我知道,这句话冬梅一定能够听到。就像《望星空》的歌词,我思念着冬梅时,冬梅一定也在思念着我。
“你相信忠贞不渝的爱情吗?”女主持人上升到了理论层面。
“不知道。因为我没有看到过。”
“你会对韩冬梅忠贞不渝吗?”女主持人提出了一个我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会把我推到审判席上。而面对摄像机,我又不可能说“不会”。
“我和冬梅不会分开的。”我嗫喏地说。这句话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
采访终于结束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听到女主持人和摄像师说:“回去剪辑吧。”从这句话里,我听出了她的不满和无奈。
(未完待续,请接122)
(欢迎关注“山溪文学”,欢迎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