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段刻骨铭心的青春往事，今生今世无法忘却的一段真情。

小说:柔情似水

文|钟远

出生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思维，不知道想什么。

四岁的时候，我才学会走路。

八岁的时候，和我年龄差不多的伙伴大多上学了。

九岁的时候，没人和我玩了，我只能进了本村的小学上学了。

上了五年小学，我只在二年级获得过一次全班并且是全联中第一名，但是那年还有两名同学和我并列两个级别的第一名。除此之外，小学阶段我再也未获得过第一名。

十四岁的时候，我考入了柳园联中，成为了初中生。

那年我认识了我一生中最心仪的女孩。她的笑容艳若桃花，她的身姿婀娜多姿，她的声音性感动人。她的美丽让我一见钟情。我看见她的时候，是在刚入学不久，那天她穿着一件绿色的连衣裙。

她有一个如诗如画般美丽的名字——韩梦。

二十二年后，我们再次相遇，我依然会想起，和她在一起的两年里，她什么时候穿的什么衣服。二十七年后，我和她提起当年她穿的衣服，她才懂得当年我是多么在意她。

那时，令我最开心的是我是语文老师眼中的红人，我的日记和文章常常在语文的课上宣读。很多同学偷看我的日记和文章。我知道她也经常偷看我的日记和文章。

我很欣慰。

那时候，我一直感觉父亲、母亲管的我太多，一直想长成成年人，摆脱父亲、母亲的管制。现在，父亲已去天堂近六年，母亲也已担心父亲孤独去陪伴他了。现在，我才明白，当时，我太幼稚了！

和曾经穿绿色连衣裙的美丽的女孩韩梦在一起两年里，她从来不知道我是那么地喜欢她。即使她在我后面课桌半年多时间里，我也从未流露。她长得太漂亮了，即使现在我也认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她比较爱打扮，经常使用各种化妆品。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和她不再是前后桌了。我们班里流传着各种她的流言蜚语，我心底里绝对不相信那些是真的。那时，我太内向，不善言谈。我不愿流露对她的喜爱，装作对她漠然视之。

那时，我很郁闷。

我十六岁那年的春天，我违心地在日记上写了一篇影射韩梦作风不正的文章。不久，她就看见了这篇文章，很是恼火，在我日记本上写了恶言恶语。

我的同桌加挚友高山为我打抱不平，写了一篇讨伐她在我日记本上写恶言恶语的这种不良行为的文章，要在全班宣读。

那时候，我太内向了，心里极不愿意高山这么做，也没说反对。这么一来，全班都知道了她的不良传闻。当时，教室前墙上方的奖状镜框里映出她的脸，我看见她红着脸低着头，很是难堪，一定心如刀绞。我的心也难受的像是在流血。

之后，她看见我就双眼冒火，像是要吃了我，恨得我咬牙切齿。

上了初三后不久，韩梦就主动留级去了初二。再不久，她就离开了学校。

我用深深地伤害那个我深爱着的女孩的心的方式让韩梦记住了我，也让我一生愧疚。

以后二十年里，她从来不知道我是那么喜欢她。直到认识她二十七年后，她才明白这一生中真爱她的人是我。我的由内向向外向的转变太大，令她很是诧异。二十七年之后，当我看着韩梦的时候，我常常幻想，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是不是可以不是现在的结局？结局绝对不是现在的结局！但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因为时光不可能倒流！

十六岁是花季，但是那年的上半年我很伤心，下半年很迷茫。

十六岁那一年的下半年，在“中专热”大潮中，老师只重视复习生，我们学习再好的学生也不在老师的法眼里。初中前两年一直前五名的我感到很迷茫，堕落。不再学习。我只是喜欢上了歌曲，记住了很多港台明星及歌曲，特别是我记住了歌曲《走过咖啡屋》，听到千百惠的凄美的歌声流出了眼泪。

十七岁那年的落花时节，我扛着杌子、背着书包回了家，结束了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初中生活。

十七岁那年，金菊烂漫的季节，我也加入了“中专热”的大潮中，成为了复读生。

那一年，重回学校的第一天，我看见了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她的名字叫江秋雁。看见江秋雁的第一眼，让我想起了韩梦。她和我的曾经的韩梦一样的文静。

我把这个女孩在心底当做了韩梦，喜欢上了她。

我逐渐忘记了那个韩梦，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我在初中复读四年，每年成绩都是前三名，但是，每次中考都是名落孙山。我很喜欢这个明眸皓齿的女孩。我一直认为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在那时候，我喜欢上了写诗，没事就写诗。我的诗集就放在书桌里。当时，我一直以为，我的诗是写给明眸皓齿的江秋雁。

很多同学偷看过我的诗，我都知道。明眸皓齿的江秋雁看没看过，到现在我也不知道。

十九岁那年的八月，我重回柳园联中，第三年开始复读。第一学期，我的成绩一直是全班第一名。

那年，我发誓我一定要成为作家，把江秋雁写进小说里。我感觉自己的字写的太不好，学习写字。最后竟然不会写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但确实是真的！

多年后，我上了中专，我写信告诉她，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二十岁那年，我伤心欲绝。落花的时节，江秋雁通过了预考，我没有通过预考。出乎任何人的预料！

考不上中专倒好，上了十一年的学不会写字啦！没有人知道我的心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但确实是真的！没有人知道，那时我连死的心都有啊！我看着已经六十岁的父亲，感觉父亲已经开始苍老。

那年，江秋雁考上了平原师范学校。

那年，夏天过后，学校的老师多次上门“做工作”。我才发现，自己也已经步入了别人的后尘，成了“复习生”的老油子啦！像相当年别人压住自己一样，压住了很多的应届生啊！我心一横，又回了学校。我感到了别人目光的鄙视。只有考出去，跳出农门，才能出人投地，对的起父母，也才能和江秋雁在一起。

我从开始学习写字、练字，又开始了复读生涯。艰难只有我自己知道！

没有人知道，想哭却得笑是一种什么心情！

二十一岁那年的七月，我终于接到了德州农校的录取通知书。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首先想到了江秋雁的明眸皓齿，同时也看到了父亲布满沧桑的脸上的久违的笑容。我的父亲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我是全村第一个自己考上学的中专生！

进入德州农校上学的第一件事，我写信告诉了江秋雁，她对我不会写字的经历感到不可思议，也安慰了我。中专二年级的时候，我听说她已经平原师范毕业，和男友去了齐河想，我伤心欲绝。酩酊大醉。过后我问自己，我到底喜欢明眸皓齿女孩什么呢？

我不能回答自己。

我的脑海里出现的是绿色连衣裙的影子，韩梦的艳若桃花的笑容。

我迷茫。我沉沦。我不知所错。

至今我感觉我的复读岁月如梦如幻。只有当我的同学提起明眸皓齿女孩的名字的时候，我才知道一切确实是真实的。

在我迷茫、沉沦、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的班里来了一个特别文静的长发女孩，像那两个女孩一样文静。她的名字叫商雨莲。我突然感觉我的一生中应该有个像她一样文静的小妹妹。我很喜欢她。我的心里逐渐被她的一切充实了。忘了一切烦恼，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我逐渐喜欢上了长发女孩。

经历了德州农校的校园里的风风雨雨，我才发现这个女孩，我确实挺喜欢这个女孩。因为在我姊妹兄弟中，我最小，一直渴望做个哥哥呵护个小妹妹。其实在我心里只是把她看做自己的妹妹。我只是把她当做我的曾经是后桌的、绿色连衣裙女孩韩梦的影子。

二十六岁那年的春节后，我终于到了南屯乡政府上班。我终于真正跳出了农门。我的父亲在村里，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啦！

那年阳光明媚的春天，我定婚了！

我和我的的未婚妻只是小时候上学时候见过，从未交往过。她的家庭在我们村附近四里八村是有名的富户。我家在本村只能算一般家庭，别的村根本无人知晓。我们的定婚让所有人诧异!没有人相信她会和我定婚！

我们定婚之前只是见过一次面，还是相亲的时候。相亲后不到二十天就定婚了！

我们是先定婚后恋爱。

命中注定我的妻子就是陪伴我一生的人。她很是信任我，对我太好了。

那年腊月在一个雪花飘飞的日子，我们结婚了！

二十九岁那年的秋天，我的儿子降生了！这时才发现我的父亲和母亲已经真的苍老了。一家人过日子，勺子碰锅沿很正常。但是我的妻子对待我的父母确实很好。我的父亲和母亲看着我儿子的幸福笑容让我很欣慰。

时光匆匆而过，和我一起德州农校毕业的校友已经有人逐渐进了行政编制，再后来有的人进了乡镇党政班子，并且一步步高升，我慢慢地感觉他们虽然表面上挺热情，但内心里已经和自己越来越疏远了。我琢磨着，什么时候我能像别人一样能够弄个官职，最起码进了行政编制，自己和家人更会能够过的更好，不再受人歧视！无奈，自己没有关系，没有钱财！只能埋头干活了，渴望着有位领导能够赏识自己，得以提升！

我兢兢业业工作，参与乡里组织的诸如演讲之类的各种活动，积极表现自己。有时我也会想起我那坐在后桌的女孩韩梦，看见对自己很好的妻子又感到愧疚不堪!

三十六岁那年的阳春二月，我被宣布了民政助理。因为原民政助理不愿意退职，我没有立即正式接任。但是，因为民政工作在一般群众眼里特别重要，我被宣布即将担任民政助理，也震动了我家所在村的附近的村。我父亲和我拉呱时，说起别人问他我宣布了民政助理时的事情，语气中明显带着自豪。

那年的春末夏初，突然间有一天，在我心中思念了二十年的韩梦因为一个难办的事来找我，我没想到她会来找我。我知道她来找我一定是思量再三，她一定以为我鄙视她，不会知道我其实十分喜欢她。

我喜出望外，寻寻觅觅二十年终于找到了她。虽然我已经变得能说会道，但是也没流露出喜出望外的心情。

以后，几次见面她都很热情，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恨我。她恨我就好了，不能让她爱你一生，就让她恨你一生，那样她也记住了你一生。

不过，和她联系了一年之后，我再打她的手机号码，却已经停机了。

第二年的腊月，我正式接任了民政助理，同时也兼任了敬老院长。

但是，我的父亲却没能等到这一天。他在那年的麦收之后永远的留下母亲，留下我，留下我的儿子、他的孙子，去了天堂！我恨死了那个死皮癞脸不退职的前任，他让我的父亲没能真正看见他的儿子真正干上在我的同村庄乡眼里认为很牛的“官职”！这个不要脸的老死孩子！

在我兼任敬老院长的四年里，我的妻子也一直在敬老院里做饭。我的儿子陪伴我的母亲在老家。我的妻子对我的母亲真的很好，每周回家两次，为了给母亲钱和东西，娘俩常闹别扭，因为妻子非要给母亲钱，母亲非不要，或者妻子买了很多吃的，母亲佘不得吃，母亲嫌瞎了东西爱嘟噜。我的岳父家就在我们回家的路边。

我的妻子经常回家，那时每次回家她很少进娘家，岳父母一让她回家，她就说“俺先家走看看俺妈和孩子！”随后回我老家，气的我岳父长骂“闺女就他娘的不行，娶了就光管她婆婆啦！”，其实语气里带着嗔怪的自豪。

我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母亲，我的妻子是对我最好的女人了。她不仅对我好，也替我向母亲进了孝啊！

二〇〇一年冬天，我在禹城回南屯的公交车上遇见了我的韩梦，我才知道她去了北京，换手机号码了。我们虽然没坐在一起却拉呱拉了一路。几天后我主动打电话，主动为她办个了事，让她感到很是意外，但是我知道她一定相当开心。

之后，我虽然很想念她，但是很少联系她。

二〇〇二年，我看到母亲日渐衰老，决定买楼。我的父亲一生中盖了三次房，最后也没住上好房!我要让母亲住上楼房!

二〇一二年九月我按揭买了楼，年底没通暖气。

那年的冬天，我又在禹城回南屯的公交车上遇见了我的韩梦，她竟然撇下她的十八、九岁的儿子，主动坐到了我的旁边，我喜出望外，我心潮澎湃。

二〇一三年春节后正月初七，我的妻子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领着母亲住进了楼。因为没通暖气，儿子嫌冷，正月十三儿子就领着母亲回老家了。我想，儿子放暑假的时候，让儿子和母亲去楼上住，再放寒假时供暖了，母亲和儿子去了楼上，就再也不用像在老家一样点炉子啦！

那年的阳春二月，我又主动给我的韩梦打电话，主动为她办了第二件事。

那年的春末夏初，我的韩梦竟然特意从北京回来，非要在禹城请我吃饭。结果在她禹城等了我一上午，我因为有事没去了。

我想她一定很失望。

第二天中午，我打电话让她来南屯请客，最后我结了账。就是因为我说让她请客我却结了账，她很不高兴。她到了北京后问我，是不是我有什么话想说。

我用短信给了她答案，说出了在我心底隐藏了二十五年的秘密。

我们成为了一生的红颜知己。

那年七月，儿子放了暑假，母亲却永远离开了深爱她的孙子、我的儿子去了天堂，陪伴我孤独的父亲去了。

我母亲在世的时候，我因为兼任敬老院长，很少回家，每次回家先打电话回去，告诉母亲我回家，让她给我做好饭。每次，我都远远地看见我的白发苍苍的母亲佝偻着身子站在胡同口，像是若无其事地出来溜达溜达。

现在想来，母亲那是在等我啊！自从我兼任了敬老院长，中秋节和春节我都是在敬老院陪伴敬老院老人们。直到母亲去世，我都没陪着母亲过中秋节和春节。我的亲妈啊！儿子对不起您啊！过节的时候，您为什么不说让我在家陪伴您呢？让我现在很是难受啊，我的母亲！

我不知道谁会看到我的这篇小说，有谁会真正懂得我的难受的心情？

那年六月，母亲得病期间，我去北京买药，韩梦热情地接待了我。她特意请了假要陪我去买药。我急急忙忙地在偌大的京城里乱撞，害得她满北京城里找了我一上午。

当在地铁站里，我看见一边接我的电话一边从台阶上款款走下来的，真是当年那个曾经穿绿色连衣裙的女孩现在的美丽少妇韩梦的时候，我不相信是这是真的！

我感觉仿佛是在做梦！又感觉像是某个电影里的镜头。我几乎哭了！她终于明白了我，对我也真的太好了。

在北京我住在了她租住的家里，和她的老公一见如故，拉呱拉的很投机。我终于明白，她对我再好，终究是别人的妻子、别人孩子的妈妈，不是我的妻子，不是我儿子的亲娘。

我和我的韩梦一直联系，应该算是一生中的红颜知己。在我的心底，我的曾经的那个绿色连衣裙的女孩，无论什么时候，都依旧那么美丽动人，并且永远美丽动人。在我的下半生里，我会一直深深地珍爱她的。但是我更深爱我的妻子，因为她不但是对我最好的女人，并且她替我对我的母亲尽了孝。

她们两个都是我下半生最应该一直好好对待的女人。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我们一家三口幸幸福福的生活！我的远大理想是十年后儿子能够娶上一个像我妻子一样贤惠、像韩梦一样美丽的媳妇，给我和妻子生个孙子或孙女。

到那时候，我和妻子也就当上爷爷奶奶了。我和妻子看着我的孙子或孙女的目光一定也会和当年我的父亲、母亲看着我儿子的目光一样慈祥，充满了春日的阳光。

一稿2015年2月10日于山东省禹城市李屯乡人民政府

二稿2019年1月15日修改于山东省禹城市李屯乡人民政府

【编者按】这篇短小说，主要描写了我，同学韩梦，江秋雁，以及自己的妻子，尤其描写了对韩梦的初恋，直到自己结婚生子，但仍忘不了韩梦，而且还主动为她办了几件私事，成了一生的红颜知己。情感真挚，描写也较细致。希望作者要继续学习，努力掌握熟练小说的各种要素，争取更大的进步！

作者：钟远（笔名），男，汉族，本名司加正，曾用名焦祥勇，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山东省禹城市辛寨镇堂子村杨堂子人。先后毕业于山东省德州农业学校、中共山东省委党校业余教育学院专科班。曾任禹城市李屯乡民政助理、敬老院长、老龄办主任、残联理事长、环保办主任等职。现任禹城市莒镇环保办主任。在多个文学网站、平台及刊物上，发表大量文学作品。由江山文学网出版小说散文合集《三月桃花雨》。 系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江山文学网柳岸花明社团编辑、小说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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