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退休的胡锡进的文章里看到他对江雪《长安十日》发表的评论，胡的基本观点是应该允许人们从悲情的视角观察社会。于是我立刻网搜找到了这篇文章，全名叫《我的封城十日志》。进行了深入的阅读和思考。我所期待的，是理性地讨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进而不断提高我们服务人民的能力，并不断治愈世界大疫带来的伤害，而不是激化矛盾，割裂人民与政府，割裂为了安全感拼搏的中国，切不可因为安全而造成新的不安全，为了保护生命而伤害生命！这是我们“不忘初心”的底线。

一、日志内容梗概

从江雪开篇对一位负责测核酸的女孩的描述，就体会到她就像胡锡进评点的那样是用悲情的视觉观察社会的。她用了冰凉、青紫这样冷色调的词。给人感觉，那位为人们做核酸检测的女孩只是在机械地完成自己的任务，没有情感，没有温度。这形象很负面。接着江雪交代了写作时间是12月31号，她笔下的城市是“死一般的寂静让人感到荒谬而又有一丝恐惧。”由此读者可以感受到江雪对“封城”后城市的评价：死寂、荒谬、恐惧。这三个词，也是这篇日志的基调。

江雪用倒叙的手法，回到封城当日即22号下午，三点钟作者在朋友提醒下去超市购买食物，一路看到的情景：人们抢购、沿路的绿色隔板、商店马上要关门、打电话的女人、发愁的男人、村口聚集的带口罩的人……，都是沙井村村口及附近的事。细节有村里的租客下班进不了村，500元一月的房子如何地简陋；一群清洁工下班回不了家，人们在寒风里等领导开会的结果。又看到网上说住在城中村的一个年轻男人因封城吃不上饭饿得大哭。作者说，这个夜晚，那些被堵在家门口的人，超市里抢购的人，孕妇、病人、考研学生、建筑工人、城市流浪汉、路过西安的旅游者……可能都低估了这场“封城”给他们带来的灾难。

日志后面的内容差不多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描述江雪看到的、听到的和感受到的因为封城给这座城市人民带来的痛苦。

二、文章的底层逻辑

文章夹叙夹议，江雪的主要议论有：

1.而那些为这座城市按下“暂停键”的人，那些手握权力的人，他们又可曾想到，他们将怎样影响居住在这城市的1300万人的命运？如果这不是比天还大的事情，那还有什么是呢？

2.包括在一些重大危机发生的时候，社区内的自助自救都是不可缺少的。但目前的情况是，社区不做这些事，人和人相处如在孤岛。在这块儿，原本公益机构可以做很多事，在社区耕耘建设。但这一点，往往又被政府忌讳。

3.因防疫管控而引发的各种次生灾害频频发生，再下去，并非没有爆发人道主义灾难的可能。

综上，单看这些话，不无道理。但是读完文章，就立刻感受到文章的底层逻辑就是：封城给西安人民带来的不是安全而是灾难，所以作者对封城持完全的否定态度。而封城的目的旨在清零病毒，换句话说作者对中国的动态清零政策持否定态度。作者列举的所有事例都是为了证明“清零”是错误的，“清零”带来的灾难超过病毒本身。这显然是错误的视角！

三、从日志中找到政府抗疫过程的不足

对于国家的任何具体政策，公民都有权质疑。从这个意义上说，日志的作者江雪“以悲情的视觉”的确观察到西安抗疫工作中存在的诸多问题，以此为依据质疑西安具体的清零措施是允许的。日记继续在网络广泛传播，也说明了政府对批评的包容性。

（一）日志反映了确实存在的问题

1.对“封城”这种极端的措施给民众造成的困难程度估计不足。比如本身就患病需要持续治疗的，老弱病残孕孤群体，低收入的打工群体，老旧小区的居住者，特殊行业的工人，包括江雪说的流浪汉。政府事先没有充分关注到这些特殊的社会群体和个体才导致了一些悲剧的发生。比如，一个叫“太阳花花花”的女孩的父亲心脏病发作，医院因为她所在的小区是“中风险”，先是不接受，后来勉强留下，拖了几小时，要做手术抢救，但终于没有抢救过来。又比如，江雪没有提到的一待产孕妇也因类似的原因致使胎儿死于腹中，刚看到涉事医院和相关人员已经被处分的消息。

2.封城的组织工作存在严重问题，以至于八方支援的生活用品送不到被隔离群众和其它困难群众手中。比如，江雪写到，从12月28日到12月31日，至少这四天，关于怎么买到菜以及生活必须品，也就是如何能吃到饭成了问题；还有，所有事都由政府包揽，没有主动发挥社会组织的作用。可见，把“党依靠人民群众”的传统给忘记了。

3.宣传动员群众不够，甚至可以说没有进行过有效的宣传动员。比如，群众对“社会面清零”的措施的不理解，包括江雪本人都不认为有此必要。老百姓害怕被集中隔离，这就给“社会面清零”行动带来了阻力。如果不得不强行集中，有没有应对发生极端事件的预案？不得而知。

4.不加区别地删帖。国家对互联网有管理规定，根据规定删除恶意的帖子，比如谣言、恶意煽动群众情绪等是必要的。但不加区别删帖所起的作用就反过来了，会导致政府公信力下降等后果。比如，江雪反映朋友敏涛前两天写了几篇日志，就是呼吁解决“卖菜难”的，文章发出两天，就找不到了。

（二）日志给出了一些合理化建议

抱怨谁都会，坐在一旁指指点点说风凉话当然很轻松，关键是要说出“如果不这样做，你的办法是什么”，如果所有人都发挥主人翁精神，积极给出意见建议包括参与具体工作，那就太好了。日志上有一个小标题叫“我们的建议”。

1.建议解决买菜难的问题。非常时期，出现短暂的买菜难可以理解。江雪提到她的12月31日，一早和朋友们聊，讨论该怎么办，和随喜等朋友形成了一些建议。决定以市民个人的身份，先把这些建议发出去。这份“西安一位市民关于解决吃菜难问题的紧急建议“中提到：必须逐步恢复市场秩序。首先恢复末端物流系统，让菜贩、果蔬店、超市等能进入小区供应，包括让各种救命药品进入居民手中等。

2.建议利用社会力量充实抗疫第一线。江雪写到：看到很多自媒体文章，有一篇，作者叫兽爷，一语中的：“我们有天猫、京东等那么强大的物流系统，政府为什么不用？非要自认为聪明地自己去送菜上门？”

（三）日志的灰色基调中也有亮点

尽管江雪不是以反应亮点的目的出发也写日志的，但亮点也是遮不住的。

1.刚才反复提到的那些积极建议如何解决买菜难问题的，那就是亮点啊！说明提出建议的人是在主动替政府分忧，想替百姓解难。我倒有一个建议，疫情结束后在开表彰大会的时候，专门设置一个表彰优秀意见和建议的项目，鼓励群众积极地帮助政府解决问题，鼓励人民群众的主人翁精神。

2. 江雪写到：12月31日上午，我终于买到了疫情以来的第一箱菜。说起来还是通过邻里互助。我在小区微信群里看到卖家的海报，发现价位比较合适，108元一箱，一箱20斤。赶紧下单，第二天就送到了，还挺新鲜的。这说明邻里互助这种正能量的行动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嘛！江雪还写到：我过去呆过的报社，成立了一个“记者帮”的栏目，希望“帮一个算一个”，记者去帮市民买药送药，解决一些实在过不了的关口。每一天，收到的求助信息有上千条。这里也慎重建议，疫情结束后在开表彰大会的时候，专门设置一个表彰群众自发性互助和主动救助他人的项目，鼓励群众互助和社会组织为困难群众提供帮助，培育良好的社会风气。

此类现象还有许多，就不在此一一列举了。

四.我也给出两份建议

（一）给江雪的建议

我读到这篇日志，为什么会感觉到江雪的底层逻辑是“封城给西安人民带来的不是安全而是灾难，作者对封城持完全的否定态度”呢？当然就是她的那些评论。

可不可以质疑封城呢？当然可以。那么，封城的目的是清零。质疑封城的目的是质疑清零呢？还是质疑封城是不是实现清零的最佳途径呢？江雪没有对“封城和清零的关系”做讨论，从日志的表述逻辑看她已经在质疑清零本身了。那么清零政策不可以质疑吗？也不是。问题在于，太平洋对岸就有那么大个“榜样”摆在那里，不清零就会泛滥成灾，难道我们去蹈人家的覆辙吗？在清零和躺平之间有没有中间的路可走呢？即便有，谁敢去拿人命做实验呢？就目前世界范围内看，中国的选择是唯一科学的道路。西方媒体已经在羞羞答答地承认了，有的国家已经在遮遮掩掩地抄作业了。

我们算个账，中国人口是美国的4.2倍，如果中国一开始就与美国接轨，按人口比例计算，美国总感染人数58804412，死亡人数853610，最高每日新增1000000。中国相应的数据该是246978530、3585162、4200000。西安自2019年底到现在的累计数据应该是2388929、34677，日增最高可达40625。

我想问江雪：第一，咱们西安人民可以承受这三个数据么？第二，江雪本人可以承受这三个数据么？第三，面对数据你还可以轻松地调侃：在这荒谬的城市只要不是死于病毒就不算死亡吗？你还想对他说：“这世间，没有一个人是一座孤岛，每一个人的死亡就是所有人的死亡。病毒没有在这城市带走生命，但别的，却真有可能。”吗？本次疫情西安没有因病毒死亡不就是我们有力的防疫措施吗？如果中国也躺平了呢？按美国感染者的死亡率，西安每天可能死去400人。你笃定你自己或你的亲人不是其中之一吗？或者如果你或你的亲人不在其中那就不算死亡吗？你说“西安只能胜利”是大话、空话，你说的这些看起来很同情遇难者的话岂不也是大话、空话么？有什么用呢？

我当然对在抗疫中因非病毒因素逝去的生命给予同情，也希望政府的工作做得更好些可以避免这种现象。但逻辑不能混乱啊！除非你拿出一个办法不需要清零也能让病毒不对人类造成目前这么大的危害，否则在否定“动态清零”这个话题点上就闭嘴！

你知道你广为散发否定国家“动态清零”政策的副作用吗？尽管可能不是你的主观愿望，但客观上它可能动摇民众对国家抗疫政策的信心，造成动态清零难以实施。根据你们喜欢用的武器“言论自由”我是不是也可以质疑你的这些评论本身就影响了政府工作的效能了呢？

你是做文字工作的，大概是报社的？通过悲情视角关注普通百姓的痛苦可以理解，与此同时也要有大格局。国家实行抗疫的“清零”政策不是从根本上关心普通老百姓的生命吗？到底是你的几滴同情泪管用呢？还是党和政府带领民众积极行动管用呢？更何况还有一个中美博弈的大背景，你写的东西很可能被美国的NGO利用你知道吗？他们是让中国人民过好日子的吗？你们动不动就调侃宏大叙事，难道一个国家不需要宏大叙事整天“悲情”就可以救苦救难吗？

就是你采访的这些素材，稍微调整一下角度，同样可以写一篇很好的为普通劳动人民说话的文章，也完全可以满足你的同情心。那就是把矛头直指政府机构和基层组织的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等不良作风。指名道姓地批评，实名实地地鞭笞可以吗？日志的主旨变成讨论怎样才能更好地实践人民至上和生命至上的理念，把清零工作做好同时又避免发生你的日志中说的那些情况发生不是更好吗？

日志不同于小说可以编写故事，俗称“创作”。日志必须真实地反应事实，建议你逐个地核实你写的情况，核实后认真地写个意见建议什么的。不要太多的感性的东西，要理性的东西。什么“死寂”“荒谬”“恐惧”。西安真的死了吗？这些词多了，同情也就变得廉价了。

昨天，西安新增感染人数下降，社会面只有5个，集中隔离区还有一些。如果这几天就实现“社会面清零”，西安不就不需要当初武汉的76天时间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吗？这不是好事吗？

（二）给政府的建议

西安的疫情爆发之前，已经有武汉、南京、石家庄、内蒙古和黑龙江的一些地方的经验，按道理工作可以做得更好。但是，西安的政府部门在执政理念上、作风上、效能上，应该说没有经受住这次疫情的考验。江雪的日志虽然不敢说句句都经得起落实，但也一定程度反映了西安抗疫工作存在的问题。由于前面已经有罗列，就不再重复了。

人民至上和生命至上是中国党和政府的执政理念，但必须落实在具体地工作中，否则就是空洞的口号。动态清零是理念下的具体政策，而封城或小区管控是动态清零政策下的具体措施。这个措施是有许多具体的、可操作性的办法构成的。比如小区管控，立刻就存在制定怎样的出入办法或规则才能够既管住流动性又不太影响群众生活。或者必须影响的部分如何去增加措施让群众觉得生活无碍。

这次主要表现在“最后一公里”没有打通，这就是说对基层组织和基层工作者或者培训不充分或者组织架构不适应。出问题的概率增大，一出问题就慌乱。还有就是对特殊群体和个体的关注不够，让群众感受到无人问津，被忽视、被遗弃。

许多具体建议在分析日志的正面价值时已经说了，这里强调一下宣传群众、动员群众、组织群众和依靠群众的问题。刚才提到的中美疫情的对比就是很好的宣传资料，数据一摆出来，老百姓就明白，不清零下场就是美国那样。况且，即使是轻症，新冠病毒感染的后遗症也很厉害，这个病毒对人体的攻击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所以死亡还不是唯一关注的数据。当老百姓明白清零且只有清零才是维护健康，保证不被新冠病毒毒害的有效措施时，他们会不配合吗？疫苗当然有用，但实践证明疫苗可以减少重症却很难阻挡感染。明白这些道理后，老百姓还不会理解政府的要求吗？宣传到位了，老百姓知道小区管控或封城都是为了清零，为了最大限度地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什么可抱怨的呢？有了充分的宣传，组织群众就容易了。发挥群众的主观能动性，严守纪律也好，自觉互助也好，勇当自愿者也好，社会组织参与也好，不就都有了吗？众人拾柴火焰高，政府部门的工作效率不就提高了吗？不依靠群众，就靠基层干部，他们有三头六臂吗？费力不讨好？累死还挨骂？这不是自找的吗？

换个角度看，疫情也是考验政府执政信念、理念、政策、效能的好机会，是提高执政效能和水平的好机会。我们还可以设想，如果比这更严重的危机呢？比如战争，敌人突然把我们的电力系统、自来水系统、天然气等能源供应系统给炸坏了呢？怎么办？老百姓慌成一团不战自乱？所以平时要有训练，要锻炼民众对灾难的承受能力。比如管控中，有暂时吃不上饭的或吃不好饭的，就觉得受不了了，和中了病毒在重症室插管，那个更难？如果在战争中，那就不只是吃不上饭而是随时面临牺牲，那又该怎么办？抗美援朝时，美军吃得好嘛！战地过圣诞，吃牛排、喝香槟，如何被吃冰块土豆的志愿军给打败了呢？如果志愿军战士只管抱怨自己为啥吃不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这仗还能打吗？何况，管控时暂时的，即便一个月也是暂时的，总比一辈子带着新冠后遗症好吧？总比死了好吧？道理不讲不明，政府部门要善于做工作，也要善于讲道理。现在自媒体满天飞，发牢骚的多，讲道理的少，这是不行的！

五、最后再说几句

从今天的数据看，西安“社会面清零”或比较快的促使人民群众的生活恢复正常。这次结束后，不要只开一个表彰会就算胜利了。从政府到群众都要好好地总结经验、汲取教训。在美国的骚操作下，疫情形势极端恶劣，要预防被逼封城的情况再出现。西安市如果通过此疫，官民对应对疫情都有了更好的心理素质，更好的应对策略和措施，那就不浪费这次付出的巨大代价。

我基本同意胡锡进的看法：看待我们的社会存在很多视角，悲情的视角只是其中的一个。围绕中国抗疫的肯定性视角无疑更加普遍，因为它得到了中国抗疫综合效果远好于外部世界这一强大事实的支持。虽然这个事实取代不了人们有着各种困难和烦恼的日子，但是老百姓的集体理性并没有沉睡，眼睛不会瞎。不要把国家的抗疫成就与现实中的具体问题和不如意对立起来，用其中的一个覆盖另一个，无论对哪个立场的讲述者来说，都应是他们叙事的边界。

注：本文作者为“秦安战略智库”核心成员牟林，为本平台原创作品，新的一年，祝愿大家携起手来、战胜疫情、遏制霸权，一起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