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年有一个年度热词——real,如果翻译成现代汉语,它的意思应该是:真。
有的人,虽然看上去在做自己,好像很真实,但是他的真,却是建立在自己的欲望之上,只是考虑到自己的利益与立场。
这种被物欲加工过的“真”,其实有些物欲不堪。
而真正高贵的“真”,应该是洁白的,它是天真、是童真、是本真、是纯真。
生活是首天籁,只有纯真的人,才能听得明白。
纯真的人,都在忙着做自己
北京卫视的跨年晚会,让人们开始注意一个似乎曾经都被大家误解的姑娘——窦靖童。
不了解窦靖童的人,大概都会以为她剪短发,喜欢穿男孩装,特立独行的外表下,有一个清冷孤傲的灵魂。
但是,北京卫视的跨年晚会上,大家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军大衣、头顶雷锋帽,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小姑娘,唱到兴致处,她摘掉自己的雷锋帽,露出一个小光头和一张笑得天真好看的脸。
有媒体报道说,当天晚上北京零下20多度,很多明星因为太冷都把自己排练的节目时间缩短了,但是窦靖童却坚持把四首排练的歌全部唱完。
左手是一个天后妈妈,右手是一个曾经红极一时的巨星爸爸。
哪怕不计算那些边缘性的众多资源,仅凭借自己的亲爹亲妈,窦靖童其实都可以不这么拼。
她也可以像其他明星一样,少挨一会儿冻,少唱几首歌,然后约几个朋友一起去party倒数。
但是她没有,她尊重观众、敬畏舞台、热爱自己喜欢的音乐,所以她宁愿在寒风中被冻得直打哆嗦,也要坚持把自己的歌儿唱完。
到这儿,人们才清楚,噢,原来窦靖童不是那个依靠父母孤傲而清高的孩子,她其实是一个纯粹而又天真的姑娘。
在与陈可辛的对话中,窦靖童这样阐述自己的人生观:“我不想完完全全按照社会框架的这条线走,但我也不想做一个愤世的人。社会不会根据你一个人的感受去改变。所以我觉得最好的方式是,你在这个社会给你既定的这条线外,找一条属于自己的平行线,你要活在这个社会的大环境里,但可以保持一点点距离。”
“保持一点点距离”,其实就是窦靖童给自己保留的一份自我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她安然、自在、天真、热烈、绽放、孤寂,她可以以任何一种自己喜欢的状态存在。
忙着做自己——这是大多数内心纯真的人拥有的一种状态。
因为纯真,所以他们内心清明,火眼金睛,他们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能忍受什么,不能忍受什么。
当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还活在外界的限制中,那些内心纯真的人,早就在做自己的道路上策马扬鞭,云程万里了。
就好像20岁的窦靖童,早就知道自己既不会成为第二个王菲,也不会成为第二个窦唯,她只想做世上唯一的窦靖童。
纯真,是一种主动的选择
1月6日,是动画大师宫崎骏77岁的生日。
《千与千寻》、《龙猫》、《哈尔的移动城堡》、《起风了》……人们对他的作品如数家珍,也从这些作品里,寻找到无数温暖、美好和感动,以平衡现实世界的残酷和荒凉。
人们大概以为宫崎骏的现实世界充满温暖善良,才会有如此动人的作品,但现实却是截然相反的。
出生于战乱时代的宫崎骏,由于母亲很早就得了结核病,所以他从少年起就未曾获得过母亲的拥抱,此后,又目睹父亲为了利益违背良心。
他沉默地画画,却被嘲笑在抄袭手冢治虫。气愤地转向动画,又在公司里始终不受重视,一直在底层徘徊。
一直到了38岁,宫崎骏才推出自己首部处女作,然而票房惨败。
少年孤独无助、中年寂寂无名,宫崎骏一个人扛过无数黑暗,从绝望中爬出来,坚持创作。
纵然被磨难喂饱,可他的作品却不见悭吝和怨气,却总是童话色彩十足。
“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无法像孩子一样肆意地大呼小叫了?心里的小情绪堆积得像山一样高,直到溢出来。 与其如此,不如永远像孩子一样”,
这是他的作品《龙猫》里的台词。
“永远像个孩子一样”,大抵就是这样一股纯真,让我们看到了宫崎骏作品里的美好,而遗忘了他现实世界的冰冷。
如今77岁的宫崎骏,仍然是一个人住,他有时候寂寞得会和停落在窗前的鸟儿对话。
这样的场景,让人心里一紧,忍不住怜惜这个一直抱有纯真的老人。
他安静地面对并不遥远的死亡,静静地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于是不停地画画。
大概,他想用尽自己的生命,来换取给这个人世间留下更多的美好。
我们经常说纯真,可纯真到底是什么呢?
纯,即未曾被污染的、干净的;真,即未曾被改变的,真心的,所以纯真的完整含义,应该是说“未曾被污染的真心”,就像宫崎骏的那颗心。
人活于世,不可能生活在真空之中,它更像是一场冲锋,一次突围,面对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横祸,时刻准备应战。
这是一个残酷的历程,因为在这场征途上,你必然会与邪恶狭路相逢,与苦难比肩前行,与嘲讽面面相觑,与怀疑奋力厮拼。
在这仅有一次的生命历程中,每个人都逃不过上述种种人性之恶的相遇,但不同的是:
在通往生命的归途上,有的人即便饱尝风霜,但他依然愿意选择用纯真来抵达;
而有些人,早已经被苦难泡染,最终只能以世故混沌的姿态作结。
这不是代表一个人愚昧无知,而是一种选择,是他知道即便人生凉薄如大雨,他依然选择守住内心的那份纯净,去等待彩虹出现。
勇于选择纯真的人,内心都憋着一股劲儿,那就是他相信这个世界美好如初,不会辜负。
内心纯真的人,大多都勇敢无畏
1889年的某一天,在德国都灵的一条街道上,一群人围观着一个奇怪的人,那个人正在抱着一匹马的脖子痛哭——这个人就是后世众所周知的伟大哲学家尼采。
毫无疑问,从世俗的角度而言,尼采的一生是悲惨的:
面对深爱的女人莎乐美,不敢表达爱意,终生未娶;
在大学任教两年,辞职后便四处漂泊,终生居无定所;
写了大量文稿,在当时却未曾引起轰动,以至被生活胁迫;
晚年被诊断精神异常,最终悄然陨落。
可就是这样一个在当时甚是落魄的人,却发出振聋发聩的“上帝已死”,影响后世哲学体系的发展。
纵然不堪和落魄,他依然没有放弃对生命意义及真理的寻求;纵然周围漠然和不解,他依旧坚持自己的追问和寻找,他甚至高傲地说:“我的话不是说给你们听的,而是说给200年后的耳朵听的”。
与哲学家尼采很相似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前段时间被搬上大荧幕的梵高。
梵高的一生都是孤寂的,除了那个视他为偶像的弟弟,从来没有人对他表达过自己的爱和认同。
所以,当他听到那个被他请来做模特的妓女无心说一句“其实我挺喜欢你的耳朵的”之后,他便割下自己的耳朵,送给她。
他羞赧地说:“我没有什么,既然你说喜欢我的耳朵,那我就把它送给你吧”。
两个同样孤独的人,但却也是同样无畏、纯真的人。
他们的孤独,在当时无人能懂,所以他们的身生命受尽磨难,但凭借内心的纯真,他们却将自己的心和生命无限延展,在这个浩瀚的宇宙中,以作品的形式永存。
大多纯真的人,其实都活得格外通透,他们对于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严苛的要求。
在长成自己的道路上,他们往往不去怜悯自己,而是给内心注入一股强心针,用心底里的无畏去扞卫理想中的自我,然后高歌猛进地一路向前。
凭借着心底的那股子纯真,和手头上这份无畏,这样的人,大多最终都会活成让人惊艳的自己。
在这个喧嚣热闹的世道,人们戴着金链、穿着潮牌,比着手势,念着real,但在这场做作的模仿里,很多人从未真正地找到过自己。
其实,生活本可以不那么嘈杂,它也可以清静如天籁,遗憾的是,只有纯真的人才能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