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我还是拨通了Superman的电话。“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你在家吗?”
“在。”
“一会到。”“好。”
见到Superman的时候,他还是老样子。虽然两年多没见,但是他一点都没变。
“怎么回来了?”
“想你们了,就回来了。”
“你回来就好了,以后没事可以喊你喝茶打球,不用天天跟军打牌了。”他笑笑说。
虽然两年多没见,各种联系也不超过五次,但是仍然感觉,就好像以前一样。我们相识于高中。分别于毕业。但深厚的革命友情,却没有说灭就灭。刚认识那会是高二,正是躁动的年纪。当然我们也没能安分下来。在某个炎炎夏日下午的语文课上,语文老师貌似也没能抵挡住高温带来的躁动,指着正在用口香糖吹泡泡的我说:“你如果不想听可以出去。”于是我转头对Superman说:“走,打球去。”“走。”“走。”“走。”“走。”……男生貌似天生对打球充满热情,于是我带走了我们班为数不多的一大波男生。 Superman顺便去隔壁班叫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军,为后来我们形成三人组埋下了伏笔。就在这个下午,很快我们就熟悉起来,后来我们便经常以三人小组为单位进行活动。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悠仙美地,因为有空调。当然那时候我们都很穷。于是经常是三个人凑三十块,我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一壶蜂蜜柚子茶是二十六,一副扑克牌四块。于是一下午的欢乐时光。
当然也有三十块都凑不齐的时候。于是我们就选择UES,凑十块就可以。6块钱一杯奶茶,4块钱一副扑克牌。于是一下午的欢乐时光。 革命友情就这样一天天的加深着。
后来毕业了,Superman发挥失常,没有跟我考去一起,哭的昏天黑地。军倒是正常发挥,毕竟他一直比较稳定,成功的低于各大院校的录取分数线。好在他反正也不喜欢读书,于是通过家里的关系准备去军队。于是我们这个三人小团体,要面临解散了。
那是我们第一次看军穿绿衣服戴绿帽子,胸口别着一朵鲜艳的大红花。我记得当时我们还用手里的诺基亚给他拍了照,靠这张照片我们成功的敲诈了他一次又一次,可惜现在已经不见了。
在送走军之后,我也要送走Superman。 他背着黑色双肩包,胸前挂着一个望远镜。 “
你买这个干什么?”
“你不知道,我宿舍在5楼,位置不要太好。”
他看了孙睿的草样年华,里面有说到男生每天晚上用望远镜偷看女生宿舍。后来学校知道了以后进行搜查,结果女生寝室搜出来的望远镜比男生寝室的还要多。
“到时候有什么发现,随时汇报。”
“好。”
结果Superman第一天晚上就给我汇报了。 “妈蛋我刚刚才发现,我们对面的寝室,还特么是男生寝室。”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晃眼,两个青葱少年,即将三十而立 。我们聊着以前的趣事,都发现自己已不再年轻。
“我发现啊,人还是不能太有钱。有钱了以后身边的人都不单纯了。”他说。
“嗯,对。”
“工作后才明白,有些朋友只能叫应酬,像我们这种从开始就不带任何目的,单纯的当朋友的才叫朋友。”
“嗯,对。”
“你说现在人追求豪车豪宅,有了这些他们就一定过的开心么?我就觉得我这样挺好,把日子过好就行了,你现在回来了就更好了。”
“嗯,对。” “你特么就不能说点别的?”
“你说的都对。给我拿瓶喝的。”
“你喝什么?”
“有什么?”
“啤酒,雪碧,旺仔,自来水。”
“旺仔。来两瓶。”
“我又不喝。”
“我一瓶不够。”
“我靠。”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喝着旺仔牛奶。听着他给我说这两年他的事,军的事,他和军的事。
“你这几年怎么样?”他问我。
“很多在你没得到的时候你以为你想要的东西,当你得到的时候你会发现它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如果一个人物质上趋于无所求的时候,那么一定更倾向精神上的需求,也更容易获得空虚。生活是让自己开心,不是为了过给别人看。”
“我靠,玩哲学了。”
“明天叫军出来聚聚,对了,他谈对象了没?” “谈了。跟他一样丑。”
“哈哈。”
这些年,身边的人来来走走,让人疲惫。但最后,会留下来一些人。这些人不用经常联系,见面也不用客气,说话也不用加请,谢谢,麻烦,抱歉。这些人即使多年不见,却依然像是昨天。就好像是升华成另一种血缘,沁入骨髓。也是这样一些人,会让人想到就会微笑,想到就会心暖,想到就会有底气。见面还会拥抱,就好像我们还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