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深深 亲情暧暧
文/张珑辉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在记忆的长河中,有一种爱如潺潺溪流,默默却永恒地滋养着我们的生命,那便是母爱。
我的母亲,一位朴实而伟大的女性,用她的一生诠释着母爱的厚重与无私。母亲在四五岁时,以童养媳的特殊身份来到我们家,由小外公背来。虽有着特殊的经历,但我们有着紧密的血缘关系,母亲从未被当作外人。我的祖母、祖太母都来自母亲的村寨,母亲该叫祖母为姑姑,祖太母为姑婆,她们有同一血统。祖父为人厚道,重视家庭氛围,对母亲像对女儿一样关爱备至。母亲比父亲大两岁,父亲是家中三姊妹的老大,下面还有叔父与小姑。祖母去世得早,父亲十岁、叔父八岁、小姑六岁时,母亲十二岁。父亲与母亲年龄相近,从小一起长大,后来结为夫妻,有了我们四姊妹。
从我们记事起,母亲总是第一个起床。在忙碌一番后天才亮。据寨上老人说,母亲从小就承担起了家庭的重任。她既是父辈兄妹中的大姐,也成了整个家庭的主妇。小姑出嫁时,母亲像打发女儿出嫁一样,让小姑风光地出门。叔父到贵州玉屏的七里塘读书,母亲会帮他订被子,打理一切,让叔父很体面去学校。叔父为报答家人供他读书,发奋努力,成绩优异,十六岁就被保送到贵州万山汞矿工作,后来在矿里当了工会主席。每逢年过节,叔父准会带着婶婶及兄妹一家子回家,与祖父、父母亲一起过年。他们觉得回家过年温暖,因为平常相处较好,又一起长大,叔父与小姑多年来一直称呼我母亲为姐姐,他们觉得姐姐比嫂嫂更为亲切。
那个年代,农村极为贫穷,家中最好的年货便是生产队凭工分分得的几斤肉。母亲总会精心计划着这些肉,让大家一同分享,把年味营造得隆重而热烈。父亲则会上山挖葛根,山蕨,让母亲做葛粑和蕨粑,偶尔也会带着猎狗去山上碰碰运气,期望能抓到一只野兔,为家里的年味增添更多色彩。
母亲在艰苦的环境中来到我们家,开启了她的人生旅程。没几年,祖母便离世了,祖父靠赶场做点小生意,艰难地养活家人。母亲和父亲都没上过学,他们把上学的机会留给叔父与小姑,共同挑起家庭生活的重担。以至于叔父与小姑一肚子的文化,而父母亲却大字不识,他们能认识自己的名字,还是空闲时生产队组织上政治夜校时学会的。
小时候家里日子拮据。分配的粮食少,为了不断粮,母亲煮饭时会掺杂些杂粮,常常是米少杂粮多。她变着花样让我们品尝“美食”,玉米烧着吃、掺到饭里吃、磨成浆做包谷粑吃,久吃不腻。
20世纪80年代初,家乡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农村慢慢好起来。我家劳力少,重担压在父母亲身上。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到家还得砍猪菜、煮猪食、喂猪,有时忙到深更半夜。付出总会有收获,父母用勤劳的双手支撑起这个家。逢年过节,母亲都会喂养一头大肥猪,她觉得杀猪过年气氛更好,她还会为叔父们准备腊肉、糍粑、碱粑等。若叔父因公事忙不得回家过节,母亲就会准备一些年货,让祖父用背篓送去,我也会跟随前往。去时要从大龙坐车到万山,再从万山走到敖寨,走十多公里山路才能到达矿里。这一路充满了浓浓的关切,虽艰辛却也满溢着亲情。回来时,叔父与婶婶会给我们找过便车,从岩屋坪一直坐到大龙。万山那边盛产山竹,有时我们还会砍上几大捆竹子一起拖回,送到大龙或林冲的市场上去卖,可换得五六十块钱,那时的五六十元钱,几乎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叔父婶婶有时也会给我们装一背篓的衣裤与鞋袜让我们背回。小的时候,我就是穿着他们送的衣裤长大的,在同龄人中,我算穿得最温暖、最时髦的。
母亲对家人的关爱,不仅仅体现在美食上,还渗透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小时候,母亲会亲手为我们做灯草尼布鞋,大的穿短了,小的接着穿,衣裤亦是如此,破了就补。那时我的脚小,能被母亲做鞋的手握住。如今我穿44码的鞋,而母亲的手掌最大也只能覆盖到42码左右的鞋子,可她依旧不辞辛劳地为我纳鞋,一针一线都饱含深情。母亲做的千层底布鞋我虽穿不进,但为了不让母亲扫兴,我并未告知她,只能将其珍藏在柜子里,这一双还没来得及穿,母亲又为我做了另一双,这一双双布鞋,虽不能常伴我脚,却成了我心中最温暖的记忆。
春节来临之际,母亲还会为我准备米酒,用塑料瓶盛装,让我带回城里。还有干豆腐、血粑豆腐、腊肉、鸡鸭、糍粑、灰碱粑之类的家乡特产,这些都是母亲对我的牵挂和浓浓的爱意。她希望我们在外面也能品尝到家乡的美味,感受到家的温暖。
我时常抽空给母亲打电话问候。自从父亲走后,她与老弟在乡下生活。每次电话中,她总是说自己一切都好,从不说不愉快的事,报喜不报忧。有一次,她生病住院了,还坚称自己很好,直到旁边病床的人听不下去,才说出了真话,我得知后,立马赶去医院。我明白母亲这样做只是不想让我们操心,不想因为她而让我们不能安心工作。这就是身为母亲对儿子的牵挂,这善意的谎言,饱含着母亲对孩子的爱,不让孩子为自己担忧。
刚开始工作且结婚后,回去过年时,我们会给母亲一些钱,可母亲总会想办法放在打发我们的礼物中悄悄退回来。她说:“你们到城里刚成家,处处都要花钱,甚至一起床洗脸放水就得花钱,家里又没什么能资助你们的。”后来我们总结经验,把送她的钱悄悄地放到她的枕头下,等离开村庄后再打电话说明。等我们生活好了再给她钱时,她虽不拒绝,但会在给我们的礼物上做文章,把生活的必需品准备得极为周全,什么都让我们带回城里,够吃十天半月。母亲说:“你们给我钱,我们给点家乡特产是礼尚往来。”后来我们条件更好了,她开始接受我们的钱。却总说:“上次给的钱都还没用,这次不需要。我年纪大,不赶场,也不需要花钱,你们留着吧!”我告诉母亲,我们现在好了,给你钱就接着,身边有点钱胆子也大些,家中有带小朋友的来客,可以打发点。
母爱是无私的,她不求回报,只愿家人幸福安康。母亲对我们如此,对叔父婶婶也一样,她的爱如一盏明灯,照亮全家前行的道路。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无论我们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想起母亲的爱,我们就有前进的动力。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我们常常忙碌于工作和生活,忽略了对家人的关心。而母亲的爱却从未改变,始终默默为我们付出。我们应珍惜这份爱,多抽时间陪陪母亲,让她感受到我们的爱与关心。
亲情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感情,它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撑。母亲对我们的爱,我们对母亲的牵挂,这些都是亲情的体现。在这个春节,让我们更加珍惜这份浓浓的亲情,让爱在家中传递,让温暖在心中流淌。
愿天下所有的母亲都健康长寿,幸福快乐!愿我们都能珍惜这份珍贵的亲情,让爱永远陪伴着我们。
张珑辉,侗族,爱好写作。怀化市作协委员、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新晃县文联副秘书长、县作协秘书长、新晃侗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湖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青年文学家作家理事会汉口分会理事。曾在《人民日报》《湖南日报》《岳麓行吟》《中国乡村杂志》《湖湘文学》《大上海文化》《南国文学》《上海文坛》《文萃报》《天津散文》《贵州文学》《首都文学》《四川文学》《天府散文》《军旅原创文学》《新时代文学》《青年文学》《西部风微刊》《心灵驿站》发表作品1000余篇,多篇作品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