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集)
妹妹在大年初三扬言用二十万来买断我和女儿的亲情,想要回女儿。这下可把我气坏了。我当时把怒气拼命地往下压,告诫自己:“别发火别发火!老妈有病在身,不能让女儿知道。”于是我对妹妹说:“看来你这是蓄谋已久了。你想要回来可以,但我们改天吧,我和汝臣去你家,我们好好算算这笔十六年的账。今天什么也别说了。”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回家后,我把二妹小琴的所作所为统统告诉了汝臣,他气得浑身哆嗦,拿起一个杯子摔了个粉碎。我连忙抱住他劝慰他,后来他渐渐平静下来。我们商量着等孩子开学了在去他家找他们评理去。
等孩子开学了,我们就去妹妹家了。正好他们两口子都在家,看到我们都铁青着脸,他们尴尬地让我们进屋。走到屋里,汝臣开门见山地问:“淑英说你们想要回孩子?这是谁的主意?你们给我说清楚。”富贵满脸通红地低着头,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我们。我说:“今天也没外人,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不是说给我们二十万吗?咱今天就算算我们这十六年值不值这二十万。”
妹妹拉着我的手说:“姐,你别着急,你看我现在的日子不是好过了吗?儿子也这么大了,从来不知道还有个姐姐,我只是想让他们相认,我也尽尽做母亲的职责呀!”
我气愤地说:“小琴,做人不能这样自私吧!你光想你的孩子,你替我们家永生想过没有,如果永生和小静分开,我这两个孩子受得了吗?我和汝臣受得了不?小静是我们俩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你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扇你耳光!”我长出一口气,继续说:“我自从引产后,本来对要女儿的事死心了。我们本来安安静静地过我们一家三口小日子,是你!”我气愤地用手指着富贵。“是你死皮白咧地去我们家哭着说你们没法要这个孩子,你们还要生儿子。求着我们让我们养这个孩子。你说说你和汝臣当时是怎么说的?”富贵躲在一边一声不吭。汝臣接过来说:“富贵,我们是男子汉,我们说话要一个吐沫一个坑。可别像个娘们似的让人看不起!”
妹妹在一边啜泣起来,边哭边说:“哥,姐,你们别怪富贵了。都怨我,是我太想孩子了。”说着就放声痛哭起来。
“哦!你现在想孩子了,孩子刚搬到我家时,我半夜半夜的不睡觉,哄孩子起来喂孩子的时候你想孩子了吗?我们没有钱买奶粉,向邻居借钱的时候你干嘛呢?你关心过孩子的情况吗?你问过我们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妹妹说:“你看我也没想这么多,当时你们那么难为啥不给我们说一声啊!我们也能帮帮你们呀!”
“停,停!你得了吧!”我气愤地说。“你身上掉下这块肉来你当时就一点也不想吗?是的,你不会想她,因为你一门心思想要生儿子了,你恐怕外人知道她。再说了当时我们说好了的,我们要得起就养得起,我穷死累死不会要你家一分钱的。为什么?就是为了防止你们有今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临了临了你们又来这么一出。你们俩说说这是人做的事不?”
“小静四岁那年,汝臣去邻村厂子上班,孩子感冒发烧,我们村的医生正巧不在家,我就自己骑着自行车把孩子弄到十公里外的乡镇医院看病。医生要求我们住院,我们在医院里住了七天,我衣不解带眼睛不眨地看了七天七夜,在临床大娘的劝慰下我才敢稍稍打个盹。那七天七夜你想孩子了吗?那时候你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你没觉得心疼吗?”
“小静十岁的时候,不幸又病倒了,县医院的医生都推了。没办法,我们俩人抱着孩子去济南医院看病去。是的,富贵你也跟着去了,但自始至终都是我抱着十多岁的孩子来来回回地找门诊找医生,你自己说说,你替我一步了吗?你抱孩子一会儿了没有你说?”富贵羞愧地低着头。汝臣转过头,“小琴你也知道孩子病了,那时候你干嘛去了?你怎么一次也没看看病中的孩子呀?你那时候怎么不想孩子呀?那时候孩子不是你身上掉下的肉?”
“别人家的孩子去上学,大人忙了就让邻居把孩子捎来捎去的。可是我再忙,从来没耽误过接送孩子。也从不放心让别人代替。我们宁愿自己几年不买新衣服,不改善生活。但从来没缺过孩子的吃穿用度,从没让孩子感觉比别的孩子差过。”
“这十六年的点点滴滴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小静这十六年是我们的亲生女儿,现在是,将来也是,她永远是我们的孩子。别说你的区区二十万,就是给我一百万我也不答应!我们对孩子的感情你用金钱买不来。趁早死了这颗心吧。”
妹妹惭愧地说:“哥,姐。你们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想,这么多年来我们没尽到一丝一毫的做父母的责任。你们放心吧,我再也不说这种混账话了。”
直到现在,妹妹再也没有提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