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下,我做你的伴娘
入冬以来,每天都是阳光灿烂,没有阴冷,没有雾霾,些许顽强的枯叶在高大的树冠上摇曳,不知名字的或知道名字的小鸟不时从身边飞过,或落在房檐或停在草坪。一阵风吹来,全然没有了凛冽与刺骨,有的却是“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温柔,大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明明朗朗,人们的心情也开朗愉悦起来,纷纷走出来,走进灿烂的阳光。
千里之外读大学的女儿放假回来了,我和女儿拉着手走在田间阡陌,领略冬日阳光下北国原野的风光,女儿边走边向我讲述学校的趣事。这时,前面的田间小路因了农人冬灌泥泞不堪,女儿看我面有犹豫,便道:“我扶你过吧。”女儿先跨出一步,试探着脚下是否坚硬,她站稳后,侧过身来,一只手伸手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指着她刚站过的地方说:“站在这里,这里好着。”等我站稳了,女儿又转过身去,再次寻找坚硬的地方,再侧过身来,抓住我的手,指着她刚站过的地方……就这样,在女儿的帮助下,我们走过了泥泞,看着眼前高我一头,长发飘飘又很自信的女儿,我突然一阵欣喜一阵失落。
女儿是在一个阳关灿烂的早晨来到世间的,我们便给女儿起了个温暖的名字:红太阳。看着刚出生的红太阳又丑又小,我心里一阵难过:啥时才能长大呀?从此,我和爱人进入了无休止的忙碌状态,整天睡眼朦胧,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半个小时热一次牛奶,可是红太阳每次只吃一点点,我以为能睡一会儿了,她却哭了,便又给红太阳换尿布,换裤子,又热牛奶,她又只吃一点点,等她睡着了,我们又去洗她刚尿湿的尿布与裤子,我常常累的流着眼泪看着女儿说:红太阳,你啥时能长大呀?红太阳肚子经常不好,时常拉稀,爱人便常常端着装有女儿稀便的小纸盒子去找儿科医生,然后又去检验科化验。有一天,爱人说科室同事指着他的裤腿问:你看你裤腿上是什么?他低头一看,啊,原来是女儿上午拉在他裤子上的大便没有擦干净。那个时候,我们最奢望的事情就是能好好的睡几天,哪怕不吃不喝也是最幸福的事情,最大的祈盼就是红太阳快点长大吧。
日子就在忙碌的奢望与祈盼中一天天过着,大约在红太阳一岁左右的一天晚上,我睡眼朦胧地一摸睡在身边的女儿,“不见了”,再仔细一摸:还是没有。惊得我一下子坐起来喊醒熟睡中的爱人:“快起来,太阳不见了。”爱人被我的喊声也吓的迅速坐起来,打开灯,床上真的没有了女儿,我俩立时吓出了冷汗,随即东张西望在房间寻找,这时就看见裹着小棉被的女儿正香甜地睡在地板上,爱人跳下床顾不得穿鞋赶紧把女儿连着小棉被一起抱起来,又着急地摸着女儿的头,确认没有伤着才放心地把女儿放在床上。原来,可能是女儿睡觉翻身,连着被子一起滚落到床下了。 www.lingdz.com
由于没有人帮我们带女儿,红太阳两岁时便上幼儿园了,我第一次送女儿去幼儿园时,女儿拉着我的衣角哇哇大哭,幼儿园的老师把红太阳抱在怀里,我流着泪转身离开,没走几步,我回头看女儿,女儿依然哇哇大哭,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一双小手在空中努力地伸向我的方向。很多年过去了,那哭声还时不时地在耳边响起,那一幅画面也时不时地出现在眼前。
红太阳六岁时上小学了,同时也开启了我重温学生时代的美好时光,我每天背着女儿的小书包,一手拿着她的路队长小旗子,一手牵着女儿的小手,忠实地接送着女儿。每周一,我都会问清楚哪天轮女儿值日,哪天轮女儿扫除并牢记于心,等到了那天,我便计算好课间休息的时间,然后直奔学校,有时骗门卫说老师找我,有时给门卫说些好话,就跑向女儿的教室,替女儿擦黑板,替女儿给教室洒水扫地。放学后,陪着女儿一起学aoe,一起学竖横撇捺,一起看美丽的动画片,辛巴、海尔兄弟、大头儿子小头爸爸、花姐姐、鞠萍姐姐、董浩叔叔都是我们的最爱。暖阳下,我陪着女儿一边吟唱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一边像小燕子一样欢快地跳着皮筋。就这样,女儿长,我也长,陪着红太阳一天天地长大了。
眼前的红太阳好像是在一个点上突然长大了,她的长大好像不是一个过程,她一个人可以拉着行李箱从这座城市飞到另外一座城市,可以当我不在家时她自己做饭吃了,她可以自己去买漂亮的衣服把自己打扮的时尚得体,她教我很多电脑方面的知识,红太阳真的长大了,我便对女儿说:“你比老娘强,我一个人都不敢去陌生的城市,怕走丢了。”红太阳听了笑说:“有我呢,你丢不了。”我叹气道:“老娘老了,没用了。”红太阳拉着我的手说:“你不老,你是去年二十,今年十八。”我笑了说道:“那好呀,等你出嫁时,我做你的伴娘吧。”红太阳欢快地拍手道:“好,太好了,你做我的伴娘吧。”
和红太阳在旷野沐浴暖阳,怀念着过往。暖阳下,我做你的伴娘随风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