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小暖
亲情血缘的奇迹有时候就在于隔了万水千山依然能够彼此感应吧。
父亲差点被狼吃掉,没能引起爷爷奶奶的重视。却引起了生母一家人的自责。
他的大哥对于母亲又生了一个弟弟,并且把弟弟送了人这件事完全不知情。当他从部队转业回来听说后,非常生气。怪母亲和姐姐太糊涂,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三个女人不经任何人商量就仓促做了决定。
父亲生母哭的死去活来,大伯决定自己亲自上门要回去。
奶奶提前就给父亲洗了脑。
父亲谨记奶奶的话,当大伯到奶奶家后,他就藏起来不见。大伯不甘心,第二天又来,他就找了村里很多小孩朝着大伯扔石头,一直把大伯赶出了村里。
大伯试着跟奶奶沟通,奶奶表面上说看父亲的决定,其实父亲一个毛头孩子哪懂,于是大伯试着接近父亲跟父亲聊天。可是父亲见了他就破口大骂。如此反复一段时间后,大伯看到无望,也就只能暂时放下。
老年的父亲回想起当年自己的行为常常后悔,他说当年朝着大伯扔石头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是在朝自己的人生扔石头,一辈子前路坎坷障碍重重。
奶奶就这样又一次轻松改变了父亲的人生。
奶奶和三个孩子相依为命,一年能吃上一顿肉算奢侈。有一年过中秋,公社给每家每户分了一斤猪肉。肉端上来后,奶奶让二叔和姑姑吃,父亲站在那里一直看,馋的口水流了一胸脯。可最终也没吃上。
等到弟弟妹妹吃完后,父亲悄悄把骨头装到兜里,每天下课他就躲到角落把骨头含嘴里吮吸一会儿,总算解了馋。
后来生活好了,奶奶每年仍然会把猪肉切块炼油,然后放在罐里封存,等到夏天肚里缺油水时候,她会时不时铲一碗让我端回去给父亲吃。这大概算是补偿吧。
日子过得如此艰难,常常吃了上顿要为下一顿发愁,村里人都劝奶奶改嫁。
这个时候常年在外流浪的爷爷回来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竟然没有带女人回来。这让大家十分意外,都觉得爷爷是浪子回头。
可没过多久爷爷就卧床不起,咽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指着父亲对奶奶说,你以后就靠老大吧,然后又指了指姑姑和二叔说,这两个你亲也是白亲,尤其是那女子,眼睛都是黄的。
这算是他们夫妻十几年,爷爷对奶奶说的唯一的掏心窝子话。
此后几十年果真如爷爷所说。
爷爷去后没几年,奶奶就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因为受尽了上一任丈夫的毒打和冷落,奶奶这次找了一个老实巴交的,甚至可以说智商多少有些弱,只是不影响干农活。
这个爷爷待了不长时间,就闹着要回家。奶奶只好带着三个孩子跟爷爷回了老家。其实两村之隔也不过十几里地,个把小时的功夫就能去。可爷爷这个人很轴,平时很多事由着奶奶,但他自己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于是奶奶告别周村,跟爷爷来了沟村。本以为她这一生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父亲也以为他终于可以喘口气。
可老天爷又一次跟奶奶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