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同学聚会上，高中同学李大明想来我的塔吊租赁公司工作。为了面子上的风光，我答应了。没想到，他竟是半路出家，连特殊工种的证件也是假的！
1
我叫王浩，80后，单身，东北人。大学毕业后，我不想过朝九晚五的工作，便用父母给的创业金，开了一家塔吊租赁公司。
几年下来，生意越做越红火。我平时爱热闹，爱吃烧烤喝啤酒。闲暇时，我总喜欢拉着高中时玩得比较好的同学搞聚会。
2017年2月初，我又搞了个聚会。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因为我想追求一位叫阿雅的女同学。
阿雅是我的高中同学，上学时我对她没什么印象，没想到在前两个月的一次聚会中，她一下就击中了我的心。
于是，我借组织同学聚会的名义，对她展开了猛烈追求。
ldquo;服务员，再来一扎啤酒！”餐桌上，我抖着腿吼了一嗓子。坐在我右前方的同学被我吓了一跳，打了一个激灵。
他叫李大明，老实不爱说话。上高中那会，我俩挺聊得来的，一动一静，互补。
毕业之后，大家从事的行业不同，眼界不同，又不像女孩子还随时用手机聊个天，除了在同学聚会上聊几句，私下也不会约局，但情谊还在。
我开玩笑地问他，怎么来玩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大明听了我的话，竟然主动和我身边的人换了位置，凑上来问我：“你公司还缺塔吊安装工不？”
哟呵，原来这小子这么主动是有目的的。我问：“你想咋滴？”
ldquo;我爸中风了，原来还能干点农活，虽然没多少钱但也算份收入。现在一家老小都靠我的那份工资，我压力有点大，你看你公司缺人不？我给你打工。”李大明一脸讨好的笑容。
他家有两个娃，一个七岁，一个一岁，负担确实有点重。可安装塔吊不是一般的工作，属于特殊工种，得要有证才能上岗。
见我有些犹豫，他忙说：“我干过，有证，原来寻思这工作有点危险，而且你都当老板了，我还是个打工仔，有点自卑。嘿嘿，但我家现在这种情况也顾不上面子了，你看咋样？”
旁边的同学都在帮腔，阿雅也在其中。念着这么多年的同学情分，而且也想在阿雅面前表现一下我的地位，最后，我爽快地答应了大明的要求。
ldquo;那我明天把证件带给你检查检查。”大明主动给我倒了一杯酒，在酒精的作用下，我说出了令我悔恨一生的话：“咱俩谁跟谁啊，我信得过你，明天过来报到！”
ldquo;浩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大明激动地一饮而尽，被气氛所感染，我真以为自己是大明的救世主，晕晕乎乎地又干了几杯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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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明真的来找我了，他把他的特殊工种作业证给我看，我随便瞄了一眼就让他去办了入职手续。
对于大明，我还是放心的，以前他在学校做事就很认真细心，就连老师交给他的黑板报任务，也完成得很好。
事实证明，大明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上岗培训依然听得很认真。
2017年5月，朋友承包的工程需要租几台塔吊，找到了我。正巧有个安装工人离职，我就打算让大明独立干。
我问大明有没有问题，他拍着胸脯跟我说：“保证不出一丝差错！”我放心了。
谁知开工第一天，“老板……出事了，出事了！”公司员工给我打来电话。我一听，差点连手机都拿不住。
干我们这行，最怕的就是听到这三个字。因为这三个字背后，代表的就是死亡和赔偿，无论是哪种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强作镇定，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ldquo;塔吊失衡侧翻，掉下来把李大明……砸了，现在市医院抢救！”
把李大明砸了？那不死也成残疾了？！我不敢相信，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我干这行有六年了，安全问题从来不敢懈怠，怎么就出事了？！去医院的路上，我反复责问自己。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大明的家人已在抢救室门外。
大明的母亲佝偻着腰，脸上老泪纵横，看到我激动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砸成那样了！”
ldquo;阿姨你别激动，大明一定会没事的……”说这话时，我觉得我自己都不信，但我只能这样安慰她。
ldquo;他要是出事，我们这个家就算完了，他爸躺在床上，还有个吃奶的娃，你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大明母亲整个眼眶都是通红的，他媳妇也在默默地流眼泪。
我无言以对，也没心思安慰他们。大明是我同学，他出事了我也难过，可我辛苦打拼的事业，恐怕也要毁于一旦了。
不久，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宣布：抢救无效。那一刻，我觉得完了，一切都完了。大明家人那一声声凄惨的嚎叫，让我头晕目眩。大明的母亲扑过来打我，力气不大，却打得我心里一阵阵疼。
我暗地里咨询了一个当律师的朋友，这种情况要怎么办？朋友问我：“事故的原因是什么？”我说是因为塔吊失衡侧翻，具体原因还不知道。
朋友又说：“第一去查清楚由什么引起，质量问题还是操作问题。第二，查他的作业证有没有过期。这样主次责任的判决，就会有很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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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梦初醒，虽然我和大明签的是临时用工合同，但项目开工前，总承包商给每个工人都买了意外伤害险，保险公司会鉴定这个人有没有按规定操作。
我心里阴暗的想，如果这两样大明都占了，那我的责任何其小。
我去查看了监控视频，又找了当天施工的几个工人细致地了解了情况，原来情况是这样的：
工人们交流完安全技术交底之后，大明负责顶升开机。按照作业规范，每吊一个标准节装上去，都要先把标准节的螺丝拆掉，然后靠塔吊自身的油压再顶上去，依次反复安装。
而在拆螺丝之前，都会先吊一个重物用来平衡塔身，无论是开机太快，还是重物放得位置不对，都会导致塔吊失衡侧翻，大明两个都占了。
我又上了特种作业操作证信息平台，查大明的证件。居然没有他的信息，这说明大明的证件是假的！
我大吃一惊，他刚入职那两个月，我安排过师傅跟他，但师傅没有看出他是个新手，那只能证明大明跟别人学过一段时间，但是没有考证或者没考过，他骗过了所有人！
我气得咬牙切齿，恨大明欺骗我，恨工人让他开顶升机，恨自己好面子轻易相信别人。
我马上打电话给律师朋友，告知了详情。朋友听了我的话，让我放心，说事故是由于大明本身违规操作才发生的，主要责任在他。这下，我心里有底了。
随后，我承担了大明所有的丧葬费。大明的媳妇一直很安静，看到我虽然眼里有怨恨，但没有对着我大骂。
提到赔偿时，大明家已经没有了主心骨，他们找了村长和我谈。
村长开口就说大明家的难处，我忙不迭地点头说：“嗯，这个我知道，您放心，项目上给大明买了意外险，保险公司会赔。”
村长问：“赔多少？”我说：“赔多少我真不知道，他们有人会调查，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伤亡才能决定赔多少。”
ldquo;你这是啥意思？”村长突然脸一沉，激动地用手指点着：“有啥好调查的，难道还是他自己故意被砸死？做人得讲良心，人是在你那里没的，你是老板，难道你不得赔吗？”
我连忙附和。村长看我态度不错，语气也缓了下来，“你和大明同学一场，多的我们也不要，给50万就成。”
我心说这怎么可能，但脸上没有表露任何不快，迂回着说等保险公司赔完我们再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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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险公司介入后，经过监控和人证核实后，认定事故由大明负主要责任，只赔付了十万元。事情暂告一段落，为了不让父母跟着担心，我把酒友老周叫来，和他商量要不要去趟大明家。
ldquo;你现在去，他们家能把你吃了，你信不信？”老周给我递了根烟。烟雾缭绕中，我也在犯难要不要去大明家看看，毕竟他是在工作时间死亡，就算法律上我的责任比较小，人情上他们难免会迁怒于我。
老周又说：“你这同学胆子忒肥了，搞个假证就敢上岗，这下真把自己带沟里去了，害人害己！”
我心里烦得很，又听老周那样说，语气不免冲了起来：“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ldquo;那你冲我嚷嚷有什么用？你去，马上去李大明家，让他们揍你一顿出气！”
ldquo;怪我，我就应该查他的证！我没想到他还能骗我，原来那么老实一人。”我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老周看我这样，语气也软了下来。“行了，就当买个教训。”
我思考了一下，觉得与其等他们找上门来闹，不如我先主动出击，去他们家看看。而且我们还有一层同学的关系，不去也说不过去。我让老周明天陪我去，有什么冲突的时候，还能帮忙拉着点。
第二天，我买了点水果和补品，和老周驱车前往大明家。
我们刚要进他家的门时，正巧大明媳妇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我们，她也很吃惊：“你们来干什么！”
我明显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气愤。“我来看看你们需要点什么……”大明媳妇和那天在医院看到的样子有了很大区别。都说女人不能经大事，从面容就反映出来，大明媳妇明显憔悴了许多。
ldquo;你们走！免得老人看到你们又激动!”大明媳妇说。
ldquo;你们赔我儿子……赔我儿子来……”大明母亲突然从屋里冲出来。老人举着拳头一下一下砸在我身上，嘴里不住地说着要我赔儿子的话。
这时，一些村民义愤填膺地围了上来，好像我就是杀人凶手一样，我带来的水果和补品也被他们扔在了地上。
ldquo;行了行了，都进屋说。”村长出来打圆场。就这样，整个屋子塞满了人，围着我和老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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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说：“我也不跟你们废话，如果你们还有一点良心，就把剩下的那40万放下走人。”
我和老周对看了一眼。我说：“保险公司那10万元很快会打到账户……”
没等我说完，不知谁把一个空烟盒砸到我脸上。烟盒的尖角磕到我额头，带来一丝痛楚。
男人的脸被打很伤自尊，老周也是个讲义气的人，脸色顿时胀红，撩起袖子就要打架。
推搡间，也不知是谁的一个肘子打在我胸上，疼痛加上那些话语让我也火冒三丈，跟他们骂起来。
ldquo;打住！”村长大吼了一声，“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就算保险公司只赔10万，你身为老板难道不赔偿的吗？”
我说：“当初李大明求我给他工作，我人好答应了，谁知道他坑我，连证都是假的，因为这个事，我那单生意也黄了，我也是受害者!”
ldquo;丧尽天良的东西！谁知道是真是假，保险公司跟你们就是一伙的，赚的都是黑心钱！”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说。
ldquo;你说啥呢！那证是真是假能随口说？”老周推了他一把，眼看又要打起来，村长及时制止，“我们会起诉到法院，我相信法律会给大明家一个交代，给我们弱势群体一个交代！”
村民们群情激昂，我和老周看他们那么激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走了。
没过多久，我还真收到了法院传票，大明媳妇将我起诉了，且要求我赔偿50万！我提交了监控视频和工人的口供，由保险公司上报给建委会、质监站再到法院。
最后，法院认为大明的事故因他本人操作不当引起，且无证上岗，应负主要责任，而项目总承包方因监管不力，负次要责任。但因总承包方通过保险，已经给当事人进行了赔偿，故不予支持原告的诉讼请求。
这意味着，我胜诉了，且不需要赔偿大明家一分钱！
直到这一刻，我悬着的心才真正落地，激动得眼眶都湿润了。法庭上，大明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大骂我们丧尽天良，欺负孤儿寡母，用10万块就买断她儿子的命。
老人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纯粹是好心给了大明工作，因为他的失误，我近百万的项目黄了，损失惨重。我的委屈，又能向谁说啊？
法庭外，我想跟大明媳妇说两句，她看到我没有哭喊，只是很死寂地看着我。我突然觉得很心虚：“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我和大明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
大明媳妇突然哭了起来：“我们不需要！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打死我都不让他去你那里上班，我后悔啊……为啥你不查他的证……为啥不查证……”大明媳妇的哭声由小逐渐变大。
和她短短接触的这几次来说，我感觉得到，她是个隐忍的人，这么放声大哭，哭得我的鼻子也一酸。
6
当晚，老周把三五个好友叫出来为我组局喝酒，说要去掉我身上的晦气，从头来过。坐在我曾经最喜欢的烧烤摊，我提不起一点兴趣，只能拼命灌酒。老周劝我：“事情都过去了，不要想太多。”
我也觉得是这样，就放开了，开始和他们喝酒吹牛。
只是那之后，我晚上老睡不好，总是会梦到大明。
梦到同学聚会那天，他说给我打工；梦到他出事后，村民说我丧尽天良不是东西，大明母亲举着拳头打我；还梦到大明媳妇嚎啕大哭，问我为啥不查证，这句话就像魔音一样时常出现。
可悲的是，尽管我自己没有赔大明一分钱，但因员工无证上岗造成事故，我的公司被罚款20万。
我不再组织同学聚会，避免见到一切会让我想到大明的人。但让我烦恼的是，事情经过发酵传开后，我的很多同行也知道了。他们在背后说我做事不地道，以后有活也不敢介绍给我。
按照我以前的性格，那是直接干架了，可我现在像过街老鼠，能躲一个是一个。因为，我清楚自己的内心，我对大明一家也是有愧的。
尽管我拼命逃避，还是吃不好睡不着，有时候，在街上看见别人拿着手机拍东西，我都觉得是在偷拍我。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地过了半年多，我简直真的要神经了！每天我都觉得不管是来自陌生人，还是同行，他们都在控诉我：你是个没人性的奸商！
所幸，我在圈子也干了这么些年，人脉还是有一点，公司虽受影响，但勉强能支撑下去。
日子就这么消极地过着。直到第二年的夏天，我开车路过一个有红绿灯的路口，意外看到了大明媳妇。
当时，她背着小孩在发传单，太阳毒辣，她的整个上半身都湿透了，递出去的传单也没人要。母子俩的疲惫，和光鲜亮丽的路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正巧大明媳妇往我这边看过来，即使我知道她看不到我，可我依然心惊、心虚。虽然我许诺过她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但我内心深处其实不希望她来找我。
现在，我看到她，更是觉得我是个刽子手，用十万块钱就买断了一条人命。
经过反复思考，我做了一个决定，既然我痛苦的根源是赔偿问题，那只有把这个解决了我才能安心。
我把想法给父母说了，他们起初不同意，后来得知我这一年来的痛苦，最终还是同意了。
7
当晚，我又把老周和几个也在这行干的朋友约出来喝酒，和他们聊起白天遇到了大明媳妇。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把这一年深埋的痛苦说了出来：
ldquo;我是真的难受啊，你们没看到他媳妇那样，被人嫌弃还要捧着笑脸……这一年我睡不好，吃什么都不香，一直告诉自己我没有错，我把责任推给大明，我怪他不把我当兄弟居然来坑我，可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好面子想在阿雅面前表现，他有什么机会坑我？根本原因还是在我身上……”
我把空的易拉罐狠狠捏在手上出气，又说：“我总是把兄弟情挂在嘴边，但出事了我最先想到的是怎么推卸责任、少赔点钱，我想过他们家会困难，可是谁不困难，谁赚点钱都不容易！我没有错，可是我心里又难受……”
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喝酒！”
我说：“我来之前做了个决定，我一个大老爷们年轻力壮，怎么都能赚钱，但不能这么欺负孤儿寡母，我只有把们们安排好了，心里才能好受点。”
老周问：“你想咋样？”
我说我现在手里有70万，想凑够100万给他们家送去。他们一听就知道，我在向他们借钱。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干这行的其实都不差那点钱，也都借给我了。
凑够100万，我买了些老人和孩子用的礼品，再次踏进大明家。大明媳妇看到我很吃惊，我向她表明来看看他们。
她沉默了一会，让我进家里去坐。我怕老人看到我又受刺激，她说：“我婆婆出去抓中药了。”
屋里有点乱，透过那扇开着的房门，我看到了大明的父亲躺在床上，被褥堆做一团，头歪在一边，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我把礼品放到桌上：“这是给老人和孩子的一点心意。”“谢谢……”
寒暄完，空气中飘着一丝尴尬。我把银行卡掏出来，放在桌子上，说：“我前段时间看到你在街上发传单，这么辛苦的工作还是别做了，孩子长时间晒太阳也不好，这里有100万，算是我个人给大明的补偿。”
大明媳妇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我说：“你可以拿这个钱去开个小店，这样轻松点。”
大明媳妇久久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法院都判了，赔偿金也给了，你为啥还要给我送这个钱？”
我说：“大明是我兄弟，我能帮点就帮点吧，再说我也没有尽到直接监督人的责任，这笔钱是我早就应该给的。而且，当时出事后，你们也通情达理，并没有拿大明不安葬的事做文章。”
大明媳妇又不说话了，我不知道她在犹豫什么。
我以为她会很激动，没想到她考虑之后竟然拒绝了：“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有些道理我还是懂。大明以前在工地学过一段时间，就是证没考过，不能继续干。
ldquo;后来我公公中风了，家里要花钱的地方多，他说这行收入还行，去买个假证干了再说。我问他有风险不，他说他都会了肯定没问题，他老同学不会查他。这么干了一段时间，我看没啥事就放心了。
ldquo;他也是没办法才走这一步，那时要你50万，我们也是考虑到没了大明，家里实在困难。现在，家里勉强还能维持，我拿你这个钱，也没道理。”
我震惊于大明媳妇的深明大义，也为自己以前卑劣的想法惭愧。我把我这一年以来真实的想法告诉了她，大明媳妇终于懂了，这是我对自己良心的救赎。
我说：“两个孩子以后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你也要为他们着想。”孩子触动到了大明媳妇，她最终同意收下：“100万太多，全部收下我会不安。我只要50万用作孩子的学业，剩下的你拿回去。”
大明媳妇的眼神很坚决，一个劲地谢我，眼眶蓄满了泪水。
从大明家回去后，压在我身上的那座大山消失了，我又变回了从前那个爱热闹爱吃烧烤大口喝酒的王浩。
我的这一举动也在同行里传开，曾经在背后骂我的人也夸我是个有担当有良心的老板，跟着我干的工人们也更信任我了。
而我也在这个事情上，汲取到了一个教训，无论何时，安全问题绝对不能懈怠，没有任何情面可说，在以后招工人的环节上更要严谨，这样才是对自己和别人负责。
作者 | 王浩 公司老板
编辑 | 潇雪儿 点击联系真故在线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