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小区物业公司供暖交换站的主管，当交换站值班的新员工在一起管道爆裂事故中死亡，公司老总递过来5000元的“封口费”，并承诺为他的下岗老婆安排工作，条件就是他不得对外界透露一字时，他的良知陷入了挣扎……
为叙述方便，本文采用第一人称讲述。
1
2016年初冬的一个凌晨，我睡得正香，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我从梦中惊醒。“张主管，快来小区，交换站出事了！”
ldquo;出什么事了？”我仍未从睡意中醒过来。“热交换站管道爆裂，里面全是热水！林伟强还在里面！已经进不去人了！你赶紧过来吧！”电话里，小区值班保安已经几近哭声。直到这时，我的头脑才清醒过来，翻身下床快速穿好衣服。
客厅里的挂钟显示，此刻是凌晨2点5分。
我叫张明辉，原本是一名技术员，因工厂效益不好，买断了工龄。像我这样40多岁的下岗工人，找工作很不容易。后经朋友介绍，来到一家小区的物业公司当维修主管。
这个小区是个大体量楼盘。1期已经交工，2期、3期正在建设中。1期共有10栋楼。其中8栋高层，2栋小高层。除8号楼和6号楼外，其它几栋楼的一、二层均为商铺。负一层是地下室，里面有地下车库、交换站、监控室、配电房等设施。
ldquo;千万别出大事！”我心中不停祈祷。正值初冬，冷风一阵阵灌进我的衣领。15分钟后，我驶进小区，手脚已经冻得没知觉了。客服主管何韬、值班员小李、保安王猛已经站在交换站门口了。交换站里面热浪滚滚，热气不断外涌，什么也看不见，人也无法进去。
ldquo;必须把热力管道进网阀门关掉。”我领着王猛，取了扳钩，来到大门外的热力管道井旁，在王猛的帮助下掀开井盖。我跳进管道井，用扳钩使劲旋拧阀门。终于，沉重的阀门被我关住了。我爬出管道井，和王猛回到交换站门口，这时维修部其他几名维修工也赶到了。大家一片焦急之色：“主管，林伟强在里面，赶紧救人！”
救人，必须先把热水抽走。我领着老李和小刘，把仓库里的三台抽水泵，抬了过来。三台GRG离心泵马力全开，高速运转，将滚烫的热水抽到附近的污水井中。
终于，滚滚的热浪和水蒸汽少了不少。半个小时后，我用一根木棍测了一下，门口水深已经降到约30公分。“准备胶鞋，我下去看看。”小刘从仓库里找来几双胶鞋，我和小刘走下几级台阶，来到交换站里面。水已经开始没到我的小腿肚子位置，隔着胶鞋仍能感觉到水很热。
随后，维修工老李和两名保安也下来了。我们拿着手电，在弥漫的水气中穿行。走到最里面的值班室时，眼前的情景怵目惊心！
2
林伟强趴在折叠床上一动不动，两条腿垂在床下。背部皮肤凸凹不平，上面爬满了肉红色的肿块，红肿周边还有青黑色的斑块。由于皮肉被烫后肿胀，互相挤压，林伟强的后背出现了一道道猩红色的褶皱，令人不敢直视。他的两条手臂皮肤烫得全部脱掉，露出了大片血红的肉。手背和腕部红肿发紫，好像有黑水渗出。
他垂在床边的双腿，肿大变形，整整粗了一圈，还有大片的褐色水泡，很多足有鸡蛋大小。黄褐色的血水撑得皮肤表面透亮，有些已经流出血水。
我四处查看了一下情况，可以推断出事发时，在温度很高的值班室（一般情况下，室温超过38度），值夜班的林伟强，只穿条大裤头坐在折叠床上休息。
这时，一个弯头突然爆裂，重重砸在地上，在12公斤的高压下，近一百度的热水裹挟着蒸汽喷涌而出。林伟强首先要去关阀门，应该是对交换站还不太熟悉，他接连关错了两个阀门，热水更加汹涌。林伟强拿起对讲机，大喊：“客服，客服，交换站管道爆了，快叫人，快叫人……（这是客服接到的林伟强唯一的一次呼叫）”。
喊完之后，林伟强应该是寻找出口。可是这里管道纵横交错，道路七拐八绕，瞬间弥漫开来的水蒸气令他辨不清方向。热水不停地迅速上涨，他只好回到折叠床边。为了躲避热水，他爬到了床上，这是唯一能逃避热水的地方。可惜无事无补，他最终昏迷……
ldquo;林伟强，林伟强——”小林毫无反应。我想伸手推他，可他全身烫伤，没有能下手的地方！我推了推他的头，把他的脸侧过来。我看到他双眼紧闭，脸颊有轻微烫伤，起满红泡的胸口有轻微的起伏。
ldquo;还好，人还活着！”我舒了口气，让地面上的何韬赶紧联系救护车，然后想办法抬小林出去，这里太闷。但是，以小林目前这种情况，根本没法抬，只有连床带人一起抬上去。我把小林的双腿抬到床上，也顾不上他脚上的血水沾了我一手。四个人抬起折叠床，费尽力气，终于把床抬到交换站门口。这时，我的内衣全部湿透，脸上的汗水不停往下滴。四个人都累得大口喘着粗气。
何韬看到浑身烫伤的小林，吓得连连后退。这时老李跑过来，把刚刚找来的一床被子盖在了林伟强的身上。
物业的王总和地产公司的郭总也赶到了现场，简单了解了情况后，一辆救护车驶进了地下车库，停在了我们身旁。
3
我和何韬也跟着上了救护车，赶往医院。小林直接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看着关闭的ICU大门，我知道这里面，是白衣天使和死神搏斗的战场。我只有默默祈祷，等待结果。
林伟强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农民工，才入职两天。入职后，他说要熟悉环境，主动提出到交换站值夜班。哎，当时我真不该答应他。他才27岁，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他家人交代啊！此刻的我十分后悔，心乱如麻。
何韬坐在墙边的椅子上玩手机，看着我不停地走来走去，安慰我说：“老张，你着急也没用，先坐下来歇会。”我在他身边坐下，焦急地说：“也不知道要抢救多长时间。”
何韬看了我一眼说：“不好说，他浑身重度烫伤，抢救时间不会短。耐心等待吧。”说完继续玩手机。我突然感觉何韬有些冷漠，这还是那个平时笑脸迎人的何主管吗？
5点45分，小刘和会计小王赶到了医院。他们传达老总指示，让我和何主管回公司开会，这里由小刘二人守护。
我和何主管立马赶回公司。会议室已经坐了很多人，王总和郭总坐在最前面。看到我们回来，王总宣布会议开始。
王总的发言很简洁：“首先，这次交换站的突发事故，处理得非常及时。在此对值班人员和处理事故的人员提出表扬。交换站维修需要两天，客服要做好向业主解释的准备。其次，所有人要统一口径，如果业主来询问，就说交换站设备出现故障，需要两天时间维修。在采暖期结束后，会给业主适当补偿。但是谁也不许提发生的事故！”
会场上开始出现交头接耳的议论声，王总继续扫了一眼会场说：“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公司会给大家涨工资的，涨幅还是很大的。参与事故处理的人员还有额外的奖金。我们公司有专门的保密制度，每个员工都有保守秘密的责任。一旦发现谁到处乱说，立刻开除。每个人都要管好自己的嘴！”
地产公司的郭总接着说道：“2期、3期正在施工，公司的效益会越来越好，从明年开始，每位员工都会有年终奖，最少的也有3个月工资。所以大家的收入和公司的发展紧密相连。有损公司发展的事，谁都不要去做。我也相信大家不会去做的！”
会议结束了，与会者沉默着走出了会场。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威逼利诱员工，不准对外透露这起事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会白白砸了自己的饭碗呢？
我正要离开会议室，王总叫住了我跟何主管。我们二人跟随王总走进他的办公室。
4
ldquo;这次突发事件，你们二人辛苦了，应对及时，处理到位，公司会对你们进行嘉奖的。”王总笑着说。
ldquo;这都是您平时教导有方，我们才能果断处理。”何韬急忙说。
王总问了林伟强的情况，得知他入职才3天，马上总结道：“他还没过试用期，不算公司的正式员工。我看这次事故的主要责任在他，毫无处理突发故障的能力和经验。”
我接过话头：“王总，这事我也有责任。小林想尽快熟悉工作环境，提出去交换站值夜班。我不该答应他，因为他对交换站的情况还没有完全了解。”
王总看了看我说：“你也不用自责，你也是想让他尽快熟悉业务，用心是好的。但那个员工，能力明显不行啊！管道泄漏，关阀门都能关错，要不然怎么会被烫伤？现在出事了，进了医院，还得公司为他花钱。ICU的花费每天要上万元呢！”王总有些愤愤然。
王总的这番话让我很不舒服。小林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不管怎么说，公司在管理上也是有责任的，可王总脑子里只有利益和推脱责任，难道员工的生命就这么低贱吗?难道公司就没有任何责任吗？
ldquo;王总，事故原因还没查清楚，把责任都推到林伟强身上，太武断了吧！”我心中愤愤不平，但尽量克制着，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王总摆了摆手：“事故原因自然由施工方的工程师来调查。我们就不用操心了。眼下要安抚好林伟强的家属，小何，你最擅长安慰人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记住，公司的利益放第一位，你要强调公司是没有责任的。”
ldquo;放心吧王总，我知道该怎么做，决不让公司利益受到损失。”小何满脸堆笑地说。
王总又叮嘱小何道：“林伟强虽不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但出于人道主义，公司会给他一定的经济补偿。但这并不是说公司有责任，而是公司非常人性化。我们也要防止他的家人狮子大张口。有些人张口就要一百万、上千万，真是疯了！”
我有些难过，我们这些底层打工者，为了生活付出辛苦劳动，牺牲了和家人团聚的时间，甚至舍弃了自己尊严。可是在这些老板和领导的眼中，我们只是能够产生利益的廉价工具而已，连被当成人的资格都没有！
5
谈话结束时，王总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大信封，放到我们面前：“你们是公司的老员工，遇事不乱，表现出色，公司很感谢你们。这里面是5000元钱，是公司给你们的奖励。另外，这个月你们的工资会上调1000元，只要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们的。保密的事，我不用说，你们自然清楚。”
何韬心领神会地把信封塞进口袋里：“您放心吧，我的嘴巴严得很。这是公司的机密，我绝不会外泄。”
王总见我没有去拿信封，安慰我说：“张主管，我知道你很自责。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也没用。要怪就怪那个林伟强运气差。人还是要往前看啊！”说完，把信封递给了我。
我清楚这5000元就是封口费。原本以为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居然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现在才明白为何人们常说“痛下决心”。原来下决心做选择，心中会如此痛苦！见我还在犹豫，何韬也劝我：“张哥，你就拿着吧，这是公司的奖励。你儿子刚上高中，学费、补习费、资料费等等，花钱的地方多了。再说了，嫂子刚下岗，全家人还不都指望着你吗！”
王总看着我继续说：“2期工程马上要交房了，到时候给你老婆安排个保洁主管的位置，你看怎么样？”
我明白如果不接受这5000元，工作就丢了。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还有房贷要还，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家里的重担要靠我的肩膀去扛。我伸手接过信封，这哪里是5000元钱，分明是5000只虫子在啃噬着我的良心！见我收下钱，王总笑眯眯地看着我：“这就对了老弟，弟妹的工作包我身上了！”
王总那张胖脸上的五官，因笑容挤在了一起。眯起的眼睛，像两条贪婪的蛆虫，令人作呕。当初小林脚上的血水粘在我手上时，我都没有过这种厌恶感。
走出王总办公室，天空虽然碧蓝如洗，但我却觉得一股压抑、憋闷的感觉，钻进了我的肺部，变成一块石头，堵在那里。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6
下午在医院，我见到了林伟强的家人：他的母亲、妻子和一个两岁的儿子。小林母亲，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眼圈红红的，小林妻子也是看上去没有读过书，他们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脸上也挂着泪珠。她们想看看小林，开始医生不同意，后来小林的母亲苦苦哀求，差点给医生跪下，医生才同意探视5分钟。
重症监护室隔壁是探视间，里面的墙上挂着一排液晶电视。中间的液晶电视中出现了小林的画面。
小林戴着氧气面罩，浑身赤裸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很多管子。被烫伤的皮肤呈现出红、黄、紫、黑的斑块，令人既惊骇又痛心。
床头的监护仪不停报警，医生正盯着监护仪上的各项数据。一名护士给小林身上涂抹着什么，另一个正把输液管针头，扎进他头部的血管中……
小林的母亲失声痛哭，身子不由自主地滑到地上。儿媳急忙把她搀扶起来，两人相拥哭出声来。
2岁的儿子对着屏幕喊：“爸爸，爸爸……”稚嫩的童音伴随着哭声，像一把锤子一下一下敲击在我的心坎上。我眼睛湿了，转过身去，看到小刘正用手背擦拭眼角。
很快，探视时间结束了，我们劝了很久，她们才止住哭声。小林的母亲告诉我们，小林6岁时父亲就不在了，她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现在儿子娶妻生子，幸福的生活刚有了盼头。谁知道天降横祸，往后可怎么办啊！
主治医生从ICU病房出来，告诉我们，小林的情况很不乐观，肺部出现了感染迹象。小林的母亲哭着恳求医生，一定要救救儿子，他才27岁……
这时候，何韬和王总来了。王总是代表公司来慰问员工和家属的。我知道他们还要和家属协商有关经济补偿的事。不知为什么，我特别讨厌看到王总那副笑脸，于是我就回了公司。
坐在办公桌前，我想了很多事情。第一天进厂时，师傅就告诉我：“责任心最重要。你因为疏忽漏掉一根螺丝，就可能酿成一场事故，葬送一条人命，毁掉一个家庭。”
弄清事故原因，防患于未然，不就是作为一名维修主管的责任吗？而现在，人死了，公司只想着隐瞒事故，却不想着彻查隐患！我要找王总好好谈谈。
7
第二天一上班，医院传来消息：林伟强因严重烫伤引发肺部感染，经抢救无效，于凌晨5点45分去世。
何韬凑过来对我说：“张哥，小林走了，对他来说也是个解脱，他不用受罪了。公司一次性补偿他家人8万块钱，不用每天花上万的抢救费了，真是皆大欢喜啊！”
我看着何韬怒声道：“何主管，那可是一条人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我们不是机器，我们是有感情的人，我们的血是热的！”我不理会何韬，走进了王总的办公室。
看见我进来，王总笑呵呵地说：“老弟，这次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们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以后招聘，一定要招经验丰富的。太年轻的不要。”
我问王总：“那事故的原因是什么呢？有没有彻查过？我担心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故。我不想看到再有第二个、第三个小林受伤害……”
王总打断了我：“不要乱说话，事故原因由施工方负责。我这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去忙吧！”
我突然生出一股愤怒和失望的感觉，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王总脑子里塞满了利益，哪里还装得下一个普通员工的生命啊！也许，只有法律的重锤，才能让他的头脑清醒点！我想向有关部门举报，可这样做会失去工作，我一时很纠结。
中午下班回家，我的脚步沉重而缓慢。虽然住在4楼，我却感觉走了很长时间。进了门，妻子已经把饭菜摆在桌子上了。看到妻子忙进忙出的背影，我心中愧疚。这么多年，家务事都压在了妻子一人的肩上。妻子的腰有些弯，一头黑发中也出现了很多银丝。如果，我因举报丢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妻子能承受这个打击么？
妻子看出了我的异常，紧张地问我有什么心事。我叹了口气说：“如果我丢了这份工作，你会恨我吗？”
妻子下岗后，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跟几个下岗的姐妹，开了家包子铺。虽然刚开张，但是生意还不错。听完我的想法，妻子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知道，你肯定是想了很久，才做出决定的。我支持你，辞职就辞职吧，不行就到包子铺做包子吧！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我只是担心，会不会有人因此报复你？”
ldquo;这不用担心，我心里有谱。只是一旦我失业，家里的负担就更重了。”我握着妻子的手。没想到妻子坚定地说：“当初你买断工龄，而我下岗失业。难道我们过不下去了吗？”妻子的回答如同一颗定心丸，鼓舞了我，让我彻底下定决心。
吃过午饭，我给当地安监局打了举报电话，留下了我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我的诉求只有一个，就是请安监部门的同志，来小区仔细彻查供暖管道和设备，查明事故真实原因。
交换站爆裂管道的照片，小林的诊断书，ICU账单复印件，小林受伤后的照片等相关资料，我也准备好了。我觉得，查明事故原因，也是给九泉之下的小林一个交代。
下午回到单位，我从抽屉中拿出那个装有5000元钱的信封，走进王总办公室：“你让我封锁消息，我做不到，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哪怕丢掉这份工作！”
说完，在王总惊愕不已的目光中，我转身走出办公室。那一刻，我胸中郁结已久的石头突然消失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真的很清新啊！
8
事故调查组进驻到小区，经过详细的调查，找出了事故的原因。交换站中高区热水给水泵，和高区板式换热器之间的管道弯头爆裂，造成热媒（高温水和化学药品的混合物）喷出，导致事故发生。而弯头爆裂是因为材料质量不合格。
弯头材质中的非金属夹杂物超标，材料力学性能降低产生裂纹，在高温高压下爆裂。经调查，有部分管道和弯头不符合设计规范，存在隐患。
不仅如此，调查组还发现了其它问题。例如：配电房存在隐患；变压器旁堆有易燃物；消防管道水压不足，消防水扬程达不到要求；好几个消防箱居然是空的……
这么多的隐患，简直就是一颗颗定时炸弹，想想都让人后怕。幸好查出来了，要不然不知道会在谁头上爆炸！
最后，安监部门对地产公司处以120万的罚款，对物业公司处以15万罚款。对郭总和王总分别处以10万和5万的罚款，并下达了《责令限期整改指令书》。同时，消防部门也依据消防法规对物业公司处以5万元罚款。
举报之后的第二天，我就提出辞职，离开了公司。
虽然我失业了，妻子却安慰我说：“当初我看上你，就是因为你为人诚实，有责任感。失业怕什么，我们手脚健全，还能饿死吗？工作慢慢找，你暂时来我们的包子店帮忙吧！”
给妻子帮了一阵忙后，经过再次求职，我应聘到一个大型社区当物业副经理，主抓安全管理。我经常组织员工，培训学习安全知识，不定期安排考试。我要把安全第一的理念深深烙进他们的脑海里。
在我心中，员工的生命是最宝贵的财富，高于任何利益。有人说：“张经理，你那么认真干嘛，走个形式就行了。”我会告诉他：“关乎生命，岂能儿戏！”
每一个逝去的生命背后，都有一个破碎的家庭。我们谁都承受不起！
作者 ∣ 墨舟 会计
编辑 ∣ 云中漫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