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K,当你真的离开了,我才体会到,对你的想念不是一点点,对你的这份感情不是一点点。”
F闭了闭眼睛,静静地吐出这句话,像是在述说着别人的感情。
阿K和F的相识是现实生活中最普通的高中分班后的报到第一天,阿K在第四组第四排,F在第三组第五排,一直是这样的距离,直到毕业。
F说:“开始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他很烦,第一天报到,就不断地问我几点,过几分钟就问一次,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那时的F,虽然单身着,虽然和周围的男同学混得很开,但是心里有着那么一个他,从未让别人发现。
那时的阿K,虽然恋爱着,但是一直没有和同学说,直到后来一次运动会,阿K跑完长跑,身体不适,吐了,接着,出现了那个长发的女生照顾他,这段恋情才被同学们发现。
F说:“我记得当时我用着羡慕的语气嘲笑他来着,你知道么,我看着他们这么照顾彼此,我真的很羡慕。”
后来F再听到阿K和那个长发女生的消息已经是半年后,“她是我前女友了。”
F说:“我当时很惊讶,为什么这么快就变成前女友了。不过情人总分分合合,因为不是很熟的朋友,所以我也没多在意,也没多问什么。”
半年后的学校社会实践活动,有一晚是卡拉OK表演,当那个长发女生出现在舞台上时,F举起相机,淡淡地笑了笑,她也只是想拍几张而已,说不定还能回去敲敲阿K,可是这时,阿K已经从后排移到了F旁边,不好意思得笑笑,“帮我拍两张。”
F说:“当时,我对他的感觉突然就变了,我以为薄情的男生分了就分了,结果半年过去了,他还在关注着她,那个时候我就很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社会实践活动时,F有个很要好的同学J,她们选了在一起的床铺,所有的照片都是牵着手拍下的。
F说:“当时我没有想到,阿K和那个长发女生的故事我最终还是没有知道,却发生了另一段故事。”
F和阿K越走越近,越聊越深,高考前的一个星期,她把那段深埋心底的爱情告诉了他,她真的把他当做了知己。
F说:“如果我没有说,一切都不一样。”
F在11岁时跟着父母来到现在所在的城市,在曾经的城市里,有一个让她一直到现在都不能忘怀的“哥哥”飞,他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弹钢琴,一起吃路边摊,一起打架,一起奔跑。即使分隔两地,他们还保持着信件联系,也许在这个懵懂的时候,F悄悄在心间埋下了永远属于飞的种子。但是分开之后的第二年,飞去了国外学习钢琴,而F是从别人那里得知的,他们断了联系。
毕业了,三国杀开始盛行了,一群同学没事就约出来开杀,其间包括F和阿K。当时阿K和F一直坐临位,而阿K从来不杀F,F一直想知道,如果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阿K会不会杀她,也许是运气吧,一个暑假下来,F一直没等到结果。不过也有一个结果让F很意外,那就是阿K喜欢上了J,但因为J很少参加大家的聚会,所以F很努力在开学前终于约到了J,那天在KTV人很多,所以F看到阿K和J被隔了很远,所以就坐到J旁边,然后勾了勾手指,把阿K叫到了身边。
F说:“班里喜欢J的人很多,也正是因为那一次,我才知道阿K喜欢J,却不愿让她知道。”
暑假很漫长,所以F也想了许多活动,先前几次都是和几个同学一起看电影,当然包括阿K,可后来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了,渐渐便只有F和阿K两个人活动了,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压马路,一起逛街,就算是七夕那天,他们也毫不避讳得出来玩。正如他们所说:“我们很纯洁的。”
F说:“当时他给了我以前和飞在一起的感觉,但是渐渐,阿K和飞我分不清了。”
开学了,F到了北方,而阿K留在了南方。当初填志愿的时候,阿K将第一志愿和J填得一样,可是事与愿违,他被第二志愿录取了。
F说:“我当时嘲笑他来着,信啥不好要信命运,悲剧了吧!”
F在遥远的北方生活得并不顺利,也很不开心,所以每天和阿K电话诉苦成了必备课程。同学都以为F每天都在和男朋友通电话,因为每次电话时,她都是旁若无人的兴奋。
F说:“那个时候我已经很少想到飞了,如果飞出现在了我面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那时已经没有了想和他在一起的冲动。”
大学的第一个十一黄金周,F没有回家,而阿K和几个高中同学,乘了8个小时的无座动车到了F所在的城市。他们一起爬山,一起游河,一起在游乐场疯,一起半夜看恐怖片,一起玩三国杀,这一次,F如愿了,因为阿K在最后迫不得已的时候杀了F,F嘟嘴很生气,阿K亲密地摸摸F的头:“好啦好啦,下次打牌认真点,”
F说:“当时我就觉得我很邪恶,居然在阿K摸我的头的时候,心里小小得甜蜜着。”
F送走了阿K和其他几个同学,在回程的路上,尽管是拥挤的公交车,还是没忍住哭得泪流满面,她知道,阿K带她走出了没有飞的泥沼,却让她沉入更深的海底,因为她知道,他喜欢的是J。
F说:“我本来以为这只是朋友之间的点点依赖,但是当他走进车站的那一刻,我真的心痛了。”
上天有时候就是爱捉弄人,当F确定了自己喜欢上了阿K的心后,飞回国了,这时的飞,已经从音乐学院毕业,在他们原来的城市有了自己的琴行,有了自己的事业,一切妥当后,他来到了F的学校。
F说:“我一直认为这种剧情只有八点档里才有,可是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我居然可以这么冷静。”
一个学期很快过完了,F没有向阿K透露出半点喜欢他的意思,仍然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地开着玩笑,说着以前或现在或以后的各种零零碎碎,他们开了亲情号码,似乎有永远也聊不完的话。
F说:“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如果能一直拥有着这样一个蓝颜知己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阿K说要送给F一个新年礼物,就在淘宝上看了两个抱枕,让F选一个,F很开心,阿K真的很少送东西给她,只有一个上面刻着“5”的小石头,“你先选一个,另一个就送给J。”
F说:“我真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应该伤心,至少我这个知己比喜欢的那个来得重要吧!”
世界上幸福哪里有这么容易,F等着飞出现,等了整整八年,在她已经找到另一个喜欢的后,飞出现了,并告诉她,这些年我也同样想着你,我希望让自己变得成熟变得优秀,变得可以依靠,然后和你在一起。
F说:“很诧异,很意外,就像拍电影一样,好像是小时候的梦实现了,却没有预期中的兴奋。”
F和阿K仍保持着联系,几乎是每天的电话,从来没有断过。F觉得无论自己是不是喜欢阿K,既然现在把阿K当做知己,就应该把一切都告诉他,包括飞已经回来,包括自己现在纠结的心。
F说:“我记得我问阿K,因为我和飞的事你会不会觉得很烦,阿K的那句还好让我一直挥之不去,所以我立刻答应了飞,和他在一起,也许那时有点赌气的味道。”
F和飞开始恋爱了,飞知道F喜欢打篮球,所以邮寄了只篮球送给F,飞知道F喜欢抱抱熊,所以邮寄了个比F还大的熊熊送给F作为生日礼物,阿K也寄了一个小熊送个F,虽然比飞送的小了很多,但F可以很方便地把它放在枕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阿K送的小熊。
F说:“我虽然知道这样对飞很不公平,但是心里有着J的阿K,就让他一直做我的朋友吧,我喜欢了飞这么久,重拾感情也许并不难。”
可是阿K的来电越来越少了,聊天的话题也渐渐笑不起来了。
阿K说:“我始终不能以友情的名义,来捆绑住你爱情的权利。”
F说:“异性间的友情真的不能与爱情共存吗?”
直到3月20号的凌晨,F从睡梦中醒来,意外得发现手机上有很多的未接来电,全是来自阿K,心里突然的激动,让她没有考虑时间就发了短信给阿K,让她更意外,阿K很快回复了信息。
阿K说:“我发现你在我生命扎根,我的生活开始少不了你的存在了,我昨天才发现你对我来说多么重要,才明白我是喜欢你的,我知道现在晚了,晚了一分钟就是一辈子,但是我想用我这辈子剩下的时间来和你一起经历。”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F惊慌失措,尽管如此,她还是答应了阿K,虽然对不起飞,但她还是厚着脸皮去找飞说清楚了。
F说:“也许当时我太兴奋了,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想到。”
阿K说:“一块心田,两颗种子,无舍难得,既然将你种下,那我就护你发芽成长。”
F才想起阿K喜欢的是J,但是她不敢去问,她害怕如果问出了口,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该怎么办?渐渐的,她想得越来越多了,阿K是不是只为了让她开心而已,阿K是不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才不想失去她。
F说:“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很大方,容忍他心里那块无法遗忘的土地,但是结果显示,我完全做不到。”
长期异地真的不利于感情的发展,所以F趁着三天假期踏上了回家的旅途,但是相见的时间还是阿K借口偷出来的两个小时,当阿K伸出手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后来F说:“我勒个去,矜持个什么嘛,我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明明做梦的时候想和阿K牵手牵了N次,居然说不要,不要你妹啊,猪头,可以颁奖了,有没有人给我颁矜持奖啊??”
F和阿K的感情很好,尽管不能见面,只有晚上的电话联系,也时常可以看到F脸上幸福甜蜜的笑。
F说:“我们其实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的,可是……”
F的舍友告诉F,当初阿K会向她表白,是因为她告诉阿K,F喜欢他。这无疑让F心狠狠空落了一下,也许她所想的那些都是真的,阿K只是不希望失去这个朋友。从那天起,F在打电话的时候心里避讳得又多了,所以说话总是心不在焉,话题也越来越少了,渐渐得,宁愿先说:“我累了,我要先睡了。”来结束通话。
F说:“如果当初有什么就明说出来,就不会猜测这么多,让自己难受,也让他难受吧!”
F无意间看到了阿K在J空间里的留言,突然眼泪就啪嗒啪嗒下来了,尽管阿K说已经过去了,但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F,F才有了酸酸的妒忌,F一直是以为他不会,他不懂得对女生细心,他不懂得为爱生气开心,原来不是不会,只是人不对。
F说:“有些事情,不说是个结,说了是块疤。”
F说:“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多想,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的想法,如果不在乎,如果不爱,我又怎么会多想。”
F的音乐剧表演了,可她在观众席上看到了飞,她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坏透了,对不起飞,却又想从他那里得到安慰。
F说:“愿赌服输,先爱了先输了。”
F坐在飞的车上,她把车窗摇下来,任风肆虐着她的发,她呆呆得望着窗外行走的人们,想着有多久没有和阿K一起压马路了。“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犹豫了?”飞说的唯一一句话,让F心痛了。
F说:“我想起了阿K以前和我舍友说的一句话,一个你爱的一个爱你的,要我选,我只会一个也不选。”
F说:“飞啊,你现在这么优秀,一定可以找到很好的呀,我现在很幸福的。”
F说:“阿K,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他。”
F大病了一场,倔强的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不吃药,不看医生。
病好后F还是照常生活着,上课,吃饭,睡觉,演音乐剧,只是话少了,笑少了,电话少了。
舍友都以为她病完之后连心病也好了,可是殊知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在怎样舔舐自己的伤口。
F说:“直到我的生活里不再有他的消息,我才发现我的生活中到处是他的影子,PSP里有他游戏的记录,手机里有他笑容灿烂的照片,电脑里存着和他以往的聊天记录,枕边有他送的小熊,腕上和他一对的手表,原来他已经这么深入我的生活了。“
舍友告诉F,阿K听的歌完全表达了他现在的心情,F还是没忍住去听了,结果换来了一脸的泪水。
我走在街上听着歌/眼眶也是红的/想起你昨天对我说/你和他在拉扯/电话里的我/安慰着你别难过/其实你不懂我比你更难过/我是有多么舍不得/把你交给他了/但嘴上却要倔强着祝福你们快乐/他的爱如果变成了一种施舍/就像那蜗牛背上了重重的壳/你原本就可以看得透彻/又何必自找失落/我的爱只能像微风悄悄掠过/任你去做那一只扑火的飞蛾/也不能改变故事的结果和你的选择
F说:“对不起,阿K,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又一次的三天假期,阿K没有回家,F便去了阿K所在的学校,F早已不在乎阿K到底是不是喜欢她还是J,她只想告诉阿K,这段没有他的日子,她像行尸走肉没有目标,没有乐趣,没有他,她要怎么走下去。她也想了很多种结果,但是事情往往出乎意料,当F打电话告诉舍友,她已经在阿K的学校时,她被舍友的话彻底打败了。“你怎么会跑到那里去的,他跟我说他完全不准备回到之前的关系,他喜欢J比你多……”通话怎么结束的,F不记得了,怎么离开学校的,F不记得了,F只记得阿K给她发的短信,“我对你已经没有当初的感觉了。”F只记得她哭了很久,大巴上,火车上,地铁上……
舍友们看着F生活得很颓废,就介绍了男生给F,见面,F去,吃饭,F吃,溜冰,F溜,只是F不说话,然后舍友告诉F:“你怎么不说话,别人说你太呆了都看不上你,我说你是我们宿舍最能说的,人家都不信。”F笑了笑。
舍友们说F是需要大醉一次,把所有的不快乐全说出来,于是,她们带F去KTV,轮流灌她酒,最后F醉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F说:“我没有更多的要求了,只要你大胆爱就行。”
F说;“谢谢你让我成长了,我不后悔我还爱你。”
F说:“你不用后悔,如果我将来有一天真的成了你和她的阻拦,我一定会做些什么。”
F说;“当你真的离开时,我才了解这感情不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