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语:人生的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爱情也是一样,面对爱情,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你如果不曾恋爱过;不曾失败过;不曾幸福过;不曾浮沉着生活过,这个故事便不是为您预备的。
急促的对话,有力的足声,轻微的由于晃动和重负而发出的扁担弯折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地从艾彤的窗前过去了。这时是凌晨四点左右。菜农们从护城河对岸的乡间掮着沉沉地菜蔬;赤足走过乡间小道、浮桥、水泥码头、艾彤家门前的这条小巷,最后到达集贸市场。
既然艾彤的家如此地靠近集贸市场,那么除了可以享受到及时便当地购买新鲜农品的乐趣之外,关于那时所有的声响也同样准确及时便当地,甚至是殷勤地传送到了艾彤的家。
艾彤对于这一点非常地苦恼。因为他已失业在家很久了,已不习惯在万籁俱寂的黑夜睡眠很久了。一颗麻木厌倦的心却偏偏对着一个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世界。于是他的眼角便积着仿佛总也拭不净的分泌物,眼白上网布着总也褪不去的血丝了。
今天的艾彤却一点也不感受到苦恼。为什么?因为——饭局。
艾彤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醉的意味几乎贯彻了他所有的零零碎碎,凄凄惶惶,颠颠倒倒的工作史。做工人时和粗手大脚的师傅们吆五喝六的牛饮;做夜总会服务生的时候躲在角落里用印过舞女唇色的高脚杯偷呷;做饭店主管的时候面对着达官贵人与美味佳肴灿烂地抿出酒窝来以命相陪。
酒之荣辱兴衰,酒之啼笑悲喜,酒之神韵境界。艾彤是体味够了,体味得欲说还休了。可是如今嗜酒如命的他,囊空如洗,除了默默地吞食父母的血汗所得以外。他哪里再寻得到一块铜板来复那心里的杯盏之梦呢?
好就好在艾彤的这几年酒还没白喝。怎么?唉,起码结交了几位不缺酒资的酒友。这难道不值得庆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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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彤在“出席”之前习惯地将自己最大限度上地装扮了一番。他要对得起这难得的盛情,也要证明一下他的不曾坍垮的心态。他对着镜子整理好最后一根不驯顺的头发,用一种雍容华贵的神情自我迷恋着。毕竟,这一刻他等了不少天了。
“走吧,朋友,喝酒去吧!”艾彤的心中响起如歌的诗行,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家门。
这是一家中档餐厅。老板和艾彤这些人混得挺熟,常笑脸相迎地递烟陪酒,结帐时常虚怀若谷似地抹去一个不大不小的尾数。其实,老板是害怕艾彤这些人,害怕他们的太白遗风。
“喂,彤子,最后忙些什么呢?”小钟问道。
“忙——别在我面前提这个词汇,它扎得我难受。”艾彤有此沮丧地回答。
“难受,谁难受,谁又不难受。今天不提难受的事,喝,一醉方休!”小陈举起杯,豪气地率先干了。
“我说,今天就少喝些吧,别每回都变成滩泥似的……其实,唉,这么喝,又能解决什么呢?”小王嗫嚅着,头越垂越低,最后迅速地一抬头,一仰脖将酒尽数倒进口中,然后久久地沉默不语。
最后当然谁也没少喝。
最后当然是一片空酒瓶的森林。
最后当然有人哭,有人吐。
最后当然艾彤得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回家。
艾彤的酒量是相当不错的。所以虽然颇费周折,但他终究还是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在猛灌了一气凉水之后,他急切地除去衣裤裸露着燥热的身体躺倒在床上。良久,他无法入睡。因为此时在他的脑中有无数的意念在奔突。最后这一切杂思的冲掠只化作一种清明而迷乱的冲动,对于永远无法比拟的柔软的模糊的女性那洁白裸体的冲动。于是他眼前出现了一张又一张熟识或者陌生的女子面孔。他仿佛听见自己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对他们的热爱,渐渐地,她们的一切都明晰起来,淳净的双眼,纤细的腰肢,微启的朱唇,饱满的双乳,他用手轻轻地拂过自己滚烫的脸,脖子,胸膛,幻想是她们的摩挲。最后,深--情地,圣洁地将手伸进了胯下……翌日午后,耀眼的阳光,照亮了室内的一切。艾彤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桌上那团干缩的纸巾,心仿佛要从胸膛内无声无息地走远,走向一点坟茔,走向一捧襁褓,走向一种将死的生,或者将生的死。
艾彤走出巷口,神情有些惘然。一切都仿佛有些陌生了。这是一个多月以来的第一次户外走动。他攥着借书证,梦游一般地向图书馆走去。
在艾彤的心里,书的位置仅次于酒。又或者说,书中的咏叹正是艾彤寻觅到的酒引。以致醉也要醉得有此非同凡俗,醉也要醉得旁征博引。从这一点说,又怎能不说他是个妙人。
艾彤如获珍宝的找到了一本《顾城诗选》。这位悲剧性的人物以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吸引着他。“那颗在黑夜里什么也不说的心”无数次地让他抚卷嗟叹泪落潸潸。今天,当艾彤从书架上欣喜若狂地把它取下时,可以理解到他是如何急迫地需要那些经典的悲伤来武装自己一身的虚无呵!
艾彤把书递给管理员,静静地站在一旁等他抽卡盖章。这时,一个女孩匆匆地走过来对管理员说:“还书处没人啊,书还给您行吗?”
说着递上了本《哭泣的骆驼》。艾彤不禁好奇地抬起头看她,因为从鼻中嗅到的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让他觉出一种挺有意思的不协调。当他把目光停在那张异性地脸上时,立刻惊讶得不能再移开自己的视线了。
女孩觉察到了这种异样的审视,当她仰起脸时,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怎么是你?”
这位女孩叫乔小韵,是艾彤从前工作过的饭店里一名服务员。长得娇小玲珑,面目姣好。虽然文化不高,但工作勤恳性格开朗。艾彤原来一直挺欣赏她。
“你,你怎么样,你还在那儿做吗?”艾彤用手费劲地卷着书,吐字也有些不太连贯。
“不在那儿做了,你走了的第三天,我也走了。你呢?你怎么样,当老板了吧?嘻嘻!”乔小韵甩了一下手上的书笑着说:“瞧,傻不傻,书都没还,明天还得来,你明天来吗?”
艾彤是哼着歌回家的。你说他明天来不来。
艾彤捧着那本连封面都设计得黑漆漆的书,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善意的揶揄。他不以为意地笑了,从内心深处感到一种愉悦。如果这不是一本属于公众的书,他一定会撕下里面的扉页折成趣致的飞机向着高远的天幸福地投去。这显然是前所未有的。他竟然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地年轻,如此地充满希望,如此地享有权利去捕捉快乐。这不是轻浮,不是沉溺者在随手拢抓起救命的芦苇,而只是一种重新被唤起的追求,是第一缕挟带着生命气息的春风。艾彤的身心将藉它而获得重生。(好文章阅读 www.lingdz.com)
之所以将这种欣喜不界定为孟浪,本来就有一定的历史原因。
时间必须回到艾彤还在担任饭店主管时的那年。那时的艾彤除了前前后后地陪着老总玩命地喝酒以外,他确实还是个有抱负有涵养的年轻人。一米七八的身高,长得唇红齿白,闲时总是手不释卷。对待手下众多的妙龄女子一直坐怀不乱公私分明,简直让人觉得是在装扮冷酷自视清高。其实不然,乔小韵就是个例外。没有谁留意到艾彤在注视着这位快乐而不知疲惫地工作着的女孩时眼中深重的柔情。可他又是那样的一个几乎所有的激情都给了对人生进行灰黯的展望的人。
以至于当女孩把纯真得近乎稚气的爱慕在众目睽睽之下捧送到他的眼前时,他退却了。
后来,饭店的老总因为经济问题被罢黜了。艾彤因为与之走得太近,理所当然逃脱不了兔死狗烹的命运。
艾彤捧着私人物品离开饭店时,默默地走,默默地低着头,听不到一句为他所感的唏嘘,看不到一点让他温暖的眼神。当他走到门外,看见如织的车流人流时,心里訇訇吟唱的正是那首引得甄士隐飘飘而去的《好了歌》。
--那天深夜,下了夜班地乔小韵敲响了艾彤的门。女孩在门外平静地说。“走吧,给你饯行,吃宵夜。”艾彤有些犹豫。女孩接着说了一句:“很多同事都来了。”
女孩撒了谎,自始至终只有他们两人。艾彤也没有追问,只默默地喝酒。女孩也一言不发,只是忍着盈盈的满眶泪水,陪着他一杯一杯地灌酒。最后艾彤突然说了一句:“喝了一年了,今天才是真正地喝啊!”女孩哭了,醉了,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那一夜乔小韵睡在了艾彤的床上,艾彤在她身边坐了一夜。黎明时分,女孩要走了。艾彤很想一把将她揽进怀中,再也不放她走。但他却什么也没做,只顾审判自己是否具有这样权利。分手时,他挤出一种令人鼻酸的微笑说:“好好打扮自己,好好看一些书,好好找个男人,你会幸福的。”
女孩离去了,但却把一颗金子般的芳心留在了忧郁的艾彤身边。
几年来她拒绝了一切热情的追求,默默地守住了那句心爱的男人留给她的赠言,用红粉华衣包裹着自己的寂寞,强迫着自己去阅读别人笔下的悲欢离合。只盼天可怜见,让那个垂头丧气的男人早些抛弃阴晦的自我毁灭,早些来到她的身边。
既然都不曾将对方忘记,那么可以想象这次几年以后的重逢会带来一场怎样的感情重燃吧!
事实上艾彤与乔小韵很快就形影不离了。一切都有在爱情那带着甜蜜的熏灸下欢快地向着福祉前进:艾彤找到了工作,是医药公司的业务员,虽然辛苦收入又微薄,但爱他的女孩又怎么会介意呢?况且艾彤已开始在为她戒酒了。对这两个倾心相恋的人来说。生活——又微笑着开始了。
这种真实适意的生活过了半年。一天,艾彤刚从县里出差回来,当他风尘仆仆地到家时,乔小韵已经俨然过了门的媳妇一样正在烹烧着菜肴。他看着笑眯眯的双亲,美丽勤劳的爱人,心中涌动起一片无与伦比的柔情。
“快些去洗澡,瞧你脏的,吃完饭咱俩去看场电影。”乔小韵一边放好最后一碗汤,一边对着满足得有些手足无措的艾彤说。
艾彤找齐衣裤,迅速地冲进了卫生间。
那是一场平平无奇的国产故事片。乔小韵几乎整场电影都紧紧依偎着艾彤。银幕上的生死悲喜一点也吸引不了她。(人生哲理 www.lingdz.com)
于是艾彤小声地在她耳边说:“怎么了,粘得这么紧,待会儿要去医院开刀才分得开了。”
乔小韵依旧不管不顾,噘着嘴说:“我乐意。”
电影散场了,乔小韵默默地牵着艾彤的手,低着头若有所思。艾彤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乔小韵摇摇头,轻轻地回答:“没什么。”
突然她停下脚步,双眼因为兴奋显得特别明亮。她来回地晃动和艾彤握在一起的手,有些嗲气的说:“我要去吃宵夜,去那个我醉过的地方吃宵夜。”
艾彤违拗不了,于是两人来到了那家小饭馆。
经过这几年,小饭馆依然在营业,只是愈发显得破旧了,仿佛对应着从前那含泪的回忆是多么地不堪回首。
与小饭馆毗邻的两座老民宅已经拆得只剩下一些残壁断垣了。乔小韵看着这颇显得残败茺芜的饭馆,庆幸地说:“还好来了,再过两天可能就没了。”
两人进到这小店唯一的一个小单间里坐下。乔小韵叫了几样小菜,并且还要了几瓶啤酒。艾彤楞楞地问:“我可戒了呀,要酒干什么?”
乔小韵调皮地说:“我想喝,怎么了。从前我陪你,今天你得陪我。”
艾彤说:“你就不怕我重新变成酒鬼。”
乔小韵拉过艾彤的手捂在自己的双腮上,柔声地说:“不,我天天跟着你,不会让你变回酒鬼的。”
艾彤被这深重的依恋感动了,轻声地说:“那可不许醉了。”
酒当然没喝多少,可关于爱情的傻话却说了不少。他们追忆着唏嘘的过去,憧憬着美妙的将来,一会儿甜蜜地叹息,一会儿幸福地哭--泣,情之至浓至深,被他们在这颇有
编后语:生活是自己的,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因为琐事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