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没有天生的强者,一个人只有站在悬崖边的时候才会真正坚强起来。”走过黑暗,令史玉柱最自豪的是,他还算是个坚强的人。
寒冷中的送炭人
1998年上半年,即脑白金上马前后。史玉柱说:“那时,我连买一张飞机票的钱都没有。有一天,为了到无锡去办事,我只能找副总借,他借了我一张飞机票的钱,1000元。飞到上海,转到无锡住到30元一晚的招待所时,女服务员认出了我,但她并没有讥讽我,还送了我一盘水果。”那段日子,他一贫如洗,那是他最难忘的日子。
珠海巨人出事前,柳传志和段永基,一个是泰山产业研究院院长,一个是泰山产业研究院董事长和法定代表人,为史排忧解难,费尽心机。史玉柱多次说过,在他最艰难的日子里,对他帮助最大的,是柳传志和段永基。
更令史玉柱难忘的,是在他最“黑”的时候,跟在身后的伙伴。那些人有的还曾是脑黄金“三大战役”中的“虎将良帅”。史玉柱谈起他的旧部,真情流露:“我会永远记住他们 ——陈国、程晨、吴刚……就是这‘二十来条枪’忠心耿耿,在四年以后,又使‘巨人’站了起来。”
巨人大厦危机事件后,史玉柱对总部几百名部下说:“这种困境,并非一天两天一月两月能解决,更困苦的日子还在后面,谁要走,赶快走吧,不要让我连累了你们。好在你们都年轻,刚出校门不久,能自己发展起来,我祝贺你们……”
到1997年夏天,包括分支机构在内,曾经在全国拥有近万名员工的珠海巨人,只剩下“二十来杆枪” 了。但就是这“二十来杆枪”,在史玉柱最艰难的时候,依然对其不离不弃。
现任上海健特公司总经理的陈国,是史玉柱大学时“睡在下铺的兄弟”,1993年投奔史玉柱。珠海巨人土崩瓦解之后,他成了最后的守夜人。来自各方的责难和纠纷,都由他来默默应对。陈国孤守在空旷的巨人大厦中,整层楼办公的就他一个人。
三次大难不死
1997年夏,巨人名存实亡。其后很长的时间内, 史玉柱都过着隐士般的生活,他在反省,在等待。
史玉柱一个人悄悄躲在南京东郊“疗伤”,住进一个不起眼的内部招待所。他白天经常一个人开着一辆旧吉普到东郊,随身带着矿泉水和面包,车上有几本书都被他翻烂了,那几本书是《毛泽东和第五次反围剿》《太平天国》《洪秀全》《长征》,这些历史人物和他们所经历的重大事件的成败得失,都给他以巨大的震撼和启迪。
史玉柱回忆那段隐身生活:“中山陵再往前走,有一片树林子,一年多时间,我每天早晨10点起床就往那边去,路上买两个面包,一瓶饮料。部下都在外面做市场,我通过电话指挥他们。天快黑了,我就开车回来,到大排档随便吃一点。”在挽救珠海巨人行动失败后,他反而显得轻松了。
重出江湖之后,史玉柱说起自己三段大难不死的经历。
第一次是在1997年8月,在巨人倒下之后,史玉柱去了西藏珠穆朗玛峰脚下。极端的环境,才能调整当时他极端的心情。
珠峰的5100米戎布寺大本营,聚集了很多各地公司老板,有的正在人生得意之时,有的则遇到了麻烦。史玉柱一行四人的目标是珠峰6000多米的登山营地。“那时真是困难,一听导游费800元,为了省钱不敢要向导,结果迷了路。”爬到6000米的时候,史玉柱慌不择路,终因体力透支氧气吸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这时,看着天快要黑了,史玉柱就劝那三个人:“你们走吧,我已经走不动了,你们能回去就保三条命嘛。”同伴不愿丢下史玉柱,将氧气凑合着给他吸,后来终于在50米远的地方找到一条生路。
第二次也是在1997年,在西藏。史玉柱开车时,遇到塌方,车头埋入石堆,只差几秒钟就完了。
第三次是在1999年9月,在安徽黄山附近,史玉柱开着本田吉普,车上有上海绿谷集团老总吕松涛。车子以120公里时速前进时,摔入7米深的山谷,史玉柱又一次奇迹般地活下来了。不过,破碎的眼镜片在其脸上还是留下了永远的记忆,从此,他再不戴玻璃镜片的眼镜了,改用树脂片。
经过三次生死洗礼,史玉柱看开了:“我们现在已经在谷底了,四边都是山,总得攀上去才有生路。”
怎么个攀法?让巨人走破产之路,也不是不可以。“我们递交了破产申请,又要了回来。我总觉得,只要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赚钱还钱。”
低调登场再创业
巨人集团倒下之后,各种传言四起,有的说史玉柱携款外逃,有的说他被捕了,只是没人能想到,史玉柱正在为巨人的重新站起来寻找一切机遇。
1997年冬天,在靠近史玉柱老家的安徽太平湖,史玉柱和他的“二十来杆枪”召开了一次“太平湖会议”。史玉柱决定把二次创业的“宝”押在脑白金上。脑白金曾是珠海巨人选项备案的新型保健品,史玉柱断定该产品具有极强的生命力。
1998年,脑白金开始问世。市场启动资金是50万元,是史玉柱个人向朋友所借。
ldquo;我除了负债,手头上一分钱都没有,向朋友借,借多了,人家不放心,我也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声誉不好,是中国最大的经营失败者嘛。只借了50万,从这50万开始,只够做一个县的市场,这样要花2-3年时间,把全国市场滚起来,再用两年赚到一个亿。”
新公司的注册资本很低,公司所有的家当只是一个手提箱。于是,采取了最经济或许也是最成功的策略:农村包围城市,以中小城市为基础来推销脑白金产品。那段日子,手提包就是办公室,路边店就是食堂。两年多,史玉柱和他的伙伴走东闯西开拓市场。开拓市场的路,有时真是走出来的。很快,脑白金的销售市场遍地开花。
1999年春天,当脑白金达到月销售额近千万元之时,史玉柱和他的“二十来杆枪”又在无锡召开了一个全体会议,会议的一个重要决策是,注册“上海巨人集团”,史玉柱担任总裁。
史玉柱在上海租了一间房子,1000元月租,也不用保姆,平时吃饭都在公司。员工们到公司对面马路的饭摊吃饭时,给他顺手带一份。史玉柱多半时间都待在办公室里,每天10点起床,看报纸看新闻,吃完午饭到办公室,晚上12点离开。
有一天,上海健特要登招聘广告。前程无忧网站的广告接单员,见到史玉柱策划的广告,画面上是一只小鸡刚从蛋壳里出来,站都站不稳,广告词是“我贫血,我要长大”。广告接单员对这则颇具创意的广告很是佩服,自作主张对史玉柱说:“你的创意不错,我们的CEO一定会对你有兴趣,怎么样?到我们公司去,报酬不会低。”
史玉柱说过一句大话:要做就做老板,如果替别人打工的话,我起码值5个亿。那个广告接单员未能看出史玉柱的大老板气概,很正常。那时的史玉柱依然是白衬衫、黑裤子、黑领带,加上1.80米的身高和清瘦的体型,完全一副书生模样。
(摘自《“我是着名的失败者”:从脑黄金到脑白金》 珠海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