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
昨天中午正在吃饭,接到电话,一学生干部哭着说,在查楼时某某学生干部被某班新生打了。胡塞几口,匆忙返回学校。
被打的学生D,是校学生会主席,几名干部向我描述事情经过。说午休开始后,正常查楼巡视,经过某班时,该教室内有名学生L在里面讲话,D在教室走廊外劝止。L让D进教室,在毫无任何预兆下,突然动手。致D脖颈挠伤,左脸红肿,左耳耳膜穿孔。
见到D时,我问他,怎不防卫。他回答我,学生干部动手,影响会很恶劣,我们处理起来也会麻烦。听完他这句话,心里极为难受,懂事的孩子总是令人格外心疼。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受到威胁时要反抗,某些时刻教育就变成如此一件繁琐的事情。我想找到那个无故发难的学生,以他的方式告诉他,那些踹在别人身上的脚,有多大的力;那些打在别人脸上的巴掌,在接触到皮肤表面时,会得到身体怎样的反馈。
他一概不知,也一无所知。
D坐在我的后座位置上,我回过头跟他说话,他将头偏过来用左耳听。D的右耳有过中耳炎,40分贝的声音才能清楚听见。他偏过来的左耳,让我想起祖父,想起那些贴着他耳朵说话的时光。那时候,祖父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助听器,后来辗转得到,祖父带着老花镜在灯下调试,让我喊他。喊了一声“爹”,祖父眉开眼笑,一声比一声小。现在,想起总觉得遗憾,祖父还是太苦了。
お爺さん 私は結婚します
学校的桂花开了。
这几天,走在校园里,能嗅到桂花香。前几天,还觉得今年的桂花花期有些晚,莫名的生出许多期待。
新生班级的琐事,好像总是格外的多,而我缺少条理的缺点暴露无遗。接不完的电话,网络讯息的铺天盖地,真是让人想逃离呢。无意间嗅到的花香,好像一剂良药,烦躁与不安瞬间被抚平。
项敏婚期临近,那日在朋友圈看到他的动态,照片中他和雪东相偎的样子,着实令人羡慕。只是,那句配文让我一瞬泪目。他倔强而固执的追逐着自己最初始的模样,令人厌恶,令人羡慕。
究其根本,是他活成了我心里小男孩的模样。而我心里的那个小男孩,早已死在这匆忙旅程中。我小心翼翼,委屈周全,竭尽全力,却始终背道而驰。实在混沌,好像所有人都变了,只有我没变;又好像,所有人都没变,只有我变了。矛盾是必然的,小男孩的死亡也就必然了。
到如今这般模样,也不奇怪,不奇怪了。
游无方
昨天晚上,老李问我,若是没有长久待在此处的打算,要提前告诉她。一时间,我竟忘了言语,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是个没主意的人,哪里知道未来会在哪里呢。有人说,我回小城,是因为祖母;也有人说,我回小城,是为了离家近一些。我不知道,说实话,对于未来我尚没有任何清晰的规划。我是走马观花,万物入眼,不恋一物,也恋万物。时至今日,仍有人质疑,但我不曾后悔过。这个问题,我想过,或许最根本的缘由来源于童年的挫败感。那时,与父母的别离是常事,于是等到自己有了选择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离家近一些。所谓恋家,多少是想弥补童年里所遗留的缺憾。
以前父亲的歌碟里,有一首歌,歌名是《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时至今日,才渐明歌词大意——“人生路迢迢,天要我趁早”。父母于我,不曾有过亏欠,我亦不愿于父母有何亏欠。人生路迢迢,很多事情,来不及回头弥补。子云,父母在,不远游。子也云,游必有方。我并不急于去外面闯荡历练,一来方向尚不明确,二来祖母年事已高。
前不久,一场意外的酒局,席间有人赞我会言语。实在是令人难受,我哪里擅什么言语,这样的溢美之词着实有些灼烫感。不过是些委屈顾全之语,圆滑世故之调,我自己厌恶至极。若是因此,得到什么赞许,恶心自己更甚了。
未来之事,实在有些远,眼前的事情已经足够让我烦忧,哪里思虑得及。慢慢行走着吧,浑浑噩噩也罢了,不过慢一步快一步,好一事坏一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