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奇特的女孩》是一本由[美] 大卫·福斯特·华莱士著作,北京时代华文书局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69.00,页数:42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头发奇特的女孩》读后感(一):独特的美国文学
《头发奇特的女孩》是一本短篇合集,其中的一个短篇名就是《头发奇特的女孩》。作者就是大名鼎鼎的华莱士,连比尔盖茨都多次推荐过的作家。评论家把他称为“迷宫般的神作”《华盛顿邮报》也在联合推荐这本好书,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好玩有趣的故事,值得大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行推荐。所以,未开书的时候,已然充满了期待。
翻开故事《头发奇特的女孩》的时候,会发现里面美国元素很多,典型的某些描绘描述也比较多,脏话自然也是美国的特色,完全避不开,又享受着美好的高雅的音乐会,又满口说着脏话和粗俗的语言。实在是文化大熔炉的美国特色啊。物欲横流的美国,每一件事都是靠金钱来完成。
华莱士的每一个故事都讲得很快,没有多余的过渡,一切都是直击要害,每一次都是真诚地对问题进行讨论,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所以读者才会这么热爱他的作品吧。
美国文学常常是十分的露骨,有时语言直白到让人也不是很好接受。所以,平时多看不同国家的文学是非常好的,拓宽自己的视野,打开自己思维的接受度。读一读华莱士的作品,是能够达到这样的目标的。
“因为我们都是唯我论主义者,而且我们都会死,所以世界也和我们一起死亡。只有非常少的文学描述了世界的毁灭。”
“游乐场到底是为谁而乐?”——《迷失在游乐场》
《头发奇特的女孩》读后感(二):并不是每个写迷宫神作的长句短篇小说家都姓华莱士
并不是每个写迷宫神作的长句短篇小说家都姓华莱士
不管是记忆清晰的从前,还是浑浑噩噩的现在,以及难以想象的不远未来,我应该都是个虔诚的长句“控”,就跟长/短篇小说集《头发奇特的女孩》作者,那位被比尔盖茨,“美国队长”,最新一任“蝙蝠侠”,还有《五十度黑/灰》的女主角盛赞,美国著名天才作家大卫福斯特华莱士一样……
古老的文言文,自然是言简意赅的,以极小的,如同发电报一样的字量,来表达无限豪放与宽广的涵义,当然因为不用标点符号的缘故,再短的一句话,都堆砌在一起,也会是无比“冗长”的一坨。
至于如今“日新月异”的所谓网络语言,各种拆字,拼音首字母的选择,与其说是特别,还不如是偷懒。再加上中文的历史包袱有点太重,太多成语式的既定用词,虽然在漫长的年代里,意义有所不同,但在某一个上下文情境中,就必须用某个成语来表达,反反复复,也是约束的紧。再加上本来一定量字句里,能携带的有效信息少,所以交流起来似乎是非常顺畅,但同时也意味着大多是套话,含水量太大,完全超过了说这话时,嘴里所搅和着的唾液量。
头一篇《面无表情的小动物》里讲述一档知识类竞猜的游戏节目,一个沉默,但看起来知识渊博的女孩,如同《贫民窟的百万富翁》中的男主角一样,过关斩将,眼看就要创造奇迹!但小说故事总是有意外与反转的,而节目组对于女孩,倒不是像对《贫》中男主角那样有强烈的鄙视与质疑,而是在于,就算是游戏节目,也是有剧本,需要符合剧本规则的,如果太顺利的话,收视率是会下降的,于是得给她设计高明的“戏剧”冲突,于是她那失踪已久,还有自闭症的弟弟出现在了挑战者的位置上,而那个女孩接下来所要受到的挑战,绝不仅仅是知识层面的……
另一篇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林登》,虚构了林登约翰逊总统遇刺身亡,然后从一个白宫的年轻人视角来讲述“先总统”的那些事儿。而这种以虚构前提,来“纪实”讲述的风格,很容易让人想起多年前有一部伪纪录片也是这么“搞”的,叫《总统之死》,设计了2007年小布什总统在芝加哥发表演说后,被刺杀身亡的事件,但该伪纪录片并不太聚焦于总统本人,只是“利用”这个虚构事件,来描绘各方之后的反应……
即使只通过上面两篇的简述,也不难发现华莱士老师对于电视,舆论等方面的事情,特有兴趣,当然那应该也是美国政治文化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于是在这本长/短篇小说集里,还有一篇叫《我的出镜》,主角是一位将要参加《大卫莱特曼深夜秀》节目录制的女士,还有她的先生,在整个准备过程,录制现场,耳机里的同步指导中,所发生的一系统既有趣,又“残酷”的事情。对于早期的莱特曼秀,我没有看过,但我看过他近年来与奈飞合作的《我的下位来宾鼎鼎大名》,虽然前后年龄资历相差很大,但主持风格应该还是有一贯保持的地方,所以看这个短篇时,还是挺有代入感,也差不多能有一种身临电视录制其境的感觉。
有评论将这本小说集比作是一盘每首都是主打歌的绝妙专辑!这样的比方,听上去极为悦耳,而另一方面,就算每首歌都是主打,但也是有长有短,特别是倒数第二首“歌”《所有事情都是绿色的》,唱了两句就没了,而最后一首《帝国向西拓展》则像说唱,甚至是念经一样,大有“唱”到天荒地老的节奏。
不过有一点,是我个人极为欣赏的,那就是在此片的介绍中,有这么一段“占据全书一半篇幅的中篇小说《帝国向西拓展》依旧是一部可能只有少数人才能看懂的神作,不幸的是,编辑本人属于那群多数人。”
对于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甚至是虚假宣传,早就司空见惯了,但这样坦白的,真是不多见。就算只冲着这句真话,尽管我个人也看不太懂最后一篇,但这位真诚,让我打算再多看几遍,甚至找来原版小说,逐字逐句的中英对照,力求能够真正理解已经因为抑郁症而自杀的“长句无冕之王”华莱士先生的天才之处。
《头发奇特的女孩》读后感(三):喋喋不休的焦虑瞬间
“我足够聪明么,聪明到可以洞悉这世界发生的一切?”大卫·福斯特·华莱士(David Foster Wallace)一定在暗地里经常这样问自己。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其中包括他数以百计的忠实拥趸,口味刁钻的文学批评家,或是那些对后现代主义小说嗤之以鼻的老派读者)这个问题都有着不容置疑的答案。华莱士当然是个聪明人,只是有时候可能聪明得过了头。
1989年,华莱士完成了他的第一部短篇小说《头发奇怪的女孩》(Girl with Curious Hair)。此时的他28岁,尚未完成从众人眼中的“怪胎”到文学偶像的转变,但已经决定将自己的人生倾注到小说撰写的事业之中。2年前他完成了自己的处女作《系统的笤帚》(The Broom of the System),一本脱胎于自己哲学毕业论文并长达600页的小说,其中充斥着炫技的书写方式和古怪的人物。而在7年之后,那本犹如当代生活启示录的《无尽的玩笑》(Infinite Jest )将带他登上巅峰,让他的名字与唐·德里罗(Don DeLillo)和托马斯·品钦(Thomas Pynchon)这样的儿时偶像相提并论。
和自己的偶像一样,华莱士是后现代主义和极繁主义的信徒。这两种主义不仅仅是某种文学写作的方法论,更是看待,思考和理解世界的思维模式。即便没有任何人可以彻底说清楚究竟什么是后现代主义,但在现代主义的大厦已经崩塌得支离破碎的现实中,后现代主义几乎成为了最后的救世主(当然这并非它的本意)。后现代主义用自己的方式追随着前辈们的道路,依然执着地去寻找那些隐藏在层层迷雾背后被忽视的真相,并试图在给生活在其中的人找到存在的意义。
寻找意义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困难的事情,因为这个问题不存在一个一劳永逸的完美答案,太多的条件混杂在题干之中,太多的额外因素左右着思考的路径。严肃地思考总是走向注定的死路,往往回头一看就发现是错过了什么或者忽视了什么。这样的困境恰恰给小说留下了空间。既然是虚构的作品,那意味着它只需要在有限的文本之中提供某种合理的解释,或者仅仅是展现出思考的过程。
《头发奇怪的女孩》是华莱士给出的解答过程,在这本小说的每一个故事中你都能体会到那种存在性的焦虑和困惑。两位企业高管在下班路途中偶遇,其中的一位忽然突发心脏病;一个共和党律师和他的摇滚乐手朋友决定一起去看演唱会,而在LSD的影响下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无可救药地爱上一位头发奇怪的女孩;一对恋人在分手之中仅用对话描述着彼此之间的关系。这些故事读起来相当的戏谑和古怪,它们似乎是凭空出现,然后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变化,随后就在某处戛然而止。
华莱士喜欢把自己的一部分注入到角色里,有时候会多一点,有时候又少上一些。于是乎他故事中的人物总是成为自己的某种变体,拥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脆弱的神经,总是在喋喋不休地发表着对事物的各种评论。对话和思考是游离的,在叙事中进行着随意的跳转,拼贴与组合。在阅读的过程之中,你会不由自主地进入这种游离的状态,伴随着一个个由无数形容词和从句组成地绵延段落感受着从山顶向山脚俯冲的快感,接着在呕吐物中看见自己狰狞的脸庞(相信我,这种情况一定会发生,无论你是否习惯,喜欢与否)。然后你会从这种夹杂着迷惑的快感中清醒过来,重新去思考他笔下那些匪夷所思的故事,并试图从中抓住一些启示。
从故事中获得启示在今天已经变成了不可侵犯的金科玉律,即使它在诞生之初不具备这种属性。作者和读者早就达成了默契的协议,前者想要自由地表达,后者则从中汲取养分。一旦双方彼此对上眼,整个过程就会释放出美好的思维火花。在华莱士这里,火花的形成相当艰难,因为他不喜欢把真正想表达的东西直白地展示给读者。诘屈聱牙的行文方式符合他的一贯作风,顾左右而言它,永远围绕着关键点旋转却不一针见血地戳破(聪明人都这么做,不然怎么证明他们是聪明人呢?)。
华莱士追求的是一种文本和感受上的统一,当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感到困惑,急于去寻找那种启示时,他们就陷入了故事中人物一样的困境。丰繁复杂的文本对应的正是丰繁复杂的世界本身(此时极繁主义变成了写实主义),喋喋不休的论述就像是疯狂运转的大脑,读者难以把握故事的核心,如同故事中的人永远无法掌握自己的生活一样。当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的焦虑感和虚无感迎面而来,这不就是那种存在性的困惑么。
显然我们正处在人类历史上最焦虑和困惑的时代,而华莱士则成为时代的代言人(虽然他没有活到今天)。他天才般的预言了一个“收入极大化,存在极小化”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任何东西都丰富到了唾手可得的程度,而个人的存在却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精神是溃散和恍惚的,然后被无限分割,游荡在每一次打开手机在众多APP中挑选和切换的瞬间,消失在广告,电视剧和商品目录构成的幻觉之中。存在着无穷无尽的商品等待着被消费,而当一切结束,什么都不会留下。
这似乎就是现代都市生活的本质。正因如此华莱士才把他所有故事的背景放在钢筋水泥的森林之中,让人物用现代都市特有的方式思考与生活。于是一种独特的荒谬性被呈现出来,就像小说中那场一方能够永远胜利的知识竞赛,那个关于功成名就的女演员出演广告的采访,还有丈夫对妻子无尽的抱怨与祈求。现代性的荒诞带来焦虑似乎永无止境,而个人则成为了最为稀薄的存在。
焦虑的华莱士描绘着焦虑的现实并传递给焦虑的读者,试图引起关于焦虑的共鸣。当然他做到了,这是一个天才小小的胜利,仅此而已。
《头发奇特的女孩》读后感(四):DFW的作品想要看懂不是易事
其实这本书看了有一段时间了,之前本来想用“长句子”这一点来切入写篇书评,但是后来看到有其他人写了这个主题我就放弃了。这本书我读起来其实有点吃力的,因为感觉离他描写的美国文化太遥远了,如果真的要读懂的话,感觉需要了解很多相关的背景知识才行。
读书笔记区域写的翻译车祸记录其实看得也一阵尴尬,之前有看过负责这本书的编辑的短评说的是“这本书做得不太好,但毕竟是华莱士写的,还是好书嘛”(大致意思)。看过这本书其实也是这种感觉,所以如果加印之类的麻烦请编辑考虑再打磨一下翻译吧,或许也需要一篇序或者后记之类的?我也不忍心这本书就这样了…
知道大卫·福斯特·华莱士这个人是20年刚入职书店,在新人培训中有提及。当时书店有一个书架是“抑郁症”主题,里面就有华莱士的书——《系统的扫帚》《弦理论》,但我都还没看过,这次《头发奇特的女孩》出版了就想看看他的文章究竟写得如何。
这本短篇小说集,我最喜欢的是《幸亏客户经理知道如何做心肺复苏术》(Luckily the Account Representative Knew CPR)和《所有事情都是绿色的》(Everything Is Green)。《所有事情都是绿色的》只有短短两页,但写出了男与女之间纠结的感情关系。在这贴一下原文。
某些长句子感觉可以被选入考研英语翻译题(bushi)
梅芙莱(Mayfly)说一切都是绿色的,“绿色”大概是一个隐喻,象征着“美好”。
但是实际情况却是
1、梅芙莱想要的是窗外的“一切都是绿色的”,但眼前的事物并非如此,或者说米基眼中的世界并非“一切都是绿色的”。
2、梅芙莱(Mayfly)也翻译成蜉蝣,文章最后一句“梅芙莱有一个躯体。而她就是我的清晨。说出她的名字。”我觉得可能是想表达,梅芙莱(与他的关系)像清晨一样短暂、她的名字“蜉蝣”的生命也像清晨一样短暂。
这里有一篇关于本短篇的小解读,看完之后可能会明白一些:https://scrollofthoughtsnmims.wordpress.com/2020/10/08/why-you-should-read-everything-is-green-by-david-foster-wallace/
《幸亏客户经理知道如何做心肺复苏术》这篇感觉特别“电影”,看下来有一种“漩涡感”,中间彷佛是有一个洞在不断地吸入扭曲什么。
其他篇目其实看得不是特别真切,正如我前面所说的,如果没有前期打下关于美国文化、文学作品的基础,要想看懂是不太可能的。他所提到的那些“名词”,如果从来没听过、了解过,那就无法从这个“名词”背后隐藏的含义来进行引申,自然就不懂基于这些“名词”而写来的文字是何为。我也就不做什么分析了,想看懂的加油吧。也希望出版方可以做一些引导…
《头发奇特的女孩》读后感(五):对于《头发奇特的女孩》的逐篇赏析
面无表情的小动物
开头,时间线在跳动,我们还不知道这些事件之间的联系。所以先理一下出现的主要人物间的关系吧。当然,这会丧失掉自己理清的乐趣。
公关专员马菲·德莫特。
总编导简妮特·歌达德,迪·歌达德前夫的现任太太。
《危险!》节目主持人艾勒克斯·翠贝克。
迪·歌达德,菲的母亲,红头发,即开头发型似火的女人。《危险!》节目的执行监制。
菲·歌达德和她的小女友朱莉·史密斯。由于节目总编导简妮特和菲的母亲节目的执行监制迪存在纠葛,菲一定程度上是作为缓冲剂得到了工作,她在节目里负责研究问题的范畴。
朱莉的母亲就是那个小说开头让朱莉姐弟把手放在木桩上等待自己回来,然后开车离开的母亲。朱莉的弟弟患有自闭症,朱莉担起过照顾弟弟的责任,百科全书是当年姐弟俩屈指可数的读物,她用来教弟弟阅读,这是得以她在这档问答节目里蝉联冠军的契机。不过由于不喜欢动物,所以在这方面的知识有所欠缺。
因为节目组的安排,朱莉最终在节目上败给了自己的弟弟,华莱士在这篇故事里想探讨的是这些看似光鲜的节目背后那些令人沮丧的东西吧,《小丑》那部电影里小丑不是也质疑主持人你真的走出过演播室吗?华莱士在这个故事里给了幕后比台上更多的篇幅。段落前的那些线段都是朱莉用直尺制造出的一个个小小世界。
主持人艾勒克斯·翠贝克很想了解一下朱莉“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已经掌握了如此多知识和数据需要做出的巨大个人牺牲”,然而这背后的原因因为格调与节目不符注定难以播出,朱莉本人甚至只是哭泣而不愿意回答,这简直给了那些人拍一部未经授权的传记电影的机会,起名字叫做《朱莉:一个常胜将军的真实故事》,然后让公司大赚一笔。最后象征性地给朱莉一点小费,嘿,你已经从我们节目里赢走够多的了,不是吗?anyway,这只是我的推演。朱莉不喜欢男人和不喜欢没有表情的动物之间的相似性就由你自己去感受吧。
幸亏客户经理知道如何做心肺复苏术
一组有交集的平行关系。这听上去似乎是个病句,但平行指的是两个工作、作息上的相似性,他俩是类似的线,而不是一个笔直一个曲卷。这篇小说主要就是看个语言的陌生化吧。
头发奇特的女孩
性、致幻剂、音乐。叙事者并不是那个朋圈子的人,服用致幻剂却无法嗨起来是其中一个例子,他受过更好的教育,家境也更好,人格则并非如此。有句话怎么说得?白人男性不会沦为他者。或许这就是叙事者总是快乐的原因吧。
林登
像某种同性恋秘史。我对其历史背景并不了解。
约翰·比利
据说故事的写法有讲述和展示两种,这篇是讲述式,因为传奇只能仰望,也因为你知道前因后果了或许传奇也就没那么传奇了。啤酒下肚,真实发生的事再次被添油加醋。同时讲述要比展示更能明确地引导读者的心理。讲述不只是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更重要是什么感受。
这儿,那儿
当下,回忆。主体,客体。欲望总把目光聚焦在不在场的事物上。男人的视角和女人的视角交替被讲述,一个是真实的,一个是建构的,这个心理学的虚构疗法和叙事疗法似乎是一回事。对话体一定程度上是要走出自己的视角,看到别人的感受。男人的视角是高度理性化,或者按他自己的说法,一个科技诗人,但他亲吻她照片的理由全都和他有关,而和她无关。她的缺席简直让她成为了欲望的永恒象征。她当时看到的是此刻此刻,他还想着彼时彼刻。那些对外部世界过分关注的话语背后藏着焦虑。
我的出境
还是可以联系一下《小丑》那部电影的,取笑和搞笑是有区别的。所以有人说,最好在别人取笑你之前,自己取笑自己。大卫·莱特曼并不是那个最虚假的男人,或许女演员的老公才是,娱乐圈的真真假假让他已经无法辨识。有人说喜剧是冒犯的艺术,但是有时候真诚就足矣,当然真诚并不是万能牌,尤其在娱乐圈。
永远说不
兄弟与女人。纳博科夫说,你总是期望杀人犯可以妙笔生花。不忠者也似乎永远有一套自己的理由。生活让你的胃像拳头一样攥紧。
所有事情都是绿色的
男人和女人。
帝国向西拓展
在菲利普·迪克的小说里,曾经有位富豪仅仅是出于怀旧便让人复原了自己童年玩耍过的街区。安布罗斯教授写了《迷失在游乐场》,也要委托人要建一个游乐场,当然那个游乐场永远不会是他记忆中的模样。这篇涉及到商业,当然也包括你在各种公司简介看到的创业传奇。
“流行文化就是人们已经相信的事物的象征性代表。”这句有点意思。
J.D.斯蒂尔莱特,一个优秀的广告营销公司的老板,甚至可以是某种消费时代的祭司。或许比你的心理医生更懂你。J.D.就代表着一个帝国。载着麦当劳广告之友的汽车一路向西。
J.D.把生活变成了对广告的宣传,马克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注:能力有限,本文仅用来抛砖引玉,欢迎探讨。
《头发奇特的女孩》读后感(六):天才作家二十多岁时在写什么
承认有些标题党了。这部小说集发表于1989年,那年华莱士27岁。他已经在两年前出版了长篇小说处女作《系统的苕帚》,而往后看他会在七年后出版那本奇书《无尽的玩笑》。尽管《无尽的玩笑》是华莱士最成熟的创作巅峰,但如果你下不定决心去看这本1000多页根本没法翻译的极度美国风格(形容词够多了吗??)的大部头,那么读完《头发奇特的女孩》你也许会做出决定。
这本短篇集算是华莱士创作风格的早期实践。不像《苕帚》,这本书里没有过多的哲学逻辑与思考,有的话也都隐藏在了文字之下。从美国流行文化、公众形象切入,以对后现代文学的辩证继承去创作,这也构成了华莱士从这部作品开始的创作主线。一旦抓住特色鲜明的创作色彩,这部短篇集也会慢慢地褪去它的硬壳,展现出易消化的内里。
但毕竟是用单词像在玩杂耍的华莱士,读他的作品永远都是挑战十足的体验。我边读边做了一些笔记,会缓慢梳理为成文的书评+分析,而我会先从本书的最后一篇“帝国向西拓展”说起。(我读的并不是中文版,不对翻译做任何评价。也许华莱士就是不可译的吧,《无尽的玩笑》到现在也出不了中译版。。。)
标题“帝国向西拓展”(westward the course of empire takes its way)是伊曼纽尔·戈特利布·洛伊策(Emanuel Gottlieb Leutze)的一副画作。它是一副历史画,而从文艺复兴以来,历史画的概念也基本上可以等同于叙事画,因为它常是对某一历史事件的叙事呈现。这幅画便描绘了美国历史上的文化大事件——西进运动。美国独立后发起的西进运动奉行着“天命论”(Manifest destiny)这一准则,也就是上帝引领美国人民向西拓展,建立新美国。这不光体现了其拓展疆土的野心,也显示出刚刚独立后美国的积极进取精神。历史叙事画的特征之一便是对历史元素的重组,以体现表达的核心。在这幅画中洛伊策刻画出了西进运动中的不同群体,不管是领导者、平民百姓,还是虔诚的女子。尽管前路还有阻碍(周遭的阴暗),但他们还是坚定地望向西方的曙光。
如果将本文的情节主线和画重叠,我们会看到同样的西行路线,只不过目的地不是光荣的国家前途,而是一个巨型广告企划,也就是J.D举办的麦当劳广告大团聚。在这里,西进的历史背景成为了华莱士讽刺的对象。首先,美国独立初期那积极向上的精神早已荡然无存。这个故事中的众多角色几乎各有各的奇怪,但他们都空虚、愤世嫉俗。其次,他们西进的征途显示出那光荣的美国梦也不过变成了消费主义的朝圣。
华莱士本人对这篇作品的态度极其分裂。在这个故事刚刚发表时,他称所有他想说的话全部都在这个故事当中了(此处来自D.T Max的:Every story is a ghost story: A Life of David Foster Wallace)这显示出华莱士很明确地想要透过这个故事去表达他的某些思想。而这个思想便是他对后现代小说技巧之“元小说”的批判。然而后来华莱士却反驳了自己,说自己被困住了,自己想要揭露元小说的无效性,却反而落入了与元小说想要揭露伪现实主义之无效性一样的圈套。
似乎有点绕了, 但这样一种无限的套娃正是核心。当外圈套上了内圈,它的意义也在无尽的吸收过程之中消失殆尽。因此我们可以回到华莱士与元小说的关系来。元小说(metafiction)说白了就是颠覆叙事的透明性,作者在作品中直接现身,直言自己在创作一部作品。因此文学作品惯常的那种读者与作者之间默契不言的叙事伪装被掀开。卡尔维诺的《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就是一部典型的元小说。它著名的开头最直观地展现元小说的风格。
华莱士在正文开始前也放上了两个题词(epigraph),分别是Anthony Burgess(《发条橙》的作者)一篇书评中关于唯我论和末日文学的论述,以及《迷失在游乐园》中的一句话:“对谁来说游乐园是有趣的?”
华莱士并非爱用题词的作家,但这样一种传统的文学手法确实性价比极高。不用自己原创一个字,却能简洁明了地指明自己要写的正文的主题。题词一指明主题,也就是“唯我主义”;题词二指明写作手法,也就是用元小说来反元小说。
华莱士将后现代小说家约翰·巴思的作品《迷失在游乐园》指派给了虚构人物Ambrose教授,而其他角色围绕着他。叙述者是Ambrose教授的创意写作班的学生,他写了这样一个故事:他的同学,美式阳光男Mark和怪女孩D.L糊里糊涂地谈了恋爱结了婚。画面一切,Ambrose是广告巨头J.D的客户,由J.D将Ambrose笔下二维的游乐园落实成三维的有趣的房子(fun-house)——迪斯科舞厅。J.D和他扮成麦当劳小丑形象的儿子在机场等候着。他们来接前往麦当劳大团聚广告的演员们,而Tom Sternberg和D.L则都因为参与过麦当劳广告而被邀请,Mark作为D.L的丈夫跟随。接下来叙事者开始告诉我们他们三个年轻人为何迟到,J.D父子如何争吵,三人如何遇上一位神秘女子Magda Ambrose-Gatz。六人如何踏上西进的征程,又遇上了如何的苦难。暴风雨过后,少言寡语的Mark开始向Magda吐露心声。Magda善用塔罗牌,也成为了本文中一位深藏不漏的智者,她引导Mark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欲望,也就是写出能够“直戳人心”的故事。故事便由此进入另一层嵌套,也就是Mark在Ambrose教授的写作班创作出的一个故事,也被Ambrose认为是他最出彩的作品。在这层故事中,Dave与女友L—处在紧张的关系之中,他缄默,她逼迫。在矛盾升级之时,她用他的剑自尽。Dave被抓入监狱,收到狱友的残暴对待,而在狱友逃狱之时,他答应自己不会告密。监狱长对他软硬兼施,故事的结尾则停留在Dave做出最后决定(告不告诉监狱长狱友的下落)的关键时刻。
华莱士的作品似乎不是那类让人一读就会爱上的文学。你必须要抽丝剥茧,足够灵活地跟上华莱士的脚步,才能够去享受他的作品。与此同时,本篇叙事过程中的荒诞充满着华莱士奇想。华莱士有着这样的能力。他可以写出令人难以置信的片段,但你就是没法反驳它无法在现实中发生。
六人西行的目的地是伊利诺伊州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叫做Collision(撞击现场)。由于当地肥沃的土壤,高速路旁的玉米长得老高,人们似乎就在玉米构成的迷宫中行进。而这样复杂的地形使得在一位女子在车祸中将当地的一位农民撞飞致死。她出于负罪感,决定停留在事发地,居住在车上,不再外行一步。她赔偿了农民的家庭,而她的举动也引来了怜悯,人们会给她送来她所需的物品,而她也也会付钱。久而久之,女人的需求使得一个新兴的社群得以形成。一位漫游的旅者带来了茶色玫瑰,而Illinois肥沃的土地让他得以开拓出一片美丽的玫瑰花园。他也和车中的女子结婚,养育后代。这位旅者是Jack Steelritter,我们也由此得知J.D的财富如何积累起来。他选择在这样难以到达地方拍摄麦当劳大广告,一个“终极的广告”,只是利用了人们的朝圣心理,路途的艰难加强了收获的价值。
角色的荒诞也处处皆是。Sternberg对肉身(embodiment)极度恐惧。由embodiment出发,我们还可以说他真正恐惧的是“化成肉身”,也就是对自己拥有肉身的意识。下了飞机之后,他不敢去上厕所,因为他怕Mark进了厕所后发现他在大号。粪便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而幽闭恐惧症则更加重了对身体的恐惧。
这篇作品很多元素已经昭示出了七年后的那本厚书,因此这个故事我建议作为读《无尽的玩笑》前的准备阅读。从上面梳理的情节来看,华莱士开始将这种多线并行且最终汇合的手法更加繁复化,最终落成《玩笑》中庞大复杂但却有着极强的内在粘性的情节结构。
这篇故事也直接贡献了《玩笑》那独特的片段标题。在本篇故事的一开始,华莱士用了障眼法,将看似是有逻辑感的,能分隔并总结故事部分的小标题放了出来,但之后这些小标题却越来越任意,有些甚至完全可以放进正文的句子也被华莱士加粗居中指派成了标题。在这篇故事之中我认为华莱士是在尝试各种小说的写作方式(我这篇书评不是也用到了小标题吗?)。但他在尝试的过程中又一定带着反传统的企图,而非被动地继承。经过尝试,他才能获得某种突破,那就是保留到《玩笑》中的独特标题。华莱士在《玩笑》中将历史分期用当时流行的商品命名,比如“Year of the depend adult undergarment”,并大部分将这些商品命名的年份作为标题,而后他将时间切割打乱,但我们能够从这些标题来判断时间。
从角色来看,Dave与Mark认同,而Mark又和华莱士认同。这本书看完后我翻到最前面看到致辞“For L—”时更加确信了。Mark在本故事中是职业射箭手,阳光运动的华莱士原型在多年后的《无尽的玩笑》会变成更加直白的网球+学术天才Hal(华莱士本人也有过职业网球生涯)
L—是谁,有没有现实的原型我并不清楚
而那位在空乘身份隐藏下的Magda Ambrose-Gatz在叙事中是Ambrose教授的前任,也隐晦地表明她就是Ambrose教授的分身。她/他以各种伪装跟随在Mark的身旁,就是因为对他的喜爱,最终灵魂升华式的指引一方面是华莱士对Ambrose(也就是Barth)的认可,他并没有否认后现代前辈作家对他的积极影响;但更重要的是,老师最终一定是要鼓励自己的学生超越自己。
Barth的作品建立在一个准则之上:“现实是建构的”,而小说并非再现现实,而只是再现了现实的表象。怀疑论(不管是怀疑宏大叙事还是现实性)作为后现代的一部分,便从元小说这个体裁中体现了出来。呈现现实是不可能的,而如果我们将这种不可能性伪装起来便是伪善。而在华莱士看来,这种悲观的论调使得一切都成为了肤浅的讽刺(irony),小说不再具有原本启迪的深度和意义(放弃吧,你在小说中根本看不到真实)。
这种元小说的手法甚至被文学之外的媒介吸纳,也就是华莱士成长背景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电视。联系到本书中收录的另外作品,比如《我的出镜》。商业电视的业内人士在为即将登上大卫·莱特曼秀的女演员出谋划策时,说你一定要拿自己找乐,但是你要让观众意识到你知道自己在拿自己找乐,这样的话你就只是看上去搞笑而不会真的被人嘲笑。这篇作品中也用到了一个很典型的论述,也就是华莱士用snl的恶搞广告举例。当人们在看节目时,压根就分辨不清是真的广告还是段子。而这最终的结果是赞助商会采用看似像是 snl恶搞风格的广告去宣传自己的商品。这是一个对于华莱士所言的“自我吸收”的极佳例子。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真诚在华莱士看来,便成为了一个珍贵的品质。因为不管是对于电视节目演员,还是那些后现代作者,看起来不真诚似乎才是他们表达真诚的唯一方式。
华莱士并非自大地断然拒绝了后现代主义,他也并非鄙视流行文化(这也是个惯常的误读了),他是想要找到某种突破,创作出某种具有道德启迪意义的、不迂回的、“直戳人心”的文学。华莱士对这篇小说最终的不满意使得他将目光投向一部终于能够达成他的目标的作品,也就是那本“超越了后现代主义”的《无尽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