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扫房子”,腊月小年过后的每一天,对于大人们来说,都是快乐而忙碌的,对于我们孩子来说,那就是快乐着我们的快乐,疯狂着我们的疯狂,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幸福和惊喜,不是好吃的就是好玩的,一天比一天快乐,一直到年过完了,我们还会沉浸在这种神仙般的幸福之中。
腊月二十四这一天,各家各户都按照习俗开始里里外外清扫,特别是房间里的清扫。我记得去年还在简书上学到了一个南方新词——掸新。这个词也非常有代表性,让我深切理解了小时候打扫房子的意义。
很小的时候我们是不参与这种劳动的,因为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就算想要参与进来,也会被大人们驱赶,因为我们不但帮不上忙,还会给大人们添乱,倒不如给我一点好吃的,让我们痛痛快快地能跑多远就多远,尽情去玩耍,只要能找见家就可以。
稍微大点了,我就有些“懂事”了,会主动承担一些小任务。比如,我还是很愿意打扫房顶的。砖瓦房的顶棚是不用扫的,因为刷房时它也是其中重要的一项。但是凉房是一定要扫的,因为它们都是纸糊起来的。凉房不高,一般都是两米出点头,踩着凳子,正好可以打扫。那么这个任务也就非我莫属了,谁让我是个乖孩子,总是想着为父母分担一点。在父亲的几次指导下,我非常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不但如此,还能用新的报纸把旧的盖住。随便说一下,打浆糊我也很在行的。
有一次打扫凉房的顶棚却闹出了笑话。那天的工作我开始是十分认真的,先从最里面的东南角开始,一点一点,特别仔细。很快,就打扫到了门口,只要再把这点扫完,我就可以去用白面打浆糊了,把那些大窟窿小眼睛的都修补修补,任务就完成了。
一般干完这些,顶多是上午十点左右,还有很多时间,都是我可以支配的,可以尽情玩耍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口渴了,肯定要口渴的,因为早晨一说要打扫房间,母亲会做一顿丰盛的早餐。还会嘱咐我,让我多吃点,那样会有力气干活。
看着任务没有多少了,我就跳下凳子,跑进屋里喝水,顺便看看父母亲打扫的大屋进度怎么样了。嗯,还是我的进度快,看来今天又该受到表扬了。赶快回去,把剩下的一点干完,浆糊打好,就可以自由飞翔喽!在打扫门口顶棚时,我无意中看到了发黄的旧报纸上有一篇文章,是关于著名作家曲波创作《林海雪原》的历程。
《林海雪原》是我特别喜欢的一本小说,为了得到能够阅读它的机会,我可是下了很大的辛苦。好奇心驱使我抬着头读开这占了大半个版面的介绍文章。其实,光是读这本小说,我就读了三四遍,对里面的人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了头上的文章,这才恍然大悟。
由于需要把头使劲地往后迎着,相当的吃力,我只好又找了两个凳子,摞起来,我趴在大凳子上,一点一点认真看。中国传统古典小说,文章中就是这样介绍的,曲波是受到很大影响的。
另外,这个“房顶刊物”介绍的特别详细,尤其是说书中人物“小白鸽”是后来经过编辑的建议添加进去的。这些真的特别有意思,让我就那样仰着头一直看着,直到父亲推门进来,差点把我撞翻。我才缓过劲来,都该吃中午饭了,居然还没有把房顶扫完,更不用说打浆糊修补房顶了。
父亲先是严肃地看着我,问我:“怎么回事,又在玩什么呢?干完活再玩不行吗?”
我指了指房顶让那张发黄的报纸,说这里有写《林海雪原》作者曲波的事,还挺有意思。父亲抬头看了一下,再没有啃声,转身出去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把房顶扫完,然后准备去打浆糊,进了屋里,看见父亲已经把浆糊打好了,还把新报纸也准备好了。
我以为父亲会给我记上“功劳”,没想到在吃饭的时候,父亲笑着问我,有没有把那块发黄的报纸揭下来。并且说只要我好好读书,过了年在我开学之前,保证给我买一套喜欢的书籍。我露出了笑容,心中暗喜,却什么都没有说出了。歪打正着,我可得好好表现,一定要让父亲遵守诺言,给我买回来一套足以证明我可以读书的,让其他小伙伴都羡慕的书。
从那年腊月二十四开始,我就变成了父母亲的小跟班,干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就是父母亲劝我出去找小伙伴玩,我都没有出门,一个劲地围着父母亲转。被父母亲夸赞,说我懂事了。其实,我是惦记着父亲答应给我买的那套书。
二十四,扫房子,我却整出了故事,还受到了父亲的肯定。看来,清扫尘土污垢绝对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不但值得去做,也许还也会像我这样,运气来了,能得到许多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