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黑塞的作品,我不敢读。因为自己学识,悟性有限,唯恐糟蹋了他用生命写出的东西。
无意间,遇到了《树木》,眼和心都不舍得离开,我便一词、一句、一段地读开去……
在黑塞的笔下,那些熟悉的树木,在我的脑海里,竟然都活生生地生长起来!
那些树,有“枯藤、老树、昏鸦”中的“老树,也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松树“,还有西北高原的白杨,新疆大漠的胡杨,安徽黄山的奇松,鼓浪屿的榕树,潭柘寺的银杏……那树木可谓漫山遍野,郁郁苍苍。
在黑塞的笔下,那些树的生命都纷纷跃然纸上,栩栩如生了——
那些生命啊,它们以各自的方式告诉着人们,生命的丰富内涵:
生命是无论怎样,都要拼尽全力活下去。因为树信仰必须要活下去,所以它们面对寒风酷暑也好,风云雷电也好,虫食兽啃也好,它们能一如既往地平静安宁。它们能做到遭遇什么,就接受什么。因为所有的树都信仰,必须要活下去,所以古往今来,没有那一棵树选择自杀,来结束自己宝贵的生命。由此,我想到了,陈忠实的《活着》。
生命是当下的生长,无论怎样,只要活着,就要拼尽全力,用好当下,向上生长。因为所有的树都把生长当作使命,所以我们发现,无论这些树脚下的土地,是肥沃,还是贫瘠,它们是生长在原上,还是处于涧底,这些树啊,都不约而同地深深地扎根,汲取营养,默默地发芽、捕获阳光,向上,再向上……
古往今来,谁见到过一棵看破红尘的树,谁遇到过一棵归隐的树呢?
生命又是生命的接续。有哪一个生命,不是生命的接续呢?原来保持生命的延续,是每个生命的天职。
所有的树木都深谙此道,所以在它们的意识中,没有亲疏远近的考量。它们不知道,关照自己的三亲六故;它们不懂得自己的经营关系网。
它们简单且执着地宣示:我是一棵充满生命张力的树,我是一棵永远不会屈服的树;我活着是一棵树,死了就是一座桥。
至于我的孩子,就任凭风、鸟、虫把它们带到四面八方,天涯海角吧……只要是我们树的后代,它就一定会长成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