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赶十点半的通勤车回矿,跟几个姐妹一起吃完饭后时间尚早,就顺便在老城逛了逛。或许是元宵节的缘故,虽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牌坊街街道两侧买烟花和灯笼的摊位生意依然红火。满街各式各样的灯笼勾起童年遥远的记忆,总有好多好多年没有打过灯笼了。买只灯笼的欲望在我们讨论着小时候过元宵节的种种趣事中滋生起来,并慢慢膨胀。我提议,其他三个人呼应,互送灯笼的决定就这样产生了。
为了重温儿时的情景,我们决定买纸制的,或者是八角的高粱杆扎成的,可以点蜡烛的那种灯笼。连着问了几个摊位没有找到我们想要的。摊主听说我们要找高粱杆扎成的灯笼,笑的快要岔气了,他让我们找找看现在还能不能找到高粱杆。我们无言。想想也是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找高粱杆扎的灯笼,现在的灯笼不但是电的,更奇妙的是打开灯笼的开关还有各种儿歌的音乐,蜜蜂造型的灯笼蜜蜂的翅膀会飞,小狗造型的灯笼狗狗会点头。
就在我们快要失望的时候,在淮海路看到一个摊位有卖纸制灯笼的,除了各种动物造型的灯笼外,还有福娃造型的,不禁佩服现代人的精明,连小小的灯笼都能跟奥运这种大事连在一起。老板说纸制的灯笼3元一个,赠送一支专用蜡烛。我们讨价还价4元两个,老板不同意,咬死3元一个一分也不少。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小时候,一个才5角。”买灯笼的老板说:“你小时候鸡蛋才5分钱一个呢,十年以后,3元还买不到这样的灯笼。”老板说话跟他的鞭炮一样,火药味十足,2元一个也不想买了。
望着满街的新鲜玩意怅然若失,一股说不上的情愫涌上心头。一刻间满街的热闹和繁华仿佛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禁失神。朋友拍醒我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我在想一辆白色的宝马从前面驶来,缓缓的停在这个摊位前,从车上下来一位帅帅的男孩,他说:“老板,你的灯笼三十元一个,我全买下了,让这几位女孩子带走。”她们说:“白色的宝马没有,你们的通勤车倒是白色的,快到了吧?”我们在街道上留下一串大笑声。
其实,我失神是因为我想起小时候,在冷冷的元宵夜,挑着纸制的,高粱杆扎成的灯笼灯笼,唱着‘灯笼白,灯笼灰,5角钱一大堆’的儿歌奔向村庄中心的情景。还有奶奶用杂粮面蒸制的各种动物的造型的“小灯”。元宵节这晚,家里的麦屯上、灶台上和观音台上都放着这种“小灯”, 如豆的灯光跳跃着,如同渴求团圆美满的心祈求平安。可这些只能成为回忆了,如同已故离我而去的奶奶和远逝的童年,思念也罢,回忆也好,那些鲜活如初的情境,只能成为我生命的底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