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距离或远或近,大多时候就在于心与心之间的牵挂是深是浅。
有种无言严肃的爱,在当时往往感触不强烈,而在往后的日子里越回味越有感觉,这一生都忘不了,它就是那宽广无边的父辈的爱。
离家工作已经第四个年头了,也标志着我真的独立了,带着父母的期望独立了。我的老家位于广袤的关中平原西南一角。八百里秦川一望无际。每每农忙时,飞扬的黄土夹杂着北方汉子对土地回馈迎合的热情。在原野的上空凝聚成丰收的祥云,映射在每一个辛勤劳作的父辈的四围。他们看着金灿灿的麦穗,笑的像拿到了巨多糖果的孩子,笑着露出来那被粗茶淡饭磨损的泛黄的牙齿,无闻的在这片黄土地上用汗水滋养着每一方黄土地。
农忙时节天气越好,人们越开心,热辣的光刺在皮肤上,裸露在外黝黑的皮肤上起的干皮就是辛劳和平凡的最好见证。农用三轮车驰程在尘土飞扬的路上,飞扬起来的黄土,更为这个时节,增加了一把激情。
父亲看着在后面捡麦穗晒的红突突的我,就会喊我过去摸摸我的头,父亲捏捏我的脸,无声的爱就是这样没有浓厚氛围,但情深在其中。每每这个时候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我知道有奖励了,父亲这时会给我两元钱让我去买冰棒吃。我开心的捧着那被汗浸湿的旧旧的两元钱。飞快的往小商店跑。跑过去直接拉开冰柜拿出四根冰棒,大喊一声大婆钱放桌子上了,就抹一把脸上的汗,又飞快的往那片让我既爱又恨的黄土地上飞奔,爱它是因为它的奉献。恨他是因为正一点点的拉弯父亲的脊梁。我跑的飞快,生怕冰棒在我手里化了,包在衣服了,那冰寒的感觉在我肚皮上隐隐约约。心里就像着把一个完完整整的冰棒给我的父亲母亲拿去解解暑,等到长大后我才知道,夏天冰棒包在衣服里,会融化的更快。
由于气温高,临近中午,冰棒融化的很快,和父亲的汗水一前一后的往这片土地上滴,最终渗透到深层,以另一种形势,来年再生长出来。幸而有几颗桐树可以避阴,伴随着一股股热风从远处的麦浪上跑过来,母亲起身回家做饭,问我们俩想吃什么,父亲捏捏我的脸问我吃凉皮咋样,我点头的同时顺势挣脱了父亲的手,起身跑远了……
现在,我已经在城里工作,偶尔在网上看到农忙时节的报到时,就想起往日的那些暖暖的事,在收割方式从纯手工到机械化变革过程中,汗水也在父辈脸上流出了深深的沟壑,和黄土高原水土流失一样,脸上的营养都被岁月和辛劳带走了,伴着参杂不齐的白发让父亲看起来越发显老,但他一笑起来,还是依旧硬朗。
可能在农村特有的环境里,父子往往少有正式的交谈,拉家常真是不常见,成家以后更是少,每每有正式交谈都是要有大事发生的前兆。
回想那时候小小的我踩在父亲脚上抱住他,父亲带着我一前一后的走,很是开心。时间的轮子加到全速后就不刹车了,一路猛冲下去;在这个时轮里有人牵挂,有人疼爱,有人可以撒娇,有人可以依靠,有人像温馨的房子一样为你遮风挡雨。一切都变得无畏。
我们要珍重这样的宝贵资源,但是现在多数人都有一个错误的认识,总想着日子还长,出人头地了再好好孝顺父母。殊不知,来日方长这四个字,有时是人生最大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