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民族都是你这样的人,这个民族早就在战争中被异族灭亡了。”
“两个民族都是我这样的人,也就不会有战争了。”
“都是,可能吗?”
“你也知道不可能呀。”
我一直相信善意是不仅仅是一种好,也是一种理性。更聪明的人,也会更倾向于选择这些品质。这里的“聪明”不是指竞争与对抗中的胜利,是指能够真正创造出艺术、科学等文明成果的能力。
人性有些美好,门槛是很低的,与我们生理舒适相一致,不需要代价,不需要取舍。有些人喜欢为了展示自己的智力而去贬低这些东西,很没有说服力,因为他们自己也没有抵达需要挣扎与拷问才能触及的复杂善良。如果到了那儿,见过深渊,也就不会对简单美好口出恶言了。
很多看似愚蠢的“感性”是集体理性的本能封装与快捷访问方式——与自己不相关的伤害与压迫能绕过“利益思考”直接调用沮丧,痛苦,愤怒等情绪,无法抑制,这不是诅咒,不是缺陷,是一种内嵌的防集体毁灭机制。
在这个国家,大部分人被剥夺机会成为一个理性式善良的人,很难有什么成熟的宏观共识去阻止精明的坏心眼们餐肉饮血,只剩下道德直觉这把双刃剑来摇摇欲坠地对抗步步紧逼的恶兽,譬如,性侵是不对的,揭露他们是对的,因此打压揭露者是不对的,这些都是不需要什么深刻探讨就能做出的是非判断。正是因为思辨的低门槛,才能形成广泛(却依然无力)的声援,也牢固到任何漂亮的浑水术都无法作歹。这把剑有可能会失控,也不一定总是指向恶兽,但如果它都不存在的话,就真的没有什么共同力量来震慑饕餮了。
而恶兽肆虐,聪明贩子却集体讲起理性善良是不切实际的白左,感性善良是愚蠢危险的圣母,自我保全与攀爬方是正道。恶兽会给他们发百万年薪吗,那倒不至于,他们卖书给恶兽的备粮就行了。
“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千年前的人都有对其他生命形式的粗糙平等观与朴素体谅心,我们在“进步”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