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太阳年》是一部由克日什托夫·扎努西执导,斯科特·威尔森 / 玛雅·歌摩劳斯嘉 / Hanna Skarzanka主演的一部剧情 / 爱情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寂静太阳年》影评(一):太忽悠了
太忽悠了
这种词语我不愿意使用
多么美好的爱情
故事总是承托
可以变为mtv
操你妈那些该操
爱我的爱人
那些该爱的
爱恨
挣扎着的生命
看电影不总要
总要的是自己从里面吸收了什么东西
那种智慧让我们勇敢的面对生活
《寂静太阳年》影评(二):寂静太阳年
影片描述了一个美国大兵与波兰寡妇的爱情故事,在1946年波兰的冬天,在一个饱受战争摧残的萧瑟小镇上,诺曼与艾米利亚相遇了,看似简单的爱情故事,却暴露了比政治戒严更教主角难以承受的情义挣扎。除了处理跨越国籍与语言的现实难题外,最后宛如豹尾般的超现实结尾,更让人感动不已。
一段看似简单的爱情故事,暴露了比政治戒严更叫主角难以承受的情义挣扎。
《寂静太阳年》影评(三):迷惘的太阳,照射不到生活在阴沟里的穷人。上帝之光照射不到希望
这是我最近看过的最好的电影。无论影像,场面调度,镜头,摄影无一不赞。情节更悲情。让我联想到自己。把战争以后的贫穷,疾苦,不安,迷惘刻画的真实,寒冷,仿佛看不到阳光。只有等爱的人死去,你才能去他在的城市,可你也老了,像自己可怜的母亲一样,死在呆了一辈子却还是陌生的家乡。终于,在梦中,你们见到了阳光,看到了对方,手挽手,在阳光下的美国旋转。整个世界只有你们俩人。可那只是幻想。
大师就是大师,无与伦比。
《寂静太阳年》影评(四):宛如幻象的旅程
也许人生就是一场漫长无边的等待?在等待中终老,在终老后死亡。诺曼等了几十年,终于等到一见钟情的埃米利娅,在政治戒严的年代跨越言语不通国籍不同的沉重障碍后,却又面对了比政治戒严更残忍也更难以逾越的“心灵戒严”;而埃米利娅,面对一份意外的如天赐良缘的爱情,在道德的漩涡里困顿挣扎后痛苦的选择放弃。基耶洛夫斯基曾说:“从某个角度看,政治决定我们的角色,准许我们做某些事,或不准我们做某些事。但是政治并不能解决最重要的人性问题。”人性的问题只能交给心灵。最后,当女主角终于冲破心灵的樊笼,向着幸福奔去时,幸福却只能停留在老去的记忆中,记忆或许清晰,但如幻象一般可望不可及。本片中,苦心营造的灰暗光影映衬男女主角欲诉不能的深深情感,而爱情、生命、道德与现实的焦虑纠缠交错,在若有还无的低沉配乐烘托下如泣如诉。
《寂静太阳年》影评(五):Love is stronger than death
时间流逝的很快,一下子就迫近了冬季。吸入肺腔中的空气都透着一股子凉意,今天黄昏的时候下起了冬雨,冬雨不比任何时节的雨,它有着拒人千里的冷傲和无情。
而我不知为何,在隆隆的冬季总是喜欢看一些灰暗冰冷的影像,或许这样才能应景吧。身体已经足够寒冷,心理上再浸入些丝丝寒意岂不更加透彻。还好有波兰电影《寂静太阳年》陪我度过了这样一个毫无生气和爱意的冬日阴沉午后。
电影的故事很简单,二战后的1946年,在波兰这个被战争蹂躏肆虐的贫瘠土地上,一个美国服役男人与一个波兰中年寡妇相遇了,他们互相慰藉互相帮助,爱慕之情在两人之间不温不火的滋长着。他们想在一起,可是国籍语言政治社会等因素却扼杀了他们的爱情,两人为了在一起丧失了很多的东西,甚至包括女人慈爱和善的老母亲。可到了最后还是未能如愿。男人独自一人心灰意冷的回到了千里之外大洋彼岸的美国,而女人则在孤独和等待中留在了波兰。。。
直到1964年的某一天,在女人所在的疗养院里收到了一笔从美国寄来的钱,这笔不知是礼物还是遗物的钱是来自于美国男人的,用这笔钱可以满足女人近20年去美国的梦。可此时女人已经是白发苍苍了,她已无力去往美国。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她瘫坐在了窗边,此时阳光从窗户倾泻进来照在女人苍老的脸上。。。
寂静的太阳亘古不灭的悬在天边,蔚蓝的天空下是美国西部的纪念碑谷地,年轻的美国男人和同样年轻的波兰女人在放肆的跳舞。。。
影片导演是克里日托夫-扎努西。对大部分影迷来讲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毕竟他没有同样是波兰的电影大师基耶斯洛夫斯基那么高产和出名,但是我敢保证你要喜欢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的话,你也会迷上扎努西的影片。《生命宛如恶疾》中老医生用自己的生命来探讨生死,《爱在山的那一边》里年轻人纠结于神学或医学的选择。学哲学出身的扎努西在2000年后的作品中喜欢用摄影机做工具来探究人生。但是在这部1984年的《寂静太阳年》里,扎努西用浑厚凝重的镜头讲述了一个哀伤美丽的爱情故事。
爱情的无望和不灭,生命的困守和消散是这部影片的主题,其中又不乏对那时东欧社会丑恶现象的还原和抨击(强盗一样剥夺人民财物的政府官员,被驻军抛弃的当地悲惨妇女等),但这些跟男女主人公不朽不死的爱相比却是稍显无力的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在寂静太阳年中,爱比死更加强大。
《寂静太阳年》影评(六):《寂静太阳年(Rok spokojnego slonca)》:无语的爱情【第41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
Rok spokojnego slonca (1984)
本片获得1984年第41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
电影讲述二战后发生在波兰的异族恋情。二战后的波兰,一个美国军人偶遇一个绘画的波兰女人,军人对她产生了兴趣。于是,军人几次去女人家,并且在之后几次表明了爱意。不过,女人几次都拒绝了军人。同时,女人与共同生活的母亲遭遇了一次抢劫。女人邻居是一个妓女,她为了留住相好的德国男人,将德国男人知道的消息告诉了相关部门。于是,人们发现了一个埋有很多死尸的坟墓。之后,女人与军人在教会的帮助下,下定决心在一起,不过两人还是无法用语言沟通。随后,女人就安排自己与母亲离开波兰。母亲知道自己腿有伤且年纪大,就不想拖累女人故意生病致死。最后,女人知道了母亲的好意,但是她拒绝离开波兰。几十年后,女人得到了一大笔来自美国的遗产,她用这些钱去了美国。
这是一部讲述“无语”爱情的电影,也是一部让人看过之后很无语的电影。因为电影故事太扯蛋了!一个在国外打仗的美国人,战争结束后不回国,在波兰滞留,还爱上一个不漂亮且语言不通的外国老女人,这根本不合乎逻辑!男主角究竟图什么?脑子进水了吧。大姐上有那么多女人,难道男主角每一个都爱?此外,男女主角之间的相遇太奇怪——男主角撒尿的时候碰到了女主角!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节啊!因此,这样一部让人无法接受、无法理解的电影,根本就不能让我投入剧情。简单来说,本片故事太离谱。
既然如此,对本片我没有什么好感。不过,我还是能体会出编导拍摄这部“离奇”电影的初衷——不就是要表现一下波兰的政治环境很恶劣吗?连爱一个人的权利都被剥夺!然后再通过本片故事,隐喻一下现实。哎,编导“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扯蛋剧情,就为了这点意思,太没劲了。总之,在我来看,本片主题还是东欧电影的一贯套路——控诉社会,老调重弹!讽刺的是,西方国家就喜欢这套,继续让我无语。
电影拍摄方面无话可说,基本没有大场景,也没有独特的表现方式,就一个词——平庸——形容足矣。
电影演员都不熟悉,表现也很平淡。男主角Scott Wilson看着面熟,仔细回想一下原来是《行尸走肉》中的一个配角。他可真够可怜的,拍了电影没人知道,拍电视还是配角,真可惜他这一大把年纪了。女主角Maja Komorowska在片中长相很一般,可她为什么表现得好似一个大美女?好似万人迷?难道波兰没有美女了?而且,她的表演也很有趣,总是撇着嘴、歪着脖子,好有个性!总之,她的演技是非常普通的,至少她没有打动我。
总结一下。这一部很糟、很荒唐的电影,有着如此剧情的电影都能拍出来、获得国际大奖,是不是1984年大家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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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太阳年.A.Year.Of.The.Quiet.Sun.1984.D5.AC3.MiniSD-mFANs
2012-11-16
《寂静太阳年》影评(七):扎努西:两个世界,尽性知命
大多数波兰电影都带着浓厚的历史标签和时代标志,一个经历过沉痛灾难的美丽国家就像一位伤痕累累的老人,连呼吸都令人绝望。1939年,法西斯的铁蹄踏入波兰,也正是在这一年,扎努西在波兰降生。经历过战争的生命总是要比其他的生命来的粗砺而勇敢。《寂静太阳年》是扎努西最诗意化的作品,相比较个人化风格明显的《灵性之光》相比,《寂静太阳年》表现的是一个时代中的爱情悲歌,在政治和信仰禁锢之下的漫长等待。我一直觉得是时代赋予了角色灵性和质感,尤其是在这部电影中,历史给予的故事背景让整部电影充满了压抑和悲悯。无尽的黄昏和黑夜,绵绵不绝的想念和眷顾,在这个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爱情唱着微弱的歌谣。在《世界电影之旅》中,扎努西曾经公开表示过,童年的经历对他有很大的影响,而且很多影片的背景都来自于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寂静太阳年》中有一段关于法西斯对战俘的拷问,这一个桥段在他的电影《仁慈之心》中也能看见,虽然是两个毫不相关的电影,但是细节的设置还是有略微的相似之处。《仁慈之心》中宗教信仰的出现闪现出了人性之光。而在《寂静太阳年》中,所谓的信仰却成为禁锢的代名词。在波兰电影的黄金期,瓦伊达和扎努西一直是波兰电影的代表,两个人的电影风格虽然迥然不同,但是都从不同的层面反应了波兰的历史,政治,批判战争,以及探索道德焦虑,情感焦虑和选择焦虑。和瓦伊达相比,扎努西的电影更喜欢在平静缓慢的节奏中讲故事,在故事中表达出自己对于人生,爱情,选择的思考,而瓦伊达则恰好相反。看完了《寂静太阳年》之后,觉得电影很像皮埃尔·布特龙的《沉静如海》,同样的故事背景,不同的国家,同样的爱情,但是《寂静太阳年》的结尾多了一份感动。但是就整个电影的节奏以及气氛的营造有能够感觉中基耶斯洛夫斯基的情调。当然扎努西和基耶斯洛夫斯基曾经在一起工作,而扎努西是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制片人,基耶斯洛夫斯基是扎努西的代理人。或许就是这样的关系,让两个人的电影风格有了异曲同工之妙。
《寂静太阳年》的故事发生在1946年的冬天,美国大兵诺曼爱上了一个寡妇艾米莉亚,如果单单是大兵和寡妇之间的爱情,似乎又不足以说明战争的影响,于是扎努西在给人物进行身份设置的时候让美国大兵多了一层身份,就是战俘。这也使得两个人之前的爱情故事多了几分曲折。看似简单的故事,却让我们看见了战后波兰的衰败,贫穷,压抑,冷酷等等。电影一开始就说明了故事发生的时间,而此后的环境设置正是为了让观众看见四十年代的波兰。扎西奴在这个爱情故事之中设置了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心理变化,共产主义政权之下的生存状态,以及人性的善恶对立,还有就是感情和欲望的压力。
诺曼和艾米莉亚虽然语言不通,但是眉眼之间的感情交流却让这段爱情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不是一个悲伤的爱情,却充满了悲伤的气息,这是因为某个时代的阴郁,让所有的情感都蒙上了一层晦涩。摄影师斯拉沃米尔·埃迪扎克曾经担任过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红白蓝三部曲之蓝》《杀人短片》等影片的摄影和扎努西也有过多次的合作,《波兰式出轨》《山巅的呼唤》《必要的条件》还有这部《寂静太阳年》。整部影片在光色和色彩上的应用让电影的冷感,衰败,压抑,悲戚等等表现的十分成功。影片中多次出现了角色苍白,无望,空洞的面孔,大量的推轨镜头让导演的主观意图更加明确。
她为什么要让这份爱情迟到二十年?因为她太脆弱了,亲人的去世,环境的影响让这个女人已经无法生命中的大起大落和变故,她脆弱到自己无法离开,只能选择一个自认为安全的方式隐藏起来,包括这份爱情。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把爱情作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了,如果不能萌生出强大的应允,那么只能在漫长的等待中消耗自己寥寥无几的生命。她是这样的女人,很多人也是这样的女人......
很多观众觉得影片结尾之处的大峡谷镜头比较突兀,其实这是扎努西为了纪念塔可夫斯基而做的设计,两位好友曾经相邀来到大峡谷,并在这里做出对未来的承诺,然而,塔可夫斯基却没有等到这一天。扎努西为了纪念自己的好友和逝去的青春,在这里设置了大峡谷的镜头,一方面是为二十年之后的见面做转折和过度,另一方面是为了纪念自己的老友以及年轻时的那份承诺。
《寂静太阳年》影评(八):《寂静太阳年》:谁能照耀战争的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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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终归是出来了,照耀着大地,照耀着峡谷,照耀着翩翩起舞的两个人,他们就像是曾经拥有的那样,彼此拥抱,彼此共舞,彼此在没有打扰的世界里看见爱情。在这远离人群的大峡谷,他们像是遗落在世界上的两个人,但是这正是他们一直追求的生活,没有战争,没有伤痛,没有阴影,没有苍老,只有蓝天,只有白云,只有大地,也只有太阳——被照耀的世界里,如此疯狂,却又如此安详。
但是那像是一个梦境,1964年的伊米莉娅踉跄地靠在阳光透过来的窗户前,微弱的目光仿佛已经穿过时间,停留在那个只有爱情的地方,约定仿佛就如这梦境一般,迅速地到来,又会迅速地离去。苍老是对于时间的无奈,1946年和诺曼的相遇相识相爱和告别,还没有完全从她的记忆中抹去,或者她根本不想把这仅存的幻想变成永远的遗憾,在收容所,那一笔从美国寄来的钱,像是礼物,也像是遗物,但她从来不怀疑和自己无关,用这笔钱可以满足她近20年去美国的梦想,甚至会让她重新看见久别的男人和爱情,所以她坚定地表示自己需要这笔钱,需要重新踏上去美国的路。但是当修女帮着她提着行李准备去华沙的时候,当她说出“我就来,我就来”的那一句话的时候,却无法自持地撞向墙壁,墙壁上的画掉了下来,碎了玻璃,尖利的声音像刺破了小心翼翼的现实。
她还是挣扎着站立起来,将破损的画放到桌子上,那桌子上都是过去的老照片,其中一张就是一直伴随自己的丈夫的照片,丈夫在战争中死去,而现在,那一张画却在战争之后20年依然无法避免破碎的命运。破碎的玻璃像是现实的一种隐喻,或者可以让里面的画得到保护,免受岁月的侵袭,但是终究是破了,年老的伊米莉娅似乎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活,连离开都变得异常艰难,而当她吃力地倒在窗户前的时候,她或许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自己看见窗外的太阳,看见共舞的画面,看见依稀的爱情。
太阳照耀这世界,而这爱情的开始,也是从那寂静的太阳开始的。那是画中的太阳,橘黄色的中心之外,是大片蓝色的色调,而上面是被遮挡的黑色。太阳无法以完整的面目照耀世界,而这正是1946年生活的写照,那是在波兰的郊区,那是在废弃的车上,那是很少有人经过的地方,伊米莉娅沉浸在画布的世界里,而就在那时,美国士兵诺曼出现了,他正在执行去往伯伦顿的任务,以为这里没有人,他甚至要拉开拉链小便,却在废弃的车上发现了伊米莉娅,发现了她手中的画,发现了那被黑色遮蔽的太阳。不断重复的“对不起”是他的愧疚,但是却在那相遇的目光中发现了真诚的情愫。一个是失去了丈夫的波兰寡妇,一个是远离故乡的美国大兵,在这个无人经过的地方,他们的相遇是一个意外,也注定了他们的爱情会历经曲折。
这是1946年的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硝烟似乎已经褪去,但是没有枪炮声,没有正面的冲突并不代表和平的真正到来。在那一个萧瑟的小镇,笼罩着战后的阴郁,街上没有多少人,却能看见穿着不同制服的军人,而伊米莉娅和腿部有伤的母亲住在那一间破败的房间里,那里只有战火烧焦而斑驳的墙,只有被横七竖八的木板钉住的窗,只有黑暗的入口,两个女人相依为命,在那狭小、逼仄的房间里,只有疾病和贫穷,而旁边住着的女人,每天和不同的男人睡觉,作为曾经在纳粹手里从事肉体交易的妓女,她被人鄙视,也遭人大骂。
实际上,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但是对于所有人来说,伤痛的记忆却是永恒的,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不知道生活如何改变,不知道国家如何重建,而作为弱者的女人,更在一种惶惑不安中度日。在那个挖掘墓地的现场,伊米莉娅和其他人一起见证了战争留下的创伤,那一排排黑色的尸骸被挖掘出来,混合着黑色发臭的泥土,这是战争期间死去的美国飞行员墓地,因为战争,他们死在异国他乡,因为战争,他们无法回家,因为战争,他们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名字。战争的残酷从来都是给幸存者带来伤痛,伊米莉娅站在那里,看见的是陌生的尸骸,却唤醒了战争的记忆,也许,在这死亡的景象中,也有那个爱着的丈夫的影子。
但是战争的后遗症并不仅仅是那些已经腐烂发黑的尸骸,还有现实生活的无力感。和母亲住在一起,母亲的一条腿也已经腐烂,没有交代伤病的原因,但一定和这一场并未完全远去的战争有关,而母亲的痛苦在于:“为什么我们想死的时候不能死。”幸存是生命的延续,其实也是痛苦的延续,虽然伊米莉娅安慰母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也安慰妓女的邻居,“你必须重新开始。”但其实,在这样的现实里,伊米莉娅无法摆脱战争的阴影,她在神父面前忏悔时就说过:“我生活在阴影中。”阴影是关于婚姻的,也是关于生存的,结婚几个月,丈夫就失去了生命,对于伊米莉娅来说,这是战争造成的永远伤痛。想死的时候不能死,这样的痛苦,意味着会看见更多的伤害,更多的悲剧,更多的无奈。
是的,就在这间破败的屋子里,三个男人闯了进来,他们破坏了这里的物件,抢走了母亲手上的戒指,伊米莉娅的项链,和藏在衣服里的财物,“你们跟纳粹一样,真是败类。”这是母亲对这三个人的咒骂,而其实当德国纳粹战败,对于波兰这片满目苍夷的土地来说,还有着和纳粹一样无情的残暴的人。一个国家的重建遭遇的是何去何从的困境,而对于个人来说,生活的重建,信心的重建,需要的就是能冲破阴霾的那一道光线,而对于伊米莉娅来说,在郊外偶遇的美国士兵诺曼就像是有限照耀生活的那道太阳光线。
他礼貌地说出那句“对不起”,他赞扬她的画作很漂亮,他找到她的住处给她送来颜料和糖,一个赶走纳粹的男人,一个解放波兰的军人,诺曼在无形之中也成为伊米莉娅和母亲生命中的安慰。第一次到伊米莉娅居住的阁楼上,诺曼告诉他们自己对于故乡没有任何想念,三个人带着微笑说着话,而第一次光临的时候,伊米莉娅一家正遭受那三个人的洗劫,诺曼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是谁干的,要报警吗?诺曼仿佛正义的代表,让伊米莉娅和母亲看见了微弱的希望,他们一起吃“甜美的猪肉”,在语言的隔阂里,他们却享受着陌生带来的好感。而在有限的相处中,诺曼却看见了如那道光线一样的爱情,那么突然,那么直接,却把自己带向一个无言的结局。对于诺曼来说,看见纯真爱情是因为想要忘记战争的梦魇,在那一个混乱的梦里,他成了德国人在集中营的囚犯,因为恐惧,他尿湿了裤子。
他们属于不同的国家,他们拥有不同的生活,甚至他们见面时,也存在着语言上的困难,诺曼请来翻译,希望把自己的真心话告诉伊米莉娅,但是却有不知道如何表达,翻译看着他们,却只能尴尬地不知所措。是的,在爱情里,语言有时候也是苍白的,他们其实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表达自己,就能读懂对方。但是在这份看上去很陌生的爱情面前,他们无法破除的并不是语言,而是现实。伊米莉娅一直对诺曼说,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别无选择。因为在她看来,离开不仅意味着需要丈夫的死亡证明,需要钱,需要时间,更难以跨越的,是伊米莉娅内心的那种遭遇战争侵袭无法逃避的宿命感,她认为自己无法离开波兰,而诺曼也无法留在波兰,他们早就看到了彼此注定分离的那一天。
但是在现实的巨大困境面前,伊米莉娅却还内心的挣扎中允许自己看见那一道光亮,她在神父面前问的一个问题是:“人有权力得到幸福吗?”神父的回答是肯定的,伊米莉娅似乎也希望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起生活下去,希望和一个语言无法沟通的男人共同寻找幸福。而诺曼对她的承诺也是:“我想用一生的时间照顾你们,你占据了我的心灵,我不会放弃的。”他们在神父和修女面前表达自我,许下诺言,是的,爱情的光亮照耀在他们身上,在那个夜晚,他们沐浴在月色中,他们点起蜡烛,月光和烛光,照耀着他们,他们沉浸在爱情里,他们忘记了隔阂,那一件军大衣覆盖在他们需要温暖的身体之上,对于他们来说,爱情需要的就是这一种忘我的升华,需要的是忘记现实的约束和压抑。
一现的光亮,却依然是脆弱的,即使母亲以放弃治疗的方式,用死亡成全他们的离开,对于伊米莉娅和诺曼来说,现实依旧像是无情的壁垒,阻隔着他们渴望相拥的爱情。他们争取到了那个时代珍贵的情感,却也失去了更多,他们拥有了甜美的爱情,却也无法跨越更多的现实。爱情或者变成了一种想象物,在这个没有秩序、没有正义、没有太阳的世界里,匆匆而变成一种虚幻的存在。妓女斯泰拉作为纳粹的直接受害者,在肮脏的身体之外,或者也有自己的爱情,她喜欢一个德国人,为了他,她改名换姓,不让人知道她是谁;为了他,她甚至去除了手臂上那一个纹身,希望以去除记忆的方式重新找寻自己,重新获得爱情。“我想要的只是公平。”但是在这样的时代,公平是一个奢侈的词语,德国人有着自己的妻子,而且他必须被遣返,所以对于斯泰拉来说,种种的努力依然无法超越自己的宿命,渴望爱情的心灵永远无法逃脱肉体的陷落。
“幸福能化解一切的悲伤。”这是理想中的爱情,但是一切却是那么遥远,在那火车站里,诺曼等待着伊米莉娅到来,和他一起离开这片土地,但是当火车鸣响汽笛,伊米莉娅依然没有出现,仿佛是一个梦,当过去已经成为过去,未来却不肯以幸福的方式降临,爱情在诺曼的等待中,也在伊米莉娅的自我牺牲中,而在战后的梦魇里,那一场梦即使延长20年,即使在1964年的惊喜中,也依然只是一个无法抵达的梦,未知和苍老,也只能在透过窗户的光线中,看见逝去的青春,看见幸福的舞蹈,看见没有旁人的欢笑,看见没有阴影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