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的雨声已经消失了,
也许是阳光阻隔了这一场秋雨。
他在辽阔而静谧的心境中,
想象他出世时的情景,
可惜什么也没有想出来。
他只记得从小就是孤儿,
他只记得是在一场洪水中,
逃离枫杨树家乡的。
最后,
他看见了那片浩瀚的苍茫的大水,
他看见了他漂浮在水波之上,
渐渐远去,
就像一株稻穗,
或者是一朵棉花。
——苏童
2024开年第一天就在工作,仿佛忙碌的工作已经占据了生活的全部。忙的晕头转向,忙的昏天暗地。即使再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依旧会在那盏昏暗的台灯下开始读书。读着读着就将自己的思绪引到民国时期瓦窑街的街口,在那里遇见一位穿着翠绿色旗袍,高跟皮鞋拖在脚上的女子,踢踏踢踏的敲打着柜台,似乎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苏童老师描写自己书写的场景是这样的:我当时使用的一盏铁皮罩台灯,铁皮罩是铅灰色的,长方形的灯,但灯光很温暖投射面积很大,那时候没有任何取暖设备,但我写作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泡在那温暖的光阴里。
“多么温暖的灯光,多么温暖的光阴。”我想,自己的读书时候的光阴何尝不是如此,不同的是读苏童老师的《米》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冬夜寂静而清冷,就连月光都散发出独有的清辉,只是无雪的冬夜有星月也是很浪漫的,尤其是温一壶碎银子茶,坐在昏暗的灯光下,让自己的身心也浸泡在温暖的光阴里。
才下过雨,麻石路面的狭缝里集聚着碎银子般的雨水。稀疏的路灯突然一齐亮了,昏黄的灯光剪出某些房屋和树木的轮廓。在最清新的雨夜里,苏童老师书写着城市北端最贫穷最肮脏的故事,从五龙的出现,一直到如鬼魅一样的阿保,米仓老板冯老板米仓姐妹花知云,绮云,六爷,一直延伸到下一代婉儿,柴生、米生、抱玉以及他们都媳妇乃芳 、雪巧……他们的故事犹如米粒一样,一颗一颗从五龙第一次触摸到那颗粒状的坚硬的米粒开始,一点一点点像蹦豆子、抖包袱一样,一会一个声响,一会一个亮点的浮现在读者面前。一直到柴生在米堆深处摸出一木盒子。木盒子里没有地契,没有钱币,只有一盒满满地米,它在风窗的亮光下泛出一种神秘的淡蓝色。才算是划上圆满的句号。
也许全文贯穿始终的米才是最洁净的魂,而沿着米本身存在的环境和轨迹中出现的人以及发生的所有的事都被一种丑恶的,散发着一股又一股腐臭气息的氛围,这种人性的丑恶都是从五龙踏入瓦匠街的那一刻开始。似乎瓦匠街天生就是人间地狱的修罗场,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有一种近乎于病态的仇恨心理。
读苏童老师的《米》和张爱玲老师的《怨女》是不同的。苏童老师的的文笔更加犀利苛刻,文风是血淋淋赤裸裸的。行走在苏童老师为我们筑造的《米》的世界中,每走一步都能深刻的体会被悲凉,甚至一度怀疑,一个人人性的恶究竟能恶到怎样一种万劫不复的地步,而且代代相传,无休无止!偶尔也会从文中读到一些婉约或者是清新一点的辞藻,转瞬间又翻转到暗黑世界,心也跟着暗黑起来。或许这就是苏童老师最独特的魅力之所在。
人生哪有那么多美好!只不过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罢了。如果说中国文坛能够将人性的丑恶和虚伪完全呈现在世人面前的话,苏童老师和张爱玲老师算是泰山北斗 极的作家了。不同的是苏童老师将人性丑恶书写到了绝望,张爱玲老师将悲寂孤凉的人生写到了绝望。
阅读苏童老师的《米》时,原本是充满着希望梦想还有对生活的美好在阅读,可是每翻一页书就会感到人性的丑恶,就会感到人间的悲凉,甚至可以说一度怀疑人生,直到最后,我想是绝望到了极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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