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个未完成的生物制品,是宇宙里的迷路者。我们生而为人,但还不是真正的“人”,不过是各种意识和体制的产物。所以,人生的唯一的目的,是要回到人本来的样子,或者说,回到人应该有的样子。佛教把人应该有的样子叫“佛”,所以,成佛是人生的最高目标。道家叫作“自然”,自然是人生的最高目标。儒家叫作“圣贤”,人生最高的目标是做圣贤。苏格拉底用了“未经审视的人生不值得度过”这句话,表达了人并不是生下来就是人,人之所以为人,是需要经过审视的。
做人的过程,并不是一个求取什么的过程,而是一个把我们本来就有的东西挖掘出来,是一个回归的过程。这个过程是我们自己完全可以把控的。
我们每一个人本来都是好好的甲方,有自己独一无二的资源和产品,不需要求取,自己就有能量,能够吸引其他的资源;但是,我们偏偏选择了乙方的活法,不断地去打探各类甲方的要求是什么,然后根据甲方的要求,不断地做方案,不断地争取为甲方服务的机会。
王阳明把这种乙方的活法,叫作“逐物”,而甲方的活法,叫作“主一”。这个“主一”的“一”,就是“做人”。
如何把一生化繁为简,一生只做一件事?
稻盛和夫的经营理念,其实就是确定了一个高于世俗的人生目标,这是他一生唯一的目标,其他都是手段。后来他又以“精进六项”等一系列管理方法,来实现他的人生目标。而那些管理方法,如果我们仔细去探究,就会发现,其中的核心只是:做人。
人只要坚持正确的为人之道,整个宇宙都会帮助你的。
很多人不断地离婚、进行心理疏导,但如果不从根本上想清楚,自己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婚姻对自己意味着什么,自己在婚姻里想要得到什么,愿意承担的责任是什么,那么,婚姻问题也会一直存在。
沉默——避免无聊闲淡,言谈须对人有益。
中庸——避免极端倾向,尽量克制报复心理。
贞节——若非为健康或繁育后代,绝不纵欲,保持健康、神采奕奕,不损害他人或自己的声誉或安宁。
正义——不得损人利己
秩序——生活物品要摆放有序,工作时间要安排合理。
从源头上清理自己的生活,确定了自己的人生目标,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价值观,并把它们变成一套原则和生活方式,严格遵循,结果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富兰克林有一个习惯,就是随身携带一个小本子,里面是设计好的表格,每天都会一一记录下来自己做到了哪些原则,没做到哪些原则,还会抄写各种格言。这种记录的习惯,其实是每天对自己的生活做一个整理。
袁了凡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首先确立一个“因果报应”的世界观,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念力和行为一定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然后制订了一套详细的生活原则,每天坚持去做。这都是从源头上为自己的人生找到彻底的解决方案。
佛学的理论里,不是性格决定行为,而是行为决定性格。并不是因为你是摩羯座或天秤座,就有了一个固定的性格来决定你的行为,而恰恰相反,是你的行为在决定你的性格。
叔本华认为:“人生幸福首要的、最本质的要素是我们的人格。”
叔本华是在说:人生最本质的事情就是做人,而做人就是成就自己的人格。
“人是什么”比“人有什么”要重要得多。
在今天这样一个变幻莫测的时代,能够让我们应对变化的,并不是稳定的单位、职业或是财产,这些都靠不住,靠得住的,只有德行、思维方式、学习能力、心理承受力等自身的素质。
王阳明的立志成圣,既没有走上退隐的路,也没有走上绝大多数人走的做官的路;而是走了一条自我人格完善的路。他其实是回到了儒家的初心,恢复了儒家的源流:要做人,做你应该成为的那种人。
如何回到那个和谐社会?他们开出的“药方”是:培养个人的德性。也就是让每个人注重道德修养,成为君子,甚至成为圣人,整个社会就可以变得很美好。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三个纲领,加上八个条目,强调的是修己,是自我修养,自我修养完善之后,才能治人,所以,修己的目的是为了治国、平天下。儒家通过这三个纲领、八个条目,把个人的自我道德完善和治国平天下结合在一起,把个人、家庭、国家统一为一体。
陆九渊不太赞同朱熹的说法,觉得朱熹的问题在于企图从外在的事物上去求得“理”,这是不可能的。在朱熹看来,格物致知,应该从心这个源头上着手,心即宇宙,心就是理,应该从心这个源头上去求得理,才是正道。
王阳明和朱熹虽然路径不同,但基点是一样的,认为一个人活在世上,首先应该是立志,也就是立志成圣。只要立志成圣,就抓住了核心,抓住了人生中最大的东西
如果先把那些小的、琐碎的东西放满了,那么,就不能再放大的、核心的东西;但如果抓住了核心的、大的东西,那些小的、琐碎的东西就都能被包容进去。
假如我们总是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操心、劳作,那么,一辈子都无法把大的核桃装进去。
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并且找到了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的根源,那么,他每天的努力,都会让他进步,像一棵树那样,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生长,越来越能经受风雨,越来越强壮。
种树的人必须培养树根,修德的人必须修养心性。要想树木长高,开始时就一定要剪掉多余的枝条。要想德行盛隆,开始学习的时候一定要放弃自己的业余爱好,比如喜爱诗文,精神就会逐渐倾注在诗文上。其他很多爱好都是如此,耗费我们的时间和精力。
所以,立志最可贵的是‘专一’。”
念念不忘天理,就是从欲望的泥沼中跳出来,回到人本来的样子,回到自己的本性。
首先要立志,就是确定我应该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为什么要活着,我最终安身立命的地方在哪里,我的信念是什么,我的价值观是什么。
不是“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而是“我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首先要明白“我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然后才能清楚“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找到了一颗种子,一个源头,可以贯穿在我们所有的事情里。你做任何事情,都在行忠恕之道,都在做同一件事情。
按照王阳明的思路,应该先确定“我应该成为一个实行忠恕之道的人”这样的志向,才去考虑选择什么样的职业,赚多少钱之类现实的问题。这样,一切的问题都会变得容易。
一旦确定了“我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这样的志向,它就会像一颗种子,让你的生命不断成长,不断自我完善。一旦有了这一颗种子,就接通了你的生命和宇宙的联系,让你的生命获得能量源。
一旦有了这一颗种子,做什么事,都在做同一件事,做任何事,都会为你带来源源不断的能量。这才是王阳明所讲的立志的意思。立志就是为自己的生命找到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在王阳明心学里,开始的时候叫“天理”,后来叫“良知”。王阳明认为,良知就是种子,就是我们生命的能量源。
天道,通俗的说法是自然法则,是宇宙能量。立志,就是把人和天道连接了起来。
“我应该成为圣贤”,这样的志向一旦确定,就决定了王阳明一生的方向,也让王阳明一生都有着一种强烈的生命自觉意识。
成就一番事业,不只是获得社会的认可,而是要在做事的过程里,成就一种人格。
圣人必可学而至”,成了王阳明终生的追求,先内圣而后外王,也成了王阳明心学的大方向。据史料记载,王阳明从江西回到绍兴,整个人的性格、生活习惯都有所改变,之前他有点不拘小节、爱开玩笑,甚至还有点放浪不羁,但自从相信了“圣人必可学而至”,就变得端庄、严肃,生活也有规律了
先后沉迷于任侠、骑射、辞章、神仙、佛家,寻找人生的出路,最终归于儒家,但又和当时正统的儒家朱熹理学有所不同,开创了自成一派的心学体系。
而这个心学体系,不是纯粹的思辨,而是实际的生活方式,用来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有意义,让自己像一个圣人那样活着。
王阳明也在道家的养生上下过功夫,但深入修行了一段时间,觉得这不是圣贤大道,不过是“簸弄精神”,很快就放弃了。
“我应该成为圣贤。”但这个志向,在一个具体社会里,还是要依附于具体的行为。或者更确切地说,在明确了我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之后,接着要解决的是:我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的另一种问法是:在这个社会里,我想要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既可以让我自食其力,又可以让我最终成为我应该成为的样子?
关键在于,必须抱着穷究圣人之学的心态去考试,去做官,而不是为了做官去考试,为了功利去做官。
因为把科举考试看作是圣人之学的一个手段,所以,王阳明对于考试的心态就很放松,他两次考试都没有考中,尤其第二次落第的时候,按常理应该打击很大,但王阳明安慰其他落第的考生:“世以不得第为耻,吾以不得第动心为耻。”
举业和圣人之学并不矛盾,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圣贤之志。
如果你有圣贤之志,那么,无论做什么,都是在磨炼自己成为圣贤。不论顺境逆境,都是在磨炼自己的志向,磨炼自己的意志和德行。
王阳明曾经感叹:像陶渊明那样退隐是容易的,但当官是不容易的。
王阳明一生都在培植“良知”这颗种子,而在世间的社会角色,一直是尽责的官员和不懈的教师。做官和讲学,是他“成圣”的直接途径。一直到去世,都没有改变:在做官、讲学中做人,在做人中成圣。
要为自己的人生找到意义。每一个人应当为自己的生命找到一个支撑点,否则不管有多么完整的时间计划并一丝不苟地实行,都毫无用处。生活中许许多多的问题,许许多多的烦恼,究其根本,都在于我们不明白我们自己内心的召唤,不明白自己生而为人来到这世上能够做什么、喜欢做什么、能承担怎样的角色。
如同尼采所说:知道为什么活而活的人,差不多任何痛苦都忍受得住。
一般有信仰的人很容易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对于儒家的信徒而言,活着,就是人格的完成
人生也是如此。关于人生意义的追求,我们不必过多地把时间花费在“我们为何而活”这样的问题上,而应该把“为何而活”转化成“如何活得更好、更有意义”。如果说完成一种人格是理由,那么,我们要把它转化成“如何完成一种人格”;如果说活着就是理由,那么,我们要把它转化成“如何活着”;如果“平安”是理由,那么,要把它转化为“如何平安”;如果“不平凡”是理由,那么,我们要把它转化为“如何不平凡”。
一旦目标确定,你就不会浪费时间做无聊的空谈和无谓的琐事,因为你会随时在反省:此刻的所作所为是否能够帮助我达成目标呢?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就要毫不犹疑地放弃。目标使生命摆脱散乱、无序,变得简洁、明快、充满活力与方向性。
明确的目标让你的时间充满意义,同时,让你觉得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要把目标落实在具体的行动上。
大到一生,小到一件琐事,都先安静下来,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做?如何去做?做什么才是适合的?从哪里开始去做?
机器可以帮我们记录、搜寻无限的大数据,但对于大数据的分析、解读,还是要靠人类自己。
理解力比记忆更重要。背再多的东西,都不如独特的理解力,都比不上理解力所带来的洞察力。这是我们今天每一个人的竞争力所在,不是比赛谁比谁记得更多,而是比赛谁比谁更有理解力
也就是说,不管我们学习什么,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更好,一定要把立足点放在自己身上。不是为了知识而求知,也不是为了考试而学习,而是真正为了自己的成长而学习。
先是要非常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其次是非常理解所学习的东西,最后是把这些东西全部转变成自己的东西。
只有自己明白自己的本性,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才会用自己的本性去理解《法华经》,让《法华经》跟着你转动。到了这个境界,那就是彻底地记住,真正地记住了。
去学习,每一件事都在积累,每一次的学习都是在成就自己,做的事,学习的东西,都能够为自己所用。
走心了,内化了就是自己的东西;突击备考,考试通过了,学习的知识点也还回去了,于人生积累作用微乎其微。
按照种子法则,一个人如果立志要做一个圣人,或者说,他知道自己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么,他就会忘记时间,忘记忧虑。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并且找到了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的根源法则,那么,他每天的努力都会让他进步,像一棵树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生长,反而越来越能经受风雨,越来越强壮。
那么,一辈子不会有什么中年危机,也不会有什么人生危机,一辈子都会“废寝忘食”,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乐在其中。
所以,当我们出现中年危机的时候,确实应当借助这样一个契机,安静下来好好梳理一下自己过往的人生,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应该有归零的勇气。既然出现了危机,那么,意味着以前的生活一定哪里出了问题,需要调整。
当我们遇到中年危机的时候,首先不应该一味地在原来的轨道上拼命努力,也不一定非要去学习什么新的知识,进入现在热门的新行业,这都是按照社会的惯性往自己身上增加压力。也许,我们首先应该做的是放下,是舍弃,是做减法。千万不要苦苦撑着,而是停下来,好好休息,在休息中回到初心:自己的志向和根源,也就是自己的种子。
不论什么时候,一旦你遇到你的种子,你的生命就会闪闪发光。
如果你要创业的话,首先要找到一个非常关键的点:你真正想做什么?你自己身上有什么别人拿不走的只有你才有的资源?
有了这颗种子,再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种下去,慢慢发芽成长,最后生根发叶。很多人的失败,在于他们不去自己身上找到种子,而是成天去找窍门,找风口。
每个人成长的过程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学习,所以,不要想着什么是好工作、好单位,而是要认真想想什么样的工作能够让自己激发学习的兴趣和动力,从而更好地成长。
我的回答是,先不要一心想着要找到好工作,所谓好工作,都是社会所界定的,但今天的好工作,十年后也可能就会变成烂工作。所以,不要先急着找工作,而是要先找自己,也就是好好想清楚你这辈子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你一辈子去做的
在选择的过程中,人会慢慢找到真正想要的东西。
1.不要去找工作。而是去找一件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最理想的就是找到一件你一辈子喜欢做的事情。
2.从一开始就不要迁就,不要盲目听从他人的意见,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人生很短,成败很虚幻,唯有做点有意思的事才是真切的。
如果没有找到自己关键的想法与需求,一味盲目地要求婚姻长久,结果只能是问题不断。
找到“种子”,不一定就能成功,但一定会成就自己
写字的时候,不轻易下笔,先在心里想清楚后再动笔,慢慢地就找到书法的秘诀了。这个书法的练习心得,显示王阳明年轻时候,已经懂得凡事要在心上下功夫的道理。
无论身处什么环境,都应该做自己该做的事
到了龙场,王阳明一直在追问自己:“圣人处此,更有何道?”假如圣人也像我一样,被流放到龙场,会怎么做呢?
儒家圣人的信念:人格的力量可以改善环境。
君子安于现在所处的地位去做应该做的事,不生非分之想。
上不抱怨天,下不埋怨人。所以,君子安居现状来等待天命,小人却铤而走险妄图获得非分的东西。
君子立身处世就像射箭一样,射不中,不怪靶子不正,只怪自己箭术不行
一个君子,不管外在环境如何,能够从自己的内心去学习、去行动,从而完善自己。也就是说,自己内心的力量可以改变环境,而不是让环境改变自己。
圣人之道,吾性自足。那个“圣人”就在自己心中,我们自己就可以从心地上去成就,完全不需要向外去求。
向外求,其实也没有什么用。你再向皇帝去求,都不能保证让皇帝改变心意,也不能指望运势突然好转,这些都是没有办法控制的。但自己的情绪确实是能够控制的,应该做什么,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而且是可以立即着手去做的。与其指望皇帝或刘瑾,不如要求自己马上做当下能做的事。
向外去寻找是有必要,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一切的外在依靠都靠不住,一切都要靠自己,靠自己的心。
“种子”就在我们的心中,一切我们应该寻找的,也都在我们的心中
“各人的胸中都有一个圣人,只因自己信心不足,自己把圣人给埋没了。
在王阳明看来,人人都应该成为圣人,因为人人心中有一个圣人。圣人,是我们原本就具有的东西。
但是,人们往往不愿意成为圣人,而一定要去追求升官发财,因此,人生的路往往充满烦恼痛苦。
因为这些东西不是我们内心具有的东西,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
如果我们把时间和精力花费在我们自己愿意就能做到的事情上,而不是过多关注那些掌控不了的事情,我们就会拥有富足的人生。
人人都是天才,因为我们的内心有无穷的能量,但我们的私欲蒙蔽了心里的能量。所以那么多的天才,因为不愿意回到自己明亮的内心,反而变成了笨蛋。
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明明可以做成的事,人们不肯去做。但做不成的事,却痴痴地纠缠不清。
王阳明的立志其实是一种信仰和信念
真正的信仰意味着不要求别人的什么善意,只要求自己把自己的善意融入世界,不要求别人要遵循什么,只要求自己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一定要遵循本心的指引。
真正有信仰的人,把一生都当作了自我完善的修行。
有极少数的人,既不是反抗现实,也不是和现实妥协,而是带着自己的信仰融入现实,完成自己的生命,也改变这个世界。
应该做的事,如果你坚定地去做,就一定能够做到。小到日常生活里,早起早睡的习惯,清淡的饮食习惯,大到信仰层面的事情,如果我们不为自己找借口,总是可以做到的。
王阳明讲的心和良知,指的是本原性的东西。所以,王阳明才会反复说,良知就是树的根。
心就是理。人心没有被私欲遮蔽,就是天理,不用到心外去增添分毫。用这颗纯乎天理的心,表现在侍奉父亲这件事上就是孝道,表现在侍奉君主这件事上就是忠诚,表现在交友和治理百姓上就是诚信和仁爱。只要在自己心中下功夫摒除私欲、存养天理就可以了。
必须先有这颗诚于孝顺的心,然后,才有这些条件表现出来。拿树木做比喻,孝敬的心是根,尽孝的行为是枝叶。必须先有根,才有枝叶,不是先找了枝叶,然后去种根。
实际上,是我们自己身上的孝心在驱使我们去孝顺,也只有找到我们自己的孝心,才是真正的孝顺。
如何掌控心呢?首先是通过五官。心首先通过五官在发挥作用,所以,我们要从五官上去探究心的力量。
美色使人目盲,美声使人耳聋,美味使人口伤,放纵令人发狂。所有这些,对你的耳目口鼻和四肢都有损害,怎么会有益于你的耳目口鼻和四肢呢?如果真的是为了耳目口鼻和四肢,就要考虑耳朵应当听什么,眼睛应当看什么,嘴巴应当说什么,四肢应当做什么。只有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才能实现耳目口鼻和四肢的功能,这才真正是为自己的耳目口鼻和四肢着想。
这里所说的真正的心,应该是驱使你按与生俱来的感应去感知外在的动力。
心灵法则,就是让我们时刻聚焦于内心,不断修炼,渐渐找到一个根源性的东西,找到这个东西之后,就可以一以贯之,一通百通。如果找不到,我们的生活就会很忙乱,做了很多事,但感觉就是无用功,很拼命地做很多事情,但对结果充满焦虑。所以,一定要回到我们的内心,找到那个源泉。
如果找到了这个本源,那么,生命绝对就不会是苦役,而是一次奇妙的旅程
不管是儒家还是佛家,只要是正确的,都应该去学习。
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你应该向自己的心里去印证。哪些你心里能够安然接受,哪些就是正确的。
我步入丛林,
因为我希望生活得有意义;
我希望活得深刻,
汲取生命中所有的精华。
把非生命的一切都击溃,
以免在我生命终结时,
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活过。
我们不应该按照教科书去生活,而应该用心去生活。我们绝大多数人,依靠教科书去生活,依靠偶像去生活,依靠神去生活,唯独忘了依靠自己的心去生活。我们一辈子都在追求成功,在追求成功的路上,我们常常担心错过什么,担心错过股票的行情,担心错过一次偶遇的爱,担心错过一次升迁的机会。为了不错过,我们学习各种技巧。尽管学了很多,错过的却更多。
有时候,学到的东西太多,反而会阻碍我们的成功。
找到可以让你一辈子陶醉其中的事情,然后用心去做。
为什么惠能不赞成方辩在庙里塑造一个自己的雕像?不只是出于谦虚,还有更深的考虑,那就是不要塑造偶像,不要建立权威。对偶像、权威的服从会把人引向歧路,会让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哪有什么灵丹妙药呢?哪有什么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答案呢?哪有什么好的行业呢?把这些放下,回到自己的内心,你才能找到你自己的成功秘诀。
我们总害怕错过什么,怕错过好的行业,好的行情,好的爱人,好的职位。我们唯一忘了,我们最不应该错过的,是我们自己的心。
怎样才能不错过自己呢?不要关心现在什么行业有前途,也不要关心未来什么行业有前途。我们最应该关心的是我们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不要轻易放弃你的爱好,哪怕是那些看起来无用的业余爱好。坚持你的爱好,这是找到自己的第一步。从坚持爱好开始,你会慢慢找到你一生的事业,找到能够让你安定一生的那件事;从你的事业里,你会慢慢明白,自己一生应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从自己内心开始,然后,再延伸到外部,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工作,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情爱关系……
工作或职业不过是为人类谋幸福的手段
人生的精彩不在于兼多少职,而在于有多少热爱。如果内心没有一份热爱,兼再多的职,也只是漫无目的的跳槽,跳来跳去还是在人生的监狱里。
把工作当作自身成长和造福他人的手段
同学们追随我到此地,情意深厚。我担心没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就用四件事来要求你们,互相勉励,以此答谢同学们的情意。一是立志,二是勤学,三是改过,四是责善。你们要好好听讲,不可不重视。
跟随我求学的人,不要以聪明智慧机警敏捷为高尚,要以勤奋确实谦逊有礼为上等之选。
假若有人本来空虚却装作充实,本来没有却装作已有,掩饰自己的无能,忌恨他人的长处,自我炫耀,自以为是,用空话骗人的人,假使这个人天资禀赋虽然很优异,同学当中有不痛恨厌恶他的吗?有不鄙弃轻视他的吗?
假如有人谦虚沉默,自我持重,觉得自己才华不足,坚定意志努力实行,勤奋求学,喜好请教;称赞别人的长处,并且责备自己的过失;学习别人的长处,并且能明白自己的短处;忠诚守信和乐平易,外表内心一致的人,即使这个人天资禀赋虽然很愚鲁迟钝,同学当中有不称赞羡慕他的吗?
做人不是要求没有过失,但要求能够改过。各位同学自己想一想,日常有缺少廉耻忠信的德行吗?有轻视孝顺友爱的道理而陷入狡猾奸诈苟且刻薄的习气吗?各位同学恐怕不至于这样。不幸或者有此情形,都是他不能自知而误犯过错,平日没有老师朋友的讲解学习规劝约束的缘故啊。
这样的行为,固然是要极力地悔过;但是也不应当因此自卑,以至于没有了充分的改过向善的心,只要能有一天完全除掉旧有的恶习,虽然从前做过强盗贼寇,仍不妨碍他今天成为一个君子啊。
做人不是要求没有过失,但要求能够改过。
不应当因此自卑,以至于没有了充分的改过向善的心,只要能有一天完全除掉旧有的恶习,虽然从前做过强盗贼寇,仍不妨碍他今天成为一个君子啊。
王阳明所说“人须有为己之心,方能克己;能克己,方能成己;能成己,才能成人”。
为己:有目标,有志向,从自我做起。
克己:行动,约束自己,紧盯目标。
成己:完善自己,提高自己,实现目标。
成人:心怀天下,所谓修身齐家平国治天下也。
圣人之道”就在我们自己心里,我们只要回到自己心里,就可以了。
那个与万物一体的心,那个能够给予我们不断能量的心,一直在那里,但为什么我们找不到呢?这篇教规里,王阳明的回答是:因为“恶”。因为我们的心装满了“恶”,所以,我们看不到那颗真正的心。因此,王阳明在教育中,第一,要求学生立志,立志的同时分清善恶,做一个君子,做一个善良的人;第二,通过勤学、改过、责善等手段,去除心中的恶,培植心中的善,最后达到澄明的境界,心就成为我们自己的心,成为与宇宙一体的心。
王阳明心学关于做人的第三条法则:纯粹法则。
所谓心学,就是修心,让心变得越来越纯粹。做人,就是让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纯粹。做人的过程,是一个不断做减法,不断让生命变得纯粹的过程。
因为恶人的心,失去了心的本性。”这就是说,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清净的本心存在,“恶”是因为失去了这个本心,所以做人的根本,就是要把这个本心找回来。王阳明有时候把这个本心叫作“道心”,即没有人为因素污染过的心,而被人为因素污染过的心,叫“人心”
纯粹法则的核心就是要去掉人心里的“私欲”,让它变得纯洁。用王阳明的话说:“吾辈用功,只求日减,不求日增。减得一分人欲,便是复得一分天理,何等轻快脱洒,何等简易!”
什么是人欲呢?
第一种是偏于“恶”的私欲。违背了人性的基本原则,伤害别人,违反伦理,也包括平常讲的各种人格上的缺点,比如杀人、偷盗、说谎、虚伪、爱说闲话、嫉妒,等等。这些都是“恶”。
第二种是“过度”的欲望。即使这种欲望是善的,但一旦过度,也会成为“人欲”(私欲)。
天理也有个中和处,过分了就是私心。人们在这个时候往往认为按天理就应该烦恼,就去一味忧苦而不能自拔,于是陷入了‘有所忧患,不得其正’的境地。一般人七情六欲的表露,过分的多,不够的少,稍有过分,就不再是心的本体,必须要调整适中才可以。
这并非是圣人要求世人抑制情感,而是天理本身自有它的分寸界限,不可超越太过。人只要明了了心体,欲望自然就不会增减一分一毫了。”
过分了就是私欲。对于“过度”的私欲,要有所中和。
诸如愤怒、恐惧、好乐、忧患等情绪,人心中怎会没有呢?只是不应该有罢了。一个人在愤怒时,比较容易感情用事,多了一分意思,就会过于愤怒,就失去了‘廓然大公’的本体了。因此,有所愤怒,心就不能保持中正。现在,我们对于愤怒等情绪,只要顺其自然,不要刻意去抑制或放任,心的本体就会‘廓然大公’,从而实现本体的中正了。
古人治理天下,首先把人培养得心平气和,而后才作乐。
第三种是只为自己,无益于别人的欲望。
王阳明说:“格物,就像孟子说的‘大人格君心’的‘格’,说的是去除人心中的不正之念,从而保全本体的纯正。
随时随地都在保全天理,也就是穷理(穷尽天理)。‘天理’即‘明德’(光明正大的德性),‘穷理’即‘明明德’(弘扬光明正大的德性)。”
对于私欲,最好的办法是在萌芽状态就遏制它。王阳明告诉学生:“要想这颗心纯是天理,没有丝毫的私欲,就要在私欲没有萌生之前加以防范,在私欲萌生时加以扼制。
“格”掉了这五种私欲,善就会出现,善出现的时候,天理就会出现,“没有了恶念,就是善念,也就是恢复了心的本体。
如果此刻的念头不是恶的,还需要去摈除什么恶吗?念头好比树的根芽。立志的人,就是永远确立这个善念罢了。
天理出现了,良知也就出现了
对于学习的人来说,只担心自己的心还没有明白透彻,不害怕事物变化的无穷无尽。”
王阳明的学生徐爱有一个心得:心就像镜子,圣人的心好像明镜,而我们一般常人的心好像昏镜。徐爱又比较朱熹和王阳明,认为朱熹的格物理论教人用镜子映照外界的事物,是在“照”上下功夫,而王阳明的心学让人在“镜子”上下功夫,首先要让“镜子”,也就是自己的心明亮。
惠能认为,如果心像镜子,那么镜子依附在镜台之类的外物上,就会惹灰尘,就需要打扫,但镜子本身什么都不依附的时候,它的本体就是澄澈的,可以照见一切的。惠能的意思是,假如心像镜子,那么我们应该从意识上根除灰尘的概念,一下子回到镜子的本体。
“天地万物,自然而然,就像花草一般,哪有什么善恶之别?你想赏花,就以花为善,以草为恶;而想要利用草,又以草为善了。这些善恶都是由人心的好恶而产生的,所以从外在形式上着眼善恶是不恰当的。”
不为情绪的变化所动,就是无善无恶,可以称为至善了。
圣人的无善无恶,只是不要从私欲出发而刻意生发善恶,不为情绪所动,却遵循先王之道,达到了极致,就自然能依循天理,就能‘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了。”
薛侃说:“物的本身是没有善恶的。”王阳明说:“心的运作生发善恶,物本身并没有善恶
世上的儒者很多不懂这一点,于是就终日向外追求,舍心逐物,把格物之学认错了。成天向外寻求,结果只是成就了一个‘义袭而取’(只是偶然合乎天理而有所获),一辈子的行为还是没有着落,对于自己的习气还是没有察觉。
涉及公共利益的,应该按照社会的标准;只涉及当事人自己利益的,应该按照内心的标准;对于他人所选择的生活方式,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我们就不应当因为自己不喜欢而随意贬低。
人世间是有善恶分别的。
但是,如果能够跳出人世间,站在宇宙的高度来看待人类,那么,善恶又是可以超越的。
王阳明一方面让你分辨善恶,不要做坏人,要做君子;另一方面,在终极层面又会告诉你要超越善恶,无善,无恶,无心,才能最终成就圣人的人格。
老子有一个观点,就是善恶是相对而成的,有善就会有恶,有恶就会有善,所以老子的看法是要从根源上断除恶,那就要断除善恶的分别心。
这是佛教和老庄、王阳明心学里面非常深刻的一个思想。但我们大多数人很难跳出人世间的范围去思考,所以,这个思想理解起来不太容易。但一旦真正理解了,就会有大成就。
生命的成长不是量的累加,而是质的纯化
精’的部首为‘米’,就以米来打比方吧。希望米纯净洁白,这便是‘惟一’的意思。如果没有舂簸筛拣这些‘惟精’的功夫,米就不可能纯净洁白。舂簸筛拣这些‘惟精’的功夫,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米纯净洁白。
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都是为了获得‘惟一’而进行的‘惟精’功夫。
王阳明说:“圣人之所以为圣人,只因他们的心纯为天理而不夹杂丝毫私欲,犹如精金之所以为精金,只因它的成色充足而没有掺杂铜、铅等。
之所以为精金,在于成色充足,而不在分量的轻重。之所以为圣人,在于合乎天理,而不在才力大小。因此,平常之人只要肯学,使自己的心纯为天理,同样可成为圣人。
后世儒者只在分量上比较,所以陷入功利的泥潭中。如果摆脱比较分量的分别心,各人都在自己的力量精神上尽力而为,只在此心纯粹天理上下功夫,就能人人自我满足,个个圆满成就,大的成就大的,小的成就小的,不必外求,一切都在自心具备完满。
做人不是在数量和形式上下功夫,而是要在质地上下功夫。
做人,不是比赛谁活得更长久,而是看谁活得更有意义,更有趣味。
米开朗琪罗有一个更形象的说法:“给我一块石头,把多余的部分去掉,就成了美丽和谐的雕塑了。
王阳明把精力用在了讲学上。闲暇时也和朋友、学生讨论学问。这一段时间,他的心态好像越来越平静。好像是在做减法,把多余的去掉。
后世良知的学问不再昌明,天下的人各用自己的私心巧智彼此倾轧。因此人人各有自己的打算,于是,那些偏僻浅陋的见解,阴险诡诈的手段不计其数。一部分人以仁义为招牌,在暗处干着自私自利的事;他们用狡辩来迎合世俗,用虚伪来沽名钓誉,掠他人之美来作为自己的长处,攻击别人的隐私来显示自己的正派。人与人之间彼此蹂躏,互相迫害,即使是骨肉至亲,互相也不能摒除争强好胜的心思,彼此间隔膜深重。更何况对于广大的天下,众多的百姓,纷繁的事物,又怎么能把它们看作是与我一体呢?如此,天下动荡不安,战乱频频而没有止境,因而也就见惯而不怪了。
毁谤是从身外来的,即使是圣人也无法避免。人贵在自我修行。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圣贤,纵然世人都毁谤他,也不能对他有什么损害。就像浮云蔽日,怎么能损害太阳的光辉呢?
如果自己是个外貌恭敬庄重而内心空虚无德的人,纵然没有人说他坏话,他隐藏的恶终有一天还是会暴露无遗。
毁誉来自外界,怎么能躲避?只要保持不懈的自我修养,外来的毁誉算得了什么呢?”
孔子依然匆匆前行,仿佛在路上寻找失去的子女,成天四处奔波,坐不暖席,这样做难道是为了别人能了解、相信自己吗?这是因为他有天地万物一体的仁爱之心,深感病痛紧迫,即使不想管也身不由己。
至于那些远离世俗而没有烦恼的,那些乐天知命的人,自然可以什么情况下都悠然自得,就像日月运行、四时更替那样和谐而生机勃勃。
专注在涵养内心上用功,每天能发现自己的不足;专注在知识见闻上用功,每天都会觉得自己懂得越来越多。
每天能看见自己有所不足的,就能懂得越来越多;每天觉得自己懂得越来越多的人,就会越来越有所不足。
君子只求在现在位置上,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不愿去做本分以外的事。处在夷狄的位置,就做夷狄的事。身处患难,就做患难时所应该做的事。君子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心安理得、怡然自在
做学问,不只是为了做学问、考科举,而是为了做人,为了完善自己的人格,为了社会变得更美好
所有思想流派,包括儒家以及希腊哲学、佛教、基督教等所有的哲学和宗教,在最初都是为了完善人格,解决切实的人生和社会问题,但后来随着教育、文化越来越体制化,这些哲学和宗教都逐渐成为学院里、书本里的“学问”,和实际的人生越来越没有关系。
这些年在欧洲和美国,出现了“街头哲学运动”,旨在把哲学从学院的学术里解放出来,恢复苏格拉底时代哲学的本义:哲学和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
王阳明提倡知行合一真正的意义:把人类的思想遗产从体制化里解放出来,让它们重新焕发新的活力,为我们的生活赋予绵绵不绝的源泉。这样的努力,是让人回到人类的初心:成为人本身。
被私欲隔断了,不是知与行的本体了。没有知而不行的,知而不行,就是还没有真正明白。
知与行怎么可能分开呢?这就是知与行的本体,没有私欲在其中。
人一定是先有想要吃的心念,之后才能知道食物。想吃的心念就是意,也就是行的开始。
真知就是能够去行,不行不足以称为知。
知的切实实行之处,就是行;行的明晰精察之处,就是知。
知、行的功夫,原本不可分离。只因后世学者把知、行分为两部分下功夫,忘掉了知、行的本体,为了补救这个误导,才有知行合一并进的主张。
不管什么学说,学习之后必须学以致用,否则,再好的学说也毫无意义。
如果你们冥顽不化,我就不得已要发兵,那就不是我杀你们,而是老天要诛杀你们了。如果说我完全没有杀你们的心,那也是欺骗你们;如果说我非要杀你们,这又绝非是我的本心。你们今天虽然做了贼寇,但从前也都是朝廷的赤子!就像一对父母有十个孩子,八人善良,二人悖逆,想要加害其他八人。作为父母,必须除掉两个逆子,其他八人才能得以安生。都是自己的孩子,作为父母,为什么偏要杀掉那两个孩子?那是因为迫不得已啊!
如果这两个孩子能悔恶迁善,痛哭流涕,诚心归顺,做父母的也必然会心生悲悯,接纳他们。
王阳明写得苦口婆心,从不同的角度向山贼讲道理,但都不是大道理,而是人之常情。处处站在他们的角度,为他们考虑,既像朋友、家人的规劝,但又有官府的威严,把严重的后果讲得十分清楚。就是俗语说的恩威并重,德治和法治并重。
按照王阳明后来的说法,每个人心里都有良知。只要把每一个人心中的良知激发出来,他就会弃恶从善。
有人批评王阳明用兵“诡异”“狡诈”。如何看待王阳明的用兵手法?
每一个人的信仰、道德原则,不一定能够在现实生活里一一对应,很多时候不得不随顺现实法则。
举个例子,再虔诚的佛教徒,面对杀人犯,也不会真的教条式地套用“慈悲原则”,要求别人宽容罪犯,而是必须尊重当下社会的法律原则,惩治罪犯。
君子并不是迂腐地死守教条的书呆子。孔子也说过,君子处于什么位置,就做这个位置该做的事。
好的制度让坏人变好,坏的制度让好人变坏。而教育则是根本性的思想启蒙,造就一代新人。
王阳明提出了自己的教育理念:适合儿童的天性。
“一般而言,儿童的性情是喜欢嬉戏玩耍而害怕约束,就像草木刚开始发芽时,如果让它舒展畅快地生长,就能迅速发育繁茂;如果摧残,它就会很快枯萎。现在教育孩子,一定要使他们顺着自己的兴趣,多加鼓励,使他们内心喜悦,那么他们自然就能不断进步。有如春天的和风细雨,滋润了花草树木,花木没有不萌芽发育的,自然能一天天地茁壮生长。
读书,不仅是为了开启孩子的智慧,也是为了使他们在反复思索中存养他们的本心,在抑扬顿挫的朗诵中弘扬他们的志向。
如何做人,如何生活,如何发现生活中的美,越来越成为人存在的意义。王阳明的教育理念,和他的心学一样,是要回到教育的本义:教育的目的是培养一个人,一个会思考的人,一个会审美的人,一个知行合一的人。
做教育的人自己一定要表里如一,一定要言行一致,否则自己都做不到,怎么要求学生呢?
与其瞎折腾各种方法教育孩子,不如我们自己先修行,成为你想要孩子成为的那种人。
没有必要迷信权威,更不要迷信什么教育模式,每一种模式或方式,都不可能是灵丹妙药。每一个孩子都很独特,有他自己的因缘,只能针对他的个性和环境,给他合适的教育。
如果有什么教育方法,那就是帮孩子找到其独一无二的那一面。
对孩子来说,最幸福的不是考上了名牌大学,而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找到了自己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做的事情。
让他自己问自己:我到底想要什么?能够做什么?
在我看来,父母最应该帮助孩子的,是让他学会运用自由意志,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不要轻易为孩子做决定,让他自己选择,自己承担责任。要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生活的意义就在于选择。
不要浮在生活的面上,总是停留在对于道理和格言的追寻上。安静下来,即刻全身心地去做一件你渴望做的事情,去完成一个过程。不必等到明天,不必等到下一刻。此刻就可以开始,开始把自己融入一个一个细微而温暖的行动里。
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重要的是在做的过程里,你要成为你自己。
讨论怎样找到一个好工作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工作只存在于你喜欢的事情中,你需要的不是一份好的工作,而是一份可以让你一辈子做不完的事情,你要从你喜欢的事情入口,走上属于你自己的广阔的道路。
芥川龙之介说:“为了使人生幸福,需要喜爱日常事物。云的光辉,竹子摇曳,群雀啼叫,行人的脸——应该在一切的日常琐事中,感到无尽的甜美
只有行动才能消解对不确定性的恐惧
我们不要指望有稳定的工作或行业。也许,只有这三个东西能够确保我们一生的稳定:一是强大的学习能力,二是良好的心理素质,三是坚定的行动力。而行动力才是最关键的。记住泰戈尔的话:只有在行动中,你才能永生。
不存在这个值不值得的问题,只存在我该不该做的问题。如果自己觉得该做,那么即使千万人反对,他也会一往直前;如果不该做,就算让他做皇帝,他也坚决不会做。
担当。这应该是王阳明最了不起,也是最具有古典精神的地方:从不趋利避害,而是义无反顾,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有所担当。
如果说禅宗是“放下”,王阳明心学就是“拿起”,是担当。因为强调担当,所以又非常注重“事上练”,就是不逃避,在每件事情上去磨炼。
不求虚名,对于自己的责任有清醒的考虑,做不到的事情就不去沾惹,不越位,把事情控制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内,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智者没有什么疑惑的,仁者没有什么担忧的,为什么要像个小人那样患得患失呢?坦坦荡荡地信步走去,一切都听从天命的安排。有机缘就做一番事业,没有机缘也不强求
富兰克林讲过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如果灾难没有出现,那我们的恐惧是徒劳的;如果灾难已经发生,那恐惧只会增加痛苦。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当未来的结果不确定的时候,你的担心、害怕、恐惧都是没有意义的。
当一个人对外界的一切视而不见,甚至根本不去看的时候,才能尽情发挥自我。
从这一次的经验中,无格又悟出了一个剑术道理:在格斗中,剑手的眼睛其实是一大障碍。剑道的极致在于“无眼”,不受眼睛所接触到的信息影响,而心无所碍地发挥自己的技能。
自我反省的效果,远远好于别人的劝告
禅师问:“你刚才在做什么?”那人回答:“我刚刚吃完饭。”禅师就说:“那你赶紧洗碗去吧。”
不要瞎琢磨了,不要在概念里瞎琢磨了,不要在别人的规则里瞎琢磨了。生命的答案就在此时此刻的行动之中。
你自己要去创造一个你自己的世界,成为一个你应该成为的人,这是我们这一生唯一应该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