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眼童年,白眼现实
——《狗·猫·鼠》读后感
文/孙艳华
鲁迅是人,不是神。所以,阅读先生的文章,要带着一颗平常心,站在先生的角度理解文章。但是,在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先生又是神一样的人。我们膜拜先生,是因为先生在正义面前的铮铮铁骨。我们读先生的文章,能深刻感受到先生的愤激,先生的力量,先生真实可爱的一面。例如这篇《狗·猫·鼠》。
作为《朝花夕拾》的第一篇,鲁迅先生的《狗·猫·鼠》写到的是小时候养的隐鼠与猫的纠葛,文章最主要的目的是反击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的说辞。现实世界无法驻足,先生冷眼观之,白眼视之。相比当下,童年是可爱可亲可回首的,毕竟人在情绪坏的时刻温馨的也就只有回忆了,先生浓情回首,饱蘸笔墨,青眼献之。
在众多人的记忆里,故乡的一点一滴一事一物都有着无穷的韵味。小时候,觉得父母很高大,高到仰视还是看不到父母的衣领;小时候觉得故乡很大,大到没有尽头,翻过一个坡,还有一个坳。长大离开家,漂泊在外,方觉得故乡其实很小,装在心里,可以带着走,只是觉得沉重,垒着太多太重的乡愁,而回忆,成了治愈思念的良药。当现实中群魔乱舞,屡屡碰壁,杀气弥漫,鲁迅先生与常人一样,童年趣事、故乡故人等成了糟糕生活中最温馨的退路,成了先生孤独彷徨时最温柔的依靠。
去年秋,我骑着小黄车穿梭在北京阜成门附近的各大胡同,而后寻寻觅觅慕名来到北京的“鲁迅故居”。在鲁迅生平陈列馆内的墙展图片上,以时间顺序将先生的一生进行了长距离展示。说到今天这篇散文,再联系墙展图片,我的感想有三点。第一点,“狗”“猫”们虎视眈眈、上蹿下跳、媚态百出、不可一世,先生用直竖的寸发怒目的眼神淋漓的鲜血直面、横扫狗猫,白眼送之笔墨伐之,车船奔波战斗不止……再看“鼠辈们”,畏畏缩缩、顺眉低首、胆战心惊、毕恭毕敬,一不留神就丧了区区小命,先生怜之护之。
第二点,文章不事雕琢处,妙处自然来。在《狗·猫·鼠》中,现实与过去交织缠绕难解难分,遥远的回忆、近况和当下一齐涌向心头、万马奔腾,平稳的叙述又有鲜明的立场,义正辞严中还带着些许自责自嘲。
第三点,先生真实可爱,话少、犀利、冷峻、严肃的他也有绕指柔。先生追忆了儿时仇猫是因为认为它吃了自己心爱的隐鼠,但先生的真诚之处就在于他又主动地为自己一贯讨厌的猫翻了案,坦言是自己错怪猫了,“那隐鼠其实并非被猫所害”。尽管如此,先生也承认,“和猫的感情终于没有融合。”毕竟有了裂痕,消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先生就事论事,毫不为自己遮掩,显得真实可爱。在《朝花夕拾》之中,无论是过去的鲁迅,还是现在的鲁迅,都是一个真真实实,可感可亲的鲁迅。这点在抚养儿子周海婴上也得到了证明。鲁迅先生曾跟朋友郁达夫分享周海婴的童言:周海婴小时候曾问父亲什么时候死,意思是死了以后可以继承父亲的书房。鲁迅先生很骄傲地转述,郁达夫劝他不要溺爱孩子,为此鲁迅先生还写诗表达他的看法: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作者:孙艳华,滨州沾化教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写作学会会员,滨州市沾化区写作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