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海》是一本由[印度] 阿米塔夫·高希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8.00元,页数:412,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罂粟海》读后感(一):第五章在全书中是非常精彩好看、也值得深刻思考的一章!
第五章在全书中是非常精彩好看、也值得深刻思考的一章!尤其是在拉斯卡里船上举办的招待晚宴上,尼尔、扎卡里、伯纳姆、唐提等人之间的对话辩论以及舞女艾洛凯什的搅局,实在是相当深刻、精彩和好玩!翻译得真地道!第一次鸦片战争在这里就已经初露端倪了。
《罂粟海》读后感(二):应该不错
京东搞活动时订的还没到手,看介绍应该是我喜欢的历史惊险传奇类型 的,应该不错。国内出版的外国作家以鸦片战争为背景的小说好像很少,记得多年前有本《大班》的时代背景好像差不多也是类似的,这样的小说出版社为什么不大力宣传一下呢?
不知道第二部《烟河》什么时候出版?
《罂粟海》读后感(三):读印度文学
最后的最后,终于把这本书给啃完了。几乎类似于强迫症一般。承认是被书面所吸引,但不论字体大小还是书边距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故事由三条毫不相干的分支逐一展开,看到90页的时候我真的有种想把书扔了的感觉,最终大师还是用一条名叫朱鹭号的船将所有十几号人物穿在了一起。最近看了几部印度作品评价都很高。我的个神啊更是让人一部难得的好喜剧。一个有信仰的国家,她的作品是恒河水浇灌出来的吧。比起爆米花电影或泡沫剧,看官们真的可以尝试印度作品。饱满的精神世界不会让她的粉丝失望的吧…
《罂粟海》读后感(四):不肯轻易屈服!这是我们中国人的民族本性!
第五章是《罂粟海》全书中特别精彩的章节之一!通过伯纳姆这个人物角色生动深刻地揭露了新兴自由资本主义阶级极尽虚假伪善、贪婪残暴的嘴脸,连宗教也被作为对外殖民侵略的遮羞布和响亮号角,同时,也从殖民者的视角反映了当时中国闭关自守、与世界隔绝、自给自足的落后状况。看看伯纳姆那段关于“贸易自由,中国人民的自由“的虚伪到极点的”高论“吧!真是太恶心了!进步的工业文明却反而代表着极度的道德败坏和贪婪丑恶!另外,下面这些话让我深受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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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唐提先生突然也插了进来:“告诉您,问题是那些小个子中国人以为可以回到以前的老日子,以前没尝过鸦片的日子。可是已经回不去了——不可能了。”
“回去?”尼尔有些吃惊地问。“可是中国人迷恋鸦片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吗?”
“很久以前?”唐提又笑道。“可没有哇,我第一次到广东的时候,还是个小伙子,那时只有很少量的鸦片。那些留着长辫子的小个子中国人可是很顽固的。我告诉您,让他们对鸦片上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真的,不容易,先生——平心而论,您得说,要不是英国、美国商人的坚持不懈,这股抽大烟之风依然只局限于贵族呢。也就是这近几年的光景——所以我们还得感谢像伯纳姆先生这样的人。”他向那位船主人举起杯。“敬您,先生。”
......
伯纳姆先生笑着说:“不容易啊,我告诉你。尤其是在初期,那时的中国人不肯轻易屈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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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轻易屈服”! 看到了吗?中国人是不肯轻易屈服的!这是我们中国人的民族本性!
《罂粟海》读后感(五):对罂粟或历史的反抗
西闪/文
或许是错觉,我个人以为最近十年来,随着不满现实和怀念过去的诸多情绪泛起,历史类的文学作品正在经历一个不大不小的热潮。不单是中国的晚明热、帝王戏和民国范,各国作家里都有这股热潮的生产者与推动者。其中,印度作家阿塔米夫•高希(Amitav Ghosh)的历史小说很有典型意义。
作家亨利•詹姆斯说:“历史小说有一种致命的廉价”,对此我将信将疑。狄更斯的《双城记》,雨果的《九三年》,当然还有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伟大的历史小说不算稀有。然而,拙劣品确也比比皆是。自有小说这种现代文学体裁以来,和其它类型小说一样,多数历史小说只能为读者提供某些消遣时光的功能,又反被时光“消遣”,没有多大的文学价值,究其原因,主要还在于类型小说很难摆脱的保守性。
就像侦探小说、犯罪小说骨子里总要预设某种不可逾越的秩序那样,历史小说往往也得臣服于历史的规律,由不得作家挣脱。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里附上一篇讨论小人物如何对抗大时代的论文,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强调自己创造的人物是历史的反抗者,而不是屈服者。可惜的是,没有多少作家领会到这一点。如今,有的作家误将“架空”、“玄幻”、“武侠”当作对历史的超越,往往体现的是对历史的谄媚。在他们的笔下,贯彻着倒果为因、成王败寇的思维逻辑,飘荡着“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的惊悚嚎叫。阅读这类小说的读者,就像《猛鬼街》的观众,其快感无非根源于某种潜在的心理——幸好我没在那个恐怖的地方,幸好我没在那个苦难的时代,幸好我成功了,“我是惟一的幸存者”。
正是在读阿塔米夫•高希的《罂粟海》(Sea of Poppies)时,我意识到反抗对于历史小说的重要意义。在中国读者耳中,高希肯定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因为《罂粟海》是他在国内出版的第一部作品。不过,这位57岁的印度作家在英语世界中早已颇负盛名。他出生于加尔各答,先后就读于新德里大学、牛津大学,是一位社会人类学博士。他曾担任加尔各答社会科学研究中心研究员,还在纽约市立大学教过电影和写作,最后专事创作。由于自身经历丰富,加上学术素养,高希的写作起点颇高。他出版了六部长篇小说,部部皆有好评。处女作《理性环》(The Circle of Reason)获法国美第奇外国文学奖,《阴影线》(Shadow Lines)获印度娑诃德耶学院奖、安娜达奖,《加尔各答染色体》(The Calcutta Chromosome )获英国阿瑟•克拉克纪念奖,《玻璃宫》(The Glass Palace)入选法兰克福国际电子图书奖的小说类大奖,《饥饿潮》(The Hungery Tide)荣膺哈奇字谜图书奖。这部《罂粟海》也进入过布克奖的决选名单,大致能反映高希的文学品味和艺术水准。
《罂粟海》是高希最近创作的“朱鹭号”三部曲的第一部,故事主要发生在19世纪下半叶的印度,彼时正是第一次鸦片战争前夕,东印度公司在孟加拉邦的鸦片工厂还在高速运转,而满清帝国的销售却遇到了障碍。鸦片,即将改变中华的国运,却已改变了印度的生态。不仅如此,罂粟像一股黑暗神秘的历史龙卷风,将种植鸦片的孟加拉农妇、飘洋过海的阿拉伯水手、濒临破产的王公贵族、孤独无助的法国少女、险中求生的美国混血儿、诡异莫测的中国囚犯等等,一并吸至“朱鹭号”双桅纵帆船上,从而碰撞出一幕接一幕的悲喜剧。
很特别的是,如此壮阔的历史图卷,如此多样复杂的人物关系,高希偏偏运用了大量细腻的笔触来描写,这使得《罂粟海》焕发出与一般历史小说不同的韵味。从他在书后一长串的鸣谢名单里可以看出,这种韵味来源于作家深厚的历史学和人类学知识。可是,这种细描手法似乎又给读者带来了不小的阅读障碍。因为琐细的知识使得整部小说就像“朱鹭号”那样,迟迟到不了岸,也迟迟出不了港,缓慢得就像那个时代,近乎停滞。有时候,我觉得高希笔下的好几个人物甚至与他写的恒河猴差不多,吃了鸦片工厂排污口的罂粟渣滓,然后在树上一动不动,神思恍惚。
不过想到《罂粟海》只是三部曲的第一部,我又对高希的安排报以理解,这应该只是漫长的序幕。登上“朱鹭号”上的众多人物将横渡孟加拉湾,驶过马六甲海峡,直抵中国的广州。在下一部高希作品《烟霾河》(River of Smoke)中,因为罂粟而纠缠在一起的人们究竟将反抗何等命运,我仍有期待。
《罂粟海》读后感(六):人造致幻的魅惑与祛除
从传统观点看,鸦片战争是中英之间的博弈,但这场战争还有另一个主角——印度。勘定印度在当年的定位及其与中、英两国的关系,成为印度作家阿米塔夫·高希总题“‘朱鹭号’三部曲”长篇小说关注的焦点。作者以国际视野重新审视那段历史,其意不在怀旧和翻案,而是于铁板钉钉的“大历史”中启开一道罅隙,让我们窥视那些通常被视作理所当然而为人所忽视的细节与瞬间。
《罂粟海》是三部曲中的首部,讲述截至1838年的印度本土故事。许是应承书名的诡异性,此书在写作风格上也颇奇怪。作为一本富于传奇色彩的浪漫小说,它以冷静超脱的笔法勾勒现实中的苦难和苦难的不可超脱,同时,它兼具审美上的艺术性和道德上的污秽感,就如“朱鹭号”所驶向的那片海域,“月光和海浪来自同一方向,吹得这片海上泛起了沟沟壑壑,让迪提想起了每年冬季的庄稼发芽开花时加布兹尔的庄稼的样子。”
这极美极美的月下海景使人想起的“庄稼”,就是罂粟,其二元隐喻尽如迪提所言,“既象征丰裕又极尽毁灭,既仁慈宽恕又破坏摧毁,既长久持续又图谋报复”。它在书中造成了一种错位的梦幻感:那一望无际的罂粟田让人恍若置身星河,显贵的豪宅庄园俨如仙境,底层寄身的鸦片工厂、蜗居窝棚、客货统舱,就如火烧火燎的地狱……而书中人的爱欲、憎恨、荣辱、背叛,都缘起于它,人们为了它而生存、毁灭和救赎,义无反顾地奔向那片亦真亦幻的海洋。
作者耐心地经营(其后剥除)着这层富于浪漫色彩的人工致幻感,这种感觉不仅来自鸦片,更是宗教、种族、肤色、国家所造成的。而受到这层致幻感荼毒的人,不仅“被这个世界上虚幻的差异所囚禁着”,还不得不隔绝于遭罹同样命运的他者,舔舐孤独而无以解脱。在书中,他们是沦落为囚徒的王公尼尔,有八分之一黑人血统的大副扎卡里,逃避包办婚姻的白人女孩波莱特,曾经做过海盗的阿里水手长和中国人阿发,迪提与卡鲁阿这一对无视种姓贵贱而结合在一起的夫妻。
高希将这些人物置于“朱鹭号”这样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是有其用心的。除去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鸣,海上的险恶环境将众人的身心聚拢到一起,抹去了那些隔离彼此的条条框框。而“朱鹭号”的管理结构,又投射了英国对印度的统治。海上生活不容任何差池,因此管理层必须与治下的劳工达成一种默契。它本身实行说一不二的森严统治,又允许一定程度的自治,而当自治要求超过某个界限(如迪提后来成为劳工领袖),则以残酷手段镇压之。这不是凌空蹈虚的理论,而是客观环境使然,任何一次哗变,都有可能造成船毁人亡的结局。而这,又与船主伯纳姆关于鸦片的声明完全契合:鸦片是罪恶,但必须坚持其合法性,否则英国势必丢掉印度,而印度是万万丢不得的。
“朱鹭号”统治的崩溃,来源于管理层仍固执地坚守着那份人造致幻感,它奇怪地允诺那么多伦敦街头瘪三发家致富,却不容许印度人抛弃外力强加的身份标签重新做人。前王公尼尔无疑是书中命运最曲折的人物,他念了一肚子西洋文学和哲学,却活得仿佛受他人之手操纵的木偶。而锒铛入狱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做回了自己,成了个镣铐禁锢的自由人。这种自得与圆满却折戟于“朱鹭号”以“不干涉”之名奉行的种族主义,后者戮力维持着印度的法律、等级和制度。所有那些期待在“朱鹭号”重新开始、斩断身后联系的人,莫不对之失望至极。
因之,我们回过头来看极盛年代的大英帝国,其魅力也渐渐褪去了光彩。日后的英国会沾沾自喜于为印度留下了民主和法治遗产,但就如笔者最近阅读的弗朗西斯·福山《政治秩序的起源》所言,这只是英国人的自我意淫,印度的民主和法治早已植根于宗教和种姓制度发轫之初(也造成国家分裂)。而后世中国则在全力稽考西方先进制度的同时,美化将自己击败的对手,其实这是另一版本的阿Q精神,赞美对手实则就是赞美自己。
另一方面,终结殖民绝不是英国人良心发现或是洛克、霍布斯等公知对后世产生的影响,熟稔这些知识精英的尼尔不仅格格不入于白人阶层,反而被视为不切实际的傻瓜。所以,我们或可稍稍摆脱那些思维定势而作如是理解:西方的政治与经济霸权成就了其思想的伟大,而反过来,后者又为前者装了裱贴了金。因此,尽管有像奇林沃思船长这样的人所发的诛心之言,“我们和法老、蒙古人并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杀人,还要找到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如伯纳姆这样的殖民主义者在今天留下自己的代理人也并非历史的偶然。他们叫嚣着鸦片贸易是自由贸易的体现,自由贸易把人民从暴君的统治下解放出来,而那些拒绝自由贸易的国家和人民,则有必要以上帝名义惩处之。
阿米塔夫·高希由是祛除了历史叙事中那些人造致幻感的魅惑,并将之投影至当代,使本书别具一种寓言的意味。值得一提的是,作者还是一位人类学家,书中充斥着海量的田野调查和史料,还原了19世纪中叶的鸦片工厂、监狱系统、船舱管理、净身仪式,等等,我们初读会觉冗长繁琐,但对于想要了解当时具体情境的读者来说,这不失为一部严谨的纪实录。《罂粟海》以一干人漂游茫茫大海完结,在后两部中,这些人将随“朱鹭号”直击鸦片战争时的中国。原本在大烟鬼阿发脑海中浮世迷城一般的广州,亦将以清晰姿态展现在我们面前。
《罂粟海》读后感(七):驶出加尔各答的历史之船
读这本的时候,我很怀疑会不会早就中途弃番,逃出这条一眼看不到头的叙事航船。
在牛津取得人类学博士,80年代在埃及进行田野调查的高希,是把学术书写和文学创造融为一体的当代模范。也因此,他那平铺直叙,把诸多民族志乏味感和机械还原癖集于一身的语言,屡屡叫人头疼。
高希的写作恶趣味大概可以归于战后世界历史的断裂。不同于以往随着家庭离开印度,或直接出生海外的后殖民离散作家,如奈保尔(V. S. Naipaul)和拉什迪(Salman Rushdie),高希是独立后的一代印度人。他出生于50年代的西孟加拉邦,祖上生活在孟加拉国。尽管在各种访谈中,高希屡屡把家族在孟加拉平原上随洪水泛滥而迁徙的故事,修辞为了不断流动,不断离散的个人史,然而在我看来,他的离散(diaspora)毋宁说是源于第三世界民族国家时代中的个体选择——修读人类学,走向异国田野,在一个建立新藩篱的时代里追寻旧世界的黑暗之心。离散变成了某种贾樟柯式的时髦,但它的意义,还和当年一样吗?
《罂粟海》正是书写一连串个人选择的故事:生活在卡兹布尔鸦片产地,被家暴而出走的年轻母亲迪提(Deeti);带着黑人血统流浪世界的大副扎卡里(Zachary);从不愿意透露身世的罗兴亚人,水手长阿里(Serang Ali);被英国人骗走田产,从世胄权贵跌落牢底的王公尼尔(Neel);从小一起长大的孟加拉少年乔都(Jodu)与英国遗腹女波莱特(Paulette);中印混血儿,帕西人和白鹅潭疍家女的私生子阿发(Ah Fatt)……一连串的人物,以各自不同的故事线索,在比哈尔到孟家拉的土地上徐徐展开,最后汇合到停泊在胡格利河(Hooghly River)的朱鹭号(Ibis)纵帆船上,随着孟加拉湾的潮水驶向海洋。
在叙事上,这样的铺陈无懈可击。只不过太过全景,直到船上的故事展开以前,都让人心中焦灼,左右为难。高希颇喜爱掉书袋,在迪提的故事里,他不厌其烦把自己对比哈尔方言和种姓的了解掌握,化为密密麻麻的文字;在扎卡里的故事中,他尝试模仿和超越康拉德对水手生活的描摹,又把印度洋海员的洋泾浜英文融进水手长的奇怪个性之中(在这里,中文翻译相比英文原文,损失了绝大多数的乐趣)……每一个故事,都构成仿佛田野笔记一般的小品。但缺陷也在于此:太过细节,却不带感情,文字缺少变化,如同一杯又一杯白开水不断续杯。能读下来的读者,大概要先经历过二十本无趣的民族志阅读洗礼。
当然,这么说有些无视高希澎湃的书写野心。三部曲的结构,大概是从未有过的宏大书写。高希试图用笔力触及的,是十九世纪英帝国的全景——这幅全景图并不在伦敦,而是在印度洋到珠江,恒河平原到广州沙面的航路上。与这幅图景相比,任何热卖的王侯将相帝国余晖都将黯然失色。这里才是英帝国的精髓——它不是现代中国人在想象中构图的中西之争,而是一个绵延不断的连续体,把相隔几万里的人的生活,用贸易和资本无情地绑定在一起。
而这样,也就可以理解第一卷小心翼翼的低速展开——适当的控制,有助于不让野心失速。写作者一人之力在历史面前的渺小和无奈,并不少见。高希书写阿发的故事时,这种无力已经非常明显——他把广州写得很含糊,会拼错华林寺的名字,并用汉语拼音而非洋泾浜英粤混合来书写地名。还好,具体涉及广州是下一卷的内容,时间间隔足以让他多做研究。他不断拖延朱鹭号出海,大概也有这一层考虑。
但又有哪个中国作者敢说,自己能把加尔各答写进自己的作品呢?
高希用作主角的加尔各答和广州,恰恰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城市。做孟加拉研究的任超兄大概也有同感,这种同感,不仅仅来源于加城街头几十卢比吃得饱胀的鸡蛋鸡肉卷饼,也绝不会只来源于广州的爽滑拉肠,而是源于在这样的城市行走,你时刻能看到我们所失去的那个旧日世界——那个比今天更加黑暗,也充满故事的年代——甚至可能比今天更充满希望。
在今天的加尔各答,仍然能看到东印度公司的曾经总部矗在胡格利河边,维多利亚纪念堂的花园仍然像殖民时代一样修剪整齐,顽强地和德里孟买班加罗尔领衔的中产印度梦相对抗。而在慢慢沦为“二线城市”的广州,十三行和西堤码头仍然挤满了世界各地的商人——只不过改成了贩售山寨手机和电子产品的市场。
这样一来,高希仍然和拉什迪,奈保尔做着同样的事情:拯救历史,或者说,拯救“故乡”。拉什迪在《想象的故土》中写道:“我们都是从作为故乡的过去中流离失所的人。”与之不同的是,拉什迪和奈保尔亲身经历了故乡的丧失——如亲眼看着湿婆军在孟买兴起,把曾经的国际都市变成“本土化”的藏红花色民族主义海洋。而高希,则一方面庇荫于时光缓慢,停滞不前的加尔各答;另一方面则没有像离散作家那样足够幸运而天生“残缺”。
高希的故乡在哪里呢?也许,他的故乡生活在书本里和档案上——这也是他为何在书中展现出一种考据癖的原因吗?也许这也是我们今天不得不面对的命运:严肃的历史写作已经变成了完全的虚构——你想象不到曾经有那样一个世界。
《罂粟海》在这里是令人满足的。高希尝试用一种新的宏大叙事,去挑战,去冲击,去卷动旧有的一动不动的世界史书写。然而这种努力本身,也不时让人感到绝望。除了人类学家会沾沾自喜于“我们也可以把我们的写作风格带进文学了”之外,又有多少人会为这厚厚的三卷本买单呢?如果我是没有去过加尔各答,没有去过印度,《罂粟海》一定不会吸引我。甚至它可能也不会吸引印度人。
在我们生活的世界和尝试回忆,尝试打捞并挖掘出丰富可能性的历史世界之间,是狂暴不止的洋流。今天的人们,从胡格利河到珠江,只需要坐飞机就好了,从德里的Nehru Place到深圳华强北,也只是一天的功夫。越洋航行的《朱鹭号》上的角色——纠结的扎卡里,坚定的波莱特,在绝望中自我拯救的尼尔,也许永远不会再出现了。也许这些人物,算得上是人类学家对自己曾经研究的世界的无可奈何的挽歌——把它们描摹出来,放进博物馆里。
说回小说本身。中译本是可以看的,高希的笔法,我总觉得相当乏味,于是翻译腔也并非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译者就像不了解印度那样不了解中国,错译百出:把Canton译成“广东”,又把“疍民”译成“丹族人”,凡此种种失误,数不胜数。
《罂粟海》读后感(八):先从封面、纸张和排版设计说起吧,学习在《行尸走肉:州长的崛起》吧里看到的经验。
关于《罂粟海》的封面、纸张和排版设计,我也有一点自己的想法,拿出与大家分享讨论。以下纯属个人观点,仅供参考。
一、 首先,说说封面。豆瓣读书版面中的图片是带彩色腰封的,腰封上,一朵巨大的红色罂粟花绽放着,所有的信息,如本书中英文名、作者、译者、出版社、导读短句、书脊文字、正文选段和书评推荐语都在这条巨大的腰封上。平心而论,从正面来看感觉真的很不错!
然而,待我拆开书封,取下腰封,结果发现——真正的封面和封底之上,什么文字信息都没有!唯有书脊上印着书和作者的英文名。
那么,接下来就可能会有问题了:真正愿意留下腰封的读者会有多少?不愿意在翻书阅读时取下腰封的读者又有多少?将信息全放在腰封上,而封面封底上却一点信息都没有,这种设计真的挺罕见,个人觉得,也会带来一定风险,要是腰封没了,那相当于这本书就成了“无脸男”,放在书架上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在我这个读书思维比较传统的人心里,这种设计似乎有点超前。
不过,在阅读本书的过程中,我看到的一些段落让我对封面设计成全黑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一处是在p.3 第一部第一章第一段:
“圣水恒河就是跌进了那样暗黑的裂缝‘黑水’中。”
这里有个注释,说明“'黑水‘一词是印度语,在印度文化中是大海的禁忌语“;
另一处是在p. 299 第三部第十六章第五段:
”慢慢地,这艘船只的移动已经让每个人从心底都感觉到了,刚才的那阵声响也变成了意味深长、令人恐惧的安静。现在,这些劳工已经开始接受这一定局:是的,船已经开动了,他们已经漂动起来,朝着黑水海洋的空洞驶去了;这样的航程让人恐惧,恐于死亡或是出生,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经历。......“
黑水、海洋、空洞、恐惧,这些关键词令我感悟到:漆黑的封面其实就像一幅画,右上角那只孤零零的纵帆船”朱鹭号“漂泊在万里重洋之上,驶向毛里求斯,驶向中国,载着所有那些渺小卑微的生灵,驶向未来等待它的命运——加入充满罪恶的第一次鸦片战争。
所以,对于本书的封面,我的个人感觉是:带腰封的整体效果出众,设计者动过脑筋,煞费苦心,但理念比较超前,封面封底除了画面和内容呼应外,没有任何信息是一个令人遗憾的缺陷。
二、其次,谈谈纸张。全书32开,印张数为13.25,共424页。厚厚的一本书,拿在手里却感觉不重,甚至有点轻飘飘的。很明显,是因为印刷用的纸张很轻、很薄、很软。
轻的好处自然很多,比如,随身携带方便,不会觉得太重,但相应的,这种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感觉,似乎有点对不住本书蕴含的沉甸甸的历史厚重感。
另外,也正因为纸张轻薄,所以背面的文字也可以透过书页看到,甚至后一页正面的文字也可以透过书页在前一页正面看到。
所以,对于本书的纸张,我的个人感觉是:有点过于轻薄了!
三、最后,聊聊排版。全书近40万字的内容,印在正文420页的纸张上,结果就是一个字:挤!
正文页的排版是一页30行,一行32字,即一页上就排满了近千字的文字内容。这样一来,不仅字体号显得较小,而且边距留白也颇为局促,所以给阅读带来的感觉是不够舒服。当然,出色的内容相对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我在阅读的时候,常常因为读到特别引人入胜、妙趣横生,或者惊险刺激、扣人心弦的地方而入迷,或捧腹,或拍案,或伤感,或沉思,但最后合上书本、等待明天继续之际,心里总会犯点嘀咕:时间也不长嘛,怎么看得眼睛有点累人啊!?
所以,对于本书的排版,我的个人感觉是:看着有点挤,读着有点累。
四、结束语
不过,我自己心里也多少明白出版社在用纸和排版方面的苦衷,如果用厚纸,一页上少排些内容,增加一些页数,那么肯定会提高成本和定价,对市场销售产生不利的影响。在大众普遍心态浮躁、视定价高低和畅销风潮而非内容价值作为图书评判标准,且没有完善的市场定价机制和坚实的经典读者群体的今天,上述做法无异于自杀(我的想法很可能存在片面偏激和悲观的倾向,仅供大家参考,切勿偏听盲信)。
那么,我对此提出的想法是:这本书能不能考虑出版限量精装本呢?仅就内容而言,它绝对值得收藏和研究!而且,不排除以后《”朱鹭号“三部曲》会有拍摄成经典电影的可能性啊!以上所有的缺陷和不足加起来,都无法让全书精彩的文字和厚重的内涵失色。绝无虚言!
从明天开始,我将每天在本书版面上发帖评论做笔记,这也意味着,我将重新打开书卷,跟随朱鹭号上的芸芸众生,踏上冒险之旅。
我仍然十分乐意!
akerjedi
2012年12月5日
愿原力与你们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