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语:对于国人来说,过年应该是一个最重要的节日,可是我却发现现在过年越来越没有感觉了。
那时候,在我们这些小孩子的心里,过年的概念就是吃好吃的食物,穿崭新的衣衫;晚上给长辈拜完年后,拎着红纸糊制的灯笼,在雪地里大呼小叫的放鞭炮。
最难忘的,当属年三十儿早晨了。
一早起来,一家人就开始忙活开了——
扫院子,这是北方的传统习俗。一早起来,大人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已经很清洁的院子,重新打扫一遍。院里院外,旮旮旯旯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尘埃,预示着崭新一年的良好开端。然后打糨糊、贴对子,每道门的两侧都贴上喜气洋洋的春联。有人一边贴,还一边读。粗心大意的,往往都把对联贴得次序颠倒了。即便如此,也没谁放在心上。过年嘛,图的就是个喜兴。
有的人家还故意把“福”字倒着贴,寓意“福”到了。财神是必须贴的,而且要端端正正贴在门中央——人们最容易看到的地方。充分表达了财神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从家家门前走过,你会看到,每家的院门都大敞四开着
。据老人们讲,那是在迎接财神爷。“门户宽敞,财神来去方便。”话里话外,充满对幸福生活的渴望。厨房里,灶膛中的火已烧得旺旺的了。噼里啪啦的火星,把厨房烤得热烘烘的。
大锅里的水“咕嘟咕嘟”打着滚儿,锅沿儿周围散发出的浓浓的香气,弥漫在屋里屋外。那升腾在空中的肉香味儿,像无数条谗虫,在鼻子里爬来爬去。
我们这些小孩子,就会寸步不离地守在桌子前,等待妈妈把那煳得烂熟的、香喷喷的猪肉,从浸着酸菜、血肠的大铁锅里捞出,端到桌子上……
一阵狼吞虎咽后,开始甩去旧装。
转眼间,新袜子、新鞋子、新衣服,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涣然一新。镜子里的我们,已是红光满面,笑逐颜开了。
春节前后那段日子,是一家人团聚的最好时光。
长年劳作在大山里的父辈们,放假回家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们不用去想深山老林的事儿了;哥哥姐姐们也都从四面八方,带着大包小裹回到家里。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厮守在一起,每到晚上,都守在火炉旁,家长里短的闲聊。(关于爱情的日志 www.lingdz.com)
劳累了一年的长辈们,此刻最轻松惬意了。妇女们象敬佛似的,把他们安置在家里最舒服的地方,什么也不用做,只须尽情的玩耍,似乎要加倍补偿他们长年累月的劳作所付出的辛苦。他们呢,也不谦让。除了一天三顿喝着小酒,还要仨仨俩俩地凑在一起,或打扑克贴纸条、或下象棋钻桌子;更多的时候是一群人,在烧得烫屁股的火炕上,围着一张小木桌,打扑克赢烟卷儿。一包一包的烟卷,散落开来。在各自的眼前,码成微型楞垛一般。输了,赢了,根据输赢程度,把一根根烟卷儿,拨拉来拨拉去的,直到拨拉钭了,方肯拧巴拧巴,叼在嘴上吸了,弄得满屋子烟气氤氲。
妇女们则剁馅子、和面、包冻饺子;或相互帮衬着洗衣洗被,变着法的装饰自己温馨的家。屋里屋外,真的是其乐融融。
而我们这些毛孩子,最大的快乐,要属踩着“吱咯”作响的积雪,隔了杖子、雪堆,互相投掷鞭炮了。记得那时候,鞭炮品种没有现在这样多,只有一二百响的挂鞭和“二踢脚”“刺花”。我们把成挂的鞭炮拆开,零散成简单的个体,揣在口袋里。手里捻拄香,或背着大人,偷偷点了烟,藏在衣袖里。走着跑着,随意的点燃,随意的抛掷。所到之处,劈啪做响。常常把那些没有准备的人,吓得跳将起来。我们却嬉笑着,一溜烟的跑开了。身后,传来人们善意的呵斥声。尽管物质生活极其单调,但节日的氛围,丝毫不比现在差。
正月里,大人们要挨家挨户拜年、喝酒。然后是回拜、回请。我们也要奉父母之命,去给左邻右舍的叔叔婶婶们拜年。出来的时候,衣服兜里总是装满了花花绿绿的糖果、花生、瓜子,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洋货.这些奢侈品,也只有在春节里才能享受到。
一直闹腾到正月十五,大人们才陆续离开家,回到山里。去做他们艰苦的工作,以便养家糊口。男人们走了,过年的气氛,骤然淡了许多。妇女们整天懒散的坐着,有心无意的磕磕瓜子,说说闲话。接下来,就是带领全家老少,打扫油腻的剩饭剩菜,几乎要吃到反胃。但对于我们这些小孩子,春节的那份浓浓的气氛,像是冻透了的柿子,一时半会儿也化不开。
编后语:对联,鞭炮,和灯笼预示着新年将要来到了,虽然时代在变,希望这样传统不要丢掉。(人生哲理名言 www.lingdz.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