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语: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娃,为了生活在外面奔波,可是关于家乡的一切都记得那么真,记得那么深。
国庆节长假期间恰是故乡的秋收时节,就在我摩拳擦掌准备回家帮父母收玉米的时候,父亲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今年不用回去了,玉米在田里已被机器脱成颗粒被粮贩子收走了。电话那头的父亲对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毫不掩饰。是呀,在故乡机器耕作逐渐取代了人力且不说,仅就“种田不交税,反而领补贴”一项,就足以让现代的农民朋友傲视历朝历代的自己的祖辈了。感受着家乡的巨大变化,陪父亲一起欢喜之余,我的内心却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忧伤,我知道是那些记忆中的乡村生活在作怪了。
记忆中的乡村生活是充实而丰盈的。每年一立春,田野里便喧腾起来,备起牲口,驾起犁铧,驾——,咿——,撤——,吁——……吆喝牲口的声音此起彼伏,梨、耙、耢等一整套工序下来,田地平整得似沙滩,踩上去软得像海绵,新鲜的泥土气息在村子里飘荡,让人沉醉。惊蛰过后,滚滚春雷不仅惊醒了蛰伏在土壤中冬眠的动物,村人们也开始忙活起来,左邻右舍或至亲好友们采取互帮互助的方式进行耕种,有的刨坑,有的车上放一只汽油桶运送农家肥,有的施肥、有的点种,
有的覆土,分工明确,有条不紊。我常被父亲安排施肥或点种,一瓢农家肥施几安玉米,一安里点几颗玉米种、几颗豆荚种都有明确的规定。那情景,那其乐融融的氛围简直就是一幅绝妙无比的春耕图画,远比古人的田园诗更温馨,更让人流恋。不过,等下过几场透雨,玉米秧苗钻出泥土后,田里的活便不那么富有诗意了。现实告诉我,“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只是诗人们的臆想,“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才是庄稼人生活的真实写照。首先是间苗,因为播种时怕种子坏死缺秧,因此每个坑里要多种几颗,苗长出来后,为保证成活率又需间苗——在一丛苗里只留下一棵长的最壮的秧苗。这种活父亲是不屑干的,便常常落在了我们姐弟和母亲身上。烈日炎炎,拿一截木棍蹲在田里去“弱”存“壮”,汗水湿透衣背,不仅让我更加理解了粮食的珍贵,同时也对父亲更加敬佩,因为在接下来的除草、耧土、追肥等活全由父亲独自承担,且要想理清具有顽强生命力的“荒秽”,乘早晚凉快之时往往是无用功,而必须让它们在烈日的曝晒下枯萎才行。(好文章 www.lingdz.com)夏日是麦收时节,经过一冬的蛰伏,金灿灿的麦子被明晃晃的镰刀割成一捆捆的堆在打麦场上。打麦机便昼夜不停的喧叫起来,我和伙伴们虽然不曾坐在高高的麦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但在麦堆里捉迷藏、翻筋斗、打地道是少不了的,玩累了,躲在松软的麦堆上望着天上的星星,遥想着嫦娥奔月、牛郎织女的神话故事,常常不知不觉便枕着清凉的风睡着了。
与春夏两季相比,秋季留给我的印象是较为痛苦的,因为在收玉米前需先钻进玉米地里摘豆角,宽大的玉米叶子像锋利的刀片划的脖子、手臂生疼,之后是掰玉米、往家运玉米杆,在秋阳正烈的午后甩起臂膀打大豆。但再苦难的生活也难不道孩童,在劳作的间隙,我和伙伴们拿两截玉米杆便可制成一把二胡,唧唧的拉,虽不成音调,却是大自然最真切的音色。还可拿一把玉米胡夹在鼻子底下,挂在耳朵上,把自己打扮起一位老生或威猛的武旦,举起一截玉米杆便是千里马,撩起衣服便可胡胡生风,跳着脚涉过万水千山,更有甚者拿一张纸将玉米胡卷起来,学着大人们抽烟的模样,深吸一口,呛的大咳不止。我至今不吸烟,不明真相的人都说我这个习惯好,其实他们那里知道,我吸烟的历史远可追溯到上小学的时代……
在成长的过程中,每年都可发现干农活的新变化,耕地机代替了畜力口,化肥代替了农家肥,半自动的点种代替了刨坑播种……,直至今天收割机代替人力,这让记忆中的那些干农活的快乐,只能在脑海中回味了。但我深知生产力在发展,历史的脚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留恋而停止不前。前不久,我参观了一个农具展,我知道那一件件叫上或叫不上名字,样式或古朴或笨重的农具,它们的出现无不代表着生产力的一次飞跃,解除着土地对人力的严重束缚。于是,我释然,并热烈地期待着农业现代化的早日实现,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落后乡村面貌彻底改变。
编后语:农村有清新的空气,有原生态的作物,有淳朴的乡亲,还有城里孩子怎么也不能体会的乐趣。(感动的句子 www.lingdz.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