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散文】鸭绿江告诉你,那些遥远的战地故事(2)

发布者:书海拾贝者 2023-8-17 22:34

刚入朝时,孙佑杰和同伴们在中江镇宿营。夜晚,宿营地上空突然出现“轰轰轰”的声响,孙佑杰刚心想“不好”时,敌人炮弹就落地了,营地顷刻间变成一片火海,他也被一颗炸弹掀起的土浪埋住。

等他从雪土堆里钻出来,发现身边其他人全部葬身火海,到处都是血色的泥土,只有他幸免……

孙佑杰最难忘的就是随“尖刀团”在新兴里与敌军“北极熊团”的那场战斗。

11月26日晚,他随部队到达长津湖地区。进入第27军第80师炮兵团集结区域后不久,部队接到作战命令:兵分三路,势必拿下新兴里。

孙佑杰跟随“尖刀团”步兵一路前进,由于受敌军小炮台的阻击,我军伤亡严重。

为不贻误战机,时任80师炮兵团九二步炮连五班班长的共产党员孔庆三,决定将九二步兵炮拉到距离独立家屋约几十米的地方架炮射击,一举打开豁口。

由于丘陵雪地凹凸不平,加之天气恶劣,导致不能做工事,一条炮架尾落了地,另一条炮架尾却悬空着,无法开炮。

情况异常紧急,孔庆三毅然将一把铁锹插进没有支撑的右驻锄的铁环,用自己的左肩膀死死顶住铁锹把,将身体当作炮架,严肃而坚定地对全班下令:“开炮!”同志们很清楚,这样开炮意味着什么,谁忍心执行这样的命令?

一炮手迟疑地望着班长喊:“班长……”孔庆三更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但他再次坚定地命令炮手:“打!打!别管我,完成任务要紧,快!”

随着步兵炮一声巨响,刹那间,敌人据守的独立家屋被攻破,30多名敌军被消灭,而目睹这一切的孙佑杰则泪如雨下……

此战后,孙佑杰继续跟着部队北上,并开始了《人民英雄孔庆三在战斗中》的木刻作品创作。

为了尽快完成,将木刻画登上报纸,让更多的人了解英雄的事迹。每天一有时间,他就拿个板凳在防空洞外刻画,每刻一刀,他都会想起那场激战和孔庆三的面庞。

有一次,敌机突然来袭轰炸,他因太过专注,竟没在意,直到爆炸声响起,来不及躲闪的他抱着木刻画就跳到了山沟里……

躲过敌面轰炸,孙佑杰急忙起身寻找,发现小方凳被敌机打散,木刻刀具散落多处,背包也被子弹打穿了四五个洞,他急忙蹲下来收拾,一不留神,木刻刀直插右手,顿时鲜血直流,并染红了木刻画……

那一刻,孙佑杰再也抑制不住悲痛,痛哭起来:“我的血怎么能比得上那些为胜利而牺牲的英雄的鲜血啊!”

得知在239团,有一名叫沈永福的副班长在赶往长津湖的途中,击毙了8名敌军,在子弹打尽时,他手握最后一颗手榴弹,舍身炸毁敌军坦克。孙佑杰随即赶往239团,用了三天时间找到当时亲历战斗的战士,请他们复述沈永福英雄的壮举,经过两天两夜的努力,《舍身炸敌坦克》初稿完成,当即得到前线官兵的认可。

12月1日,孙佑杰来到长津湖地区第80师坚守的冰雪山林阵地。当时部队已近弹尽粮绝,在某连5班,炊事员从后方山村买到些土豆,煮熟送到前线,孙佑杰分得两个。

饥饿难耐的他刚想咬一口,却发现土豆早已冻成了冰蛋蛋,他只好放在胳肢窝下一边暖,一边啃,花了好长时间才艰难啃完。

当时,一名战友问:“孙编辑,你包里鼓鼓的是啥好东西?”他笑着说:“这是给前线官兵准备的精神食粮。”然后便把木刻画拿出来,战士们纷纷凑上来观看。

孙佑杰指着木刻画,为大家讲述沈永福英雄的故事,战士们感动得眼泪直流,纷纷举起拳头高喊着为烈士报仇。

班长对战士们说:“我们今天在这里吃苦,为的是祖国和人民的幸福,我们也要向沈永福同志学习,为了胜利不惜一切,哪怕与敌人同归于尽!”

这一幕幕感人场景,让孙佑杰更加坚定了自己手中木刻刀在前线的作用和价值。

未完待续……

作者:王昆、王兴来

播音:刘敬一

文稿来源:火箭兵报

图片来源:抗美援朝纪念馆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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