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苏慧慧踮起脚尖抱着沈成，泪眼迷离：“成，不要走！”
不远处，放着沈成昨晚打好的行李箱。

女人，美貌如花。
男人，俊朗高大。

这对羡煞旁人的情侣，如今不得不天各一方，曾经的海誓山盟自此化为乌有。

沈成刚毕业，家里托关系给他安排了一个体面的工作，而苏慧慧是土生土长的北方农村姑娘，家里传统观念死活不同意她跟沈成一起到南方发展。

“慧慧，我也舍不得你，可我不得不走！”

男人亲吻了一下，就轻轻推开热恋两年的爱人，拉起行李箱，坐上等候多时的出租车，留下了独自在风中凌乱的苏慧慧。

沈成在车里回望女人娇小的倩影，眼角溢出泪光。

苏慧慧回到宿舍蒙头大哭了一场，可哭醒之后，仍要面对现实。回到老家的苏慧慧找了几份工作，不是拖欠工资，就是工作环境不好，一直都不稳定。

苏慧慧也谈过几段恋爱，怎奈沈成在她心里刻下的标准太高，几段恋情都不了了之。后来，在亲戚的介绍下，苏慧慧认识了杨在田。

杨在田是拆二代，人样子还算说的过去，家里有钱有房有豪车，本来脾气不太好的他，见到美貌与智慧并存的苏慧慧，不但改掉了之前的坏脾气，还对苏慧慧百依百顺，出手大方，但凡苏慧慧喜欢的，就买来送她。

日久了见人心，苏慧慧被杨在田感动了，觉得这样的日子也非常不错，至少可以缓解自己贫寒的家境，能够让父母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让自己衣食无忧。

在和杨在田交往半年后，苏慧慧怀孕了。杨在田的父母看见儿子的变化，十分认可苏慧慧。于是，为他俩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02

婚后的生活，杨在田把苏慧慧宠上了天，不但让她辞掉了工作，还请了保姆专门伺候孕期的苏慧慧，从此，她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忧无虑的生活。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苏慧慧为杨家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公婆虽然也疼爱，但话里话外却透露着想要的是孙子。

杨在田嘴上不说，心里也不大痛快，仍安慰他爸妈说，慧慧和我还年轻，可以再生，第二胎一定生个儿子。

杨在田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在钱方面从来没有限制过苏慧慧。可是，苏慧慧的肚子就是不争气，无论他们两个怎么折腾，始终没有怀上第二胎。时间久了，杨在田对苏慧慧的态度也悄悄发生着变化。

物质层面的极大满足，却无法弥补苏慧慧精神世界的遗憾与缺失。每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偶尔想起沈成，毕竟那是她的初恋，在她的心中还留一个情结，始终无法解开。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十二年后，38岁的苏慧慧收到了一份大学同学聚会的邀请函，谁料，正是这份邀请函，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苏慧慧把邀请函放在化妆镜前，镜子里的少妇风韵犹存，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开恩，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她对着镜子莞尔一笑，把邀请函放进背包，直奔全市最大的百货商场。

03

在聚会的晚宴上，苏慧慧看到了沈成。

沈成正在和老班长侃侃而谈，他比12年前看起来更稳重，更有内涵，那张脸依然那么精致。

苏慧慧望着沈成的方向，愣住了。
沈成不经意回眸扫过苏慧慧时，也呆住了。

所有的往事都在两人脑海中浮现，十五秒后，沈成缓步走向苏慧慧，低声说道：“你......还是老样子。”

苏慧慧昂头望着沈成，沉默不语，多年的牵挂似潮水般涌上心头，眼角挂上了一滴晶莹：“你也没变！”

随后，两人一起加入同学当中，叙旧情，谈工作，聊家庭，拼实力，显家底，气氛倒也其乐融融。

晚宴过后，所有同学都自由行动，苏慧慧刚和杨在田通完视频电话，问了问女儿的学习情况，就接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电话。

是沈成。

电话铃声并有打算停止的意思，苏慧慧拿着手机仍在犹豫，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午夜。

电话那头还是传来熟悉且具有磁性的男人嗓音，沈成问苏慧慧要不要喝一杯，她略微迟疑，还是接受了沈成的邀约。

酒店的顶层是一个小酒吧，不大却很有格调，昏黄的灯光可以让很多秘密隐匿其中。苏慧慧到的时候，沈成一身休闲装已经等在那里，并且点好了酒，他是那么的养眼帅气。

“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款？”苏慧慧坐到沈成旁边。

“我想你的口味应该没有变。”沈成笑道，他拿起酒杯示意苏慧慧干杯。

一口酒咽下，酒香带来的清爽让苏慧慧倍感舒适，尤其再一次近距离地闻到沈成身上的气味，那是熟悉的味道，自从她和沈成分手后，她就再也没有喝过这款酒。

“呃......你过得还好么？”沈成调整着自己的语气和语速。

听到初恋深情的问候，各种情感再次涌上苏慧慧心头。她过得好吗？她也问过自己很多遍，尽管衣食无忧，但老公杨在田无论是气质还是性格，都不及沈成之万一。

尤其是最近几年，杨在田动不动就发脾气给脸色，可这些委屈，又不能和外人说，一点点积压在苏慧慧的心里。

被沈成一问，苏慧慧梨花带雨，沈成伸手拭掉女人眼角的泪，苏慧慧乘机抓住男人的手，开始抽泣，沈成把女人搂在怀里，柔声安慰。

这一切仿佛回到12年前，当沈成低吻苏慧慧的耳根时，她并没有拒绝，两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发生了关系，苏慧慧的精神世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沈成比起以前更温柔，更懂她。

04

同学聚会归来，苏慧慧怎么看杨在田怎么不顺眼，他跟温文尔雅的沈成显然不在同一水平线上，她也没心思管女儿的学习，心里装的都是沈成。

这种思念就像中毒一样无可救药，仅仅一个星期，苏慧慧就再次搭上南下的航班，在酒店里再次得到沈成的爱抚。

苏慧慧格外的投入，将这十几年来对沈成的思念全部化作绕指柔。

再次回到家中的苏慧慧有点失魂落魄，动不动就盯着一件物品发呆，杨在田看在眼里，也没有过多的指责，毕竟，他对苏慧慧的爱是真挚的，曾经因为生儿子的嫌隙已经逐渐被时间淡化。

杨家已经没有当年那么富足，杨在田几年前开饭店赔掉了上百万，拆迁款已经消耗殆尽，只能靠自身的本事过日子。

可能是酷暑太过燥热，就算桌上的饭菜再好吃，这几天苏慧慧依然没有什么胃口，咽掉最后一口饭菜，直接冲进厕所，扒着马桶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苏慧慧心头突然快速跳动了一下，姨妈两个月没来了。

难道怀孕了？

这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着实给苏慧慧吓的不轻，赶紧下楼买来验孕试纸，看着无可辩驳的结果，她傻在那了。

孩子的父亲是谁？杨在田？已经十多年没怀孕了。难道是？沈成？

苏慧慧不敢再往下细想，只因为沈成的一句不喜欢，她就放任了他，本以为自己不会中招，结果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捉弄。

05

苏慧慧再次南下去找沈成，这次等了两天，沈成才出现，苏慧慧一五一十的跟沈成和盘托出。

沈成轻挑浓眉，扶着苏慧慧的肩头：“慧慧，你怎么肯定孩子就是我的？”

苏慧慧万万没想到沈成会质疑她，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打算负责，也不打算替她拿主意，床上那种百依百顺与柔情万种荡然无存。

一股失望的心绪从心底升腾到鼻尖，带动鼻头发酸，眼神中填满了无助：“不是你的是谁的？我老公一直想要儿子，我都没能怀孕，难道会是他的？”说完，女人肩膀抖动。

眼泪是对付男人的杀伤性武器，沈成只好安慰苏慧慧：“好了，别哭了。慧慧，我又没说不管你，只是.....你想怎么办？”

苏慧慧调整着情绪，半晌，答道：“离婚！娶我！”

四个字撩进沈成的耳骨，他就像触电一样，将苏慧慧推出怀抱：“这不可能。”

“为什么？”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不能离开我老婆，如果我离开，我的事业，我的家庭就全完了，难道你真想看到我一事无成？”
“那我怎么办？”眉骨下苏慧慧双目赤红。
“做掉吧！”沈成说得轻描淡写。

苏慧慧微微瞪大双眼，虽然她也想过这个办法，但从沈成口中说出，她还是难以接受。

“不！我不想做。这是咱俩爱情的结晶。我想留住这个孩子。”苏慧慧的语气透着坚定。

“别傻了，你不做掉，你怎么跟你老公说？”
“不，我不管......”

苏慧慧的态度让沈成无可奈何，沉默良久，最后沈成给她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06

临睡前，苏慧慧从包里拿出两瓶药递给杨在田。

依偎在男人的肩头柔声细语的告诉他，想再给他再生个儿子。

杨在田一听，喜出望外，没想到媳妇还是十分在意杨家香火的。于是，每天按时吃药，每天晚上都十分卖力气。

苏慧慧找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把她怀孕的消息告诉了杨家。杨家十分开心，尤其是杨在田父母，盼孙子都快盼疯了，各种护理和产前检查，事无巨细，苏慧慧的家庭地位与日俱增。

苏慧慧的肚子也算争气，还真生了一个白胖白胖的大儿子。只是从产房里抱出来的时候，杨在田还以为抱错了，他女儿出生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不过，中年得子，杨在田也没有细想。

杨家为这个孙子办了隆重的满月酒，亲朋好友都来祝贺，都夸孩子长的好，杨在田听在耳中，喜在心头。只是苏慧慧的陪笑有时显得不那么自然，好在这一切都被她一一遮掩过去。

一开始，苏慧慧还把儿子的视频和照片发给沈成，沈成也给苏慧慧转过几次生活费，但是渐渐地沈成那边回信息越来越慢，打电话总是无人接听。女人也担心过几次，沈成推说他工作忙，来不及回复，让她不要多想。

时光飞快，转眼孩子已经5岁，杨在田下班刚进小区，就隐约听见两个带着红袖章的大妈在背后指点点。

“是他家吗？”
“对，老杨家。”
“那孩子一点也不像他。”
“哪不像啊？”
“你看那孩子个子多高？眼睛多大？关键是那嘴.......”
“你们俩别说了，人来了......”

这已经不是杨在田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议论了，一开始杨在田还在咒骂那些长舌妇，就会东家长西家短的扯老婆舌，半点有用的都没有。可时间长了，他心中难免产生狐疑。

07

回到家中，苏慧慧正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儿子坐在满地的玩具中玩耍。杨在田一屁股给沙发坐了个坑，心中的闷气不断翻涌。

“打打打，就知道打游戏，饭你也不做，孩子你也不管，你想咋样啊？”杨在田阴阳怪气。

苏慧慧并没有听出老公语气中的不满，随口就让杨在田去做饭。

男人一听，火了：“我娶你，就是让你打游戏的吗？”

女人也不甘示弱，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我打会游戏怎么了？你娶我的时候就知道我不会做饭，怎么，现在嫌弃了？”

男人提高了分贝：“我在外头忙了一天，到家连口饭都吃不上？”
“你不会在外边吃啊？”
“在外边吃，娶你干嘛？”

“哇”的一声，孩子被父母的吵闹吓哭了，手里还攥着玩具，本来就怒气冲天的杨在田，对着孩子喊：“哭哭，就知道哭！”

孩子一听有人凶他，满心的委屈都通过哭声表达出来。

苏慧慧心底那股火被彻底点燃，光着脚，指着杨在田的鼻子：“你有病啊 ，吼儿子，干嘛？”

杨在田横眉立目，声音高过了女人：“哼！儿子？是谁的种还不一定呢？！”

“杨在田，你他妈的有病啊，居然说出这种话？”
“我说错了吗？你去了三次深圳，你就怀孕了，别他妈以为我是傻子？！”男人已愤怒到极点。

女人的眼泪夺目而出，抱起哇哇大哭的孩子，穿上鞋，摔门而去。等杨在田的父母从房里出来，这场战斗已经结束。

杨在田给父母扔下了“没事”两个字，就开门走了。

08

一连十几天，苏慧慧都没回杨家，杨在田也整日在外边买醉，很晚才回家睡觉。

这天中午，苏慧慧正在娘家给儿子喂饭，杨在田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岳父岳母跟他说话，他也没理会。

“啪”的一声，杨在田把一份纸质文件摔在茶几上，盯着苏慧慧的眼睛在冒火。

苏慧慧放下碗，抬眼看了下文件上的几个大字：亲子关系鉴定报告。

苏慧慧的脑子嗡了一声，心说完了，她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反而平静了。

转身把孩子抱在怀里，等待着暴风骤雨的来临。

“怎么解释？啊？怎么解释？”杨在田歇斯底里的厚道，“你他妈的在深圳勾引男人，还怀上孩子，还他妈的有脸生出来？”

“说，那男人是谁？我弄死他！”

苏慧慧紧紧抱着孩子，一声不吭。

已经分不清喷在她脸上的是男人口水还是泪水，杨在田尽情发泄着心中不满的情绪。

“咣当”一声，放在茶几上的碗被摔得粉碎，与此同时，伴随着男人撕心裂肺的呐喊：“离婚！”

苏慧慧依然一声不吭。

她没脸进行反驳，当她接受沈成这个办法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她深深地知道，她对不起眼前的男人，可她从来都没有爱过眼前的男人，她始终爱的是沈成。可谁又能明白她内心的苦楚？

除了眼泪，她再无表达。

苏慧慧的弟弟弟妹听到声音也从房中出来，拿起桌上的亲子鉴定报告，后面清晰地写着：确认无血缘关系。

苏慧慧的爸爸拖着老寒腿，挪到苏慧慧面前，啪啪两个嘴巴：“你这个孽障，干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我......我没你这个女儿！”说完，顿足捶胸，老泪纵横。

苏慧慧擦了一把眼泪，抱起儿子，拿起手机，冲出了家门。

09

孩子哭累了，睡着了。

苏慧慧订了张南下的机票就关机了。她知道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沈成。她可以为了沈成放下一切，哪怕让她背弃父母。

来到深圳，拨打沈成的电话，始终是关机状态，她就在微信给沈成留言，希望沈成能够第一时间看到来机场接他们母子。

可一直等到深夜，依然没有等来沈成的回音，苏慧慧慌了，如果沈成再不理她，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这两天苏慧慧几乎流干了一生的眼泪，可除了等待，她没有任何办法。一直到第二天上午，终于等来了沈成的回信。

沈成说不要去找他，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没有精力照顾她们母子，他已经给她们预订了下午的返程机票。

苏慧慧几乎绝望了，没想到在她最需要沈成的时候，他竟然不想管她。

于是，带着愤怒，拨通了沈成的手机。沈成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晚上，先带着苏慧慧母子去吃了饭，然后讲出了实情。

原来，沈成和他老婆经营一家房地产公司，他老婆依靠当地人脉关系在几年内迅速做大。他老婆为人非常强势，沈成就像男仆一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老婆，他们也有一个女儿。

可最近两年，房地产受到大环境的影响，非常难做，公司负债经营，再加上从前特别支持他老婆的大领导被查出有经济问题，他们的公司也逃脱不了关系，一旦证据确凿，公司就会破产倒闭，而之前很多水底下的事情都是沈成替他老婆干的，沈成可能有临牢狱之灾。

就算侥幸豁免，沈成也不能跟他老婆离婚，因为所有的资产都在他老婆名下，为了以后，他只能委曲求全。

苏慧慧听完，苦笑了三下，随即朗声大笑。

“沈成，你他妈的给我滚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10

苏慧慧怎么回的老家，已记忆不清。天地虽大，却没有她们母子容身之处。

去求父母吗？她实在没脸回去。
去求杨在田吗？他又怎么可能原谅她。
自食其力吗？多年不工作的她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

苏慧慧，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

死！

或许死，才能够让她解脱。

可儿子是无辜的。

傍晚，苏慧慧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弟弟的家门走来，她想给儿子安排一个归宿，然后自己就踏上不归路。

儿子跟父母和弟弟还是有血缘关系的，无论如何他们是不会放手不管的。

她敲了敲弟弟的房门，立刻躲进楼道里，用手捂住嘴。弟弟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外甥，一脸狐疑，对着楼道喊了几声姐，见没有任何回应，就把孩子抱进了家门。

苏慧慧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泪水崩流，她一路从28层跑到地面，坐上公交车，来到了市郊的护城河。

天边烧得红透的火烧云正拥着霞光洒向水面，波光粼粼，鸟儿在天空鸣叫，微风习习，岸边的柳树随风瓢摆，桥上川流不息的行人行色匆匆。

此刻，没人会在意一个中年妇女的悲伤，她想用眼睛再记录一下这个美好世界，她知道她的那些伤痛将会随着她的身体一起被这条河淹没，从此，世上不再有苏慧慧。

女人爬上栏杆，纵深一跃，伴随水花四溅，几十秒河面就又恢复了平静。

......

在半睡半醒之间，女人听到有人说话，那声音再熟悉不过。

没想到黄泉路上真的有幻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她眼帘的是白大褂。

等她眼眸上挑，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正守在她眼前。

女儿、儿子、老公、公公婆婆、爸爸妈妈、弟弟弟妹、侄儿侄女......

大家看到她睁开眼睛，都不约而同的出了一口气。

弟弟苏惠山挤到最前面，笑着说：“姐！你真傻，有啥事不能解决的，非要走这条路。姐夫已经原谅你了，沈成已经被抓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

“你昏迷了七天七夜，你被救起时，警察已经恢复了你手机信息，才知道你最后联系的人就是沈成。”

“小慧，让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吧，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杨在田握着苏慧慧的手，眼中充满了深情。

两颗滚烫的泪珠从苏慧慧眼角滑落，淌过耳廓，静静滴落在白色枕套上。